195.秀麗夫中毒了
秦王聽趙姬主動提起世子和玉房公主的婚事,有點意外——她之前不是說這是國家大事,要讓他在朝堂上商議麼?怎麼今天反倒自己先提起來了?
不過,他倒是蠻滿意她所提的這個媳婦後選人——玉房公主!
他一直相信,女人是否旺夫,非常重要,這個玉房能讓世子政從人質變回王子身份,也一定能繼續旺下去,使他秦國之國運昌隆!
這段時間的觀察,他發現這個玉房公主不但聰明伶俐,有膽有識,而且也很得世子喜歡——再說,他的身體狀況一日不如一日了——雖然年紀不大,卻總感覺全身痠軟乏力,經常頭暈耳鳴,處理起國事來也有些力不從心,現在有些奏章他乾脆就直接交給世子政處理了——這天下遲早都會是他的,讓他早點熟悉一下也好!他現在要做的並是要像一個普通的父親一樣,爲兒子張羅一房媳婦,盡這爲人父親之責!政兒還小的時候,他這個做父親的就拋下他們母子回了秦國,這些年,他總覺得虧欠兒子一些什麼,所以總想彌補一些父愛給他,對他也關心得多了些——這一些,已經引起秀麗夫人和二王子成蛟的強烈不滿,這些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這國事家事的,扯也扯不清楚,他乾脆也就不扯了——爲了迴避秀麗夫人的唸叨,也因爲上次親自看到趙姬因空虛寂寞而自淫一事,他現在幾乎每晚都留在趙姬宮中過夜,不再去秀麗夫人的宮中,他心心念念想的並是如何把這些年來對趙姬母子的虧欠都補回來——他讓秀麗夫人榮華快樂的時候,人家趙姬可是在越國苦苦守著他的血脈和江山的。
秀麗夫人這下可慌大了,她當然沒辦法站在秦王的立場去想象這些問題,即便是秦王向她說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她也是不相信的,還道是秦王鐵了心要立世子政爲太子所以才找了這諸多的藉口來搪塞她,她一急,並決定兵行險招——既然別人都靠不住,那她就只有自己出手!她絕對不要坐以待斃,束手就擒。
秀麗夫人絕對是大鄭宮的稀客!她來的時候,何軼正拉了趙姬和幾個公主之類的人正在打麻將,笑聲一陣陣地不斷飛出來,秀麗夫人將這聲音聽進去覺得十分刺耳,她心裡暗恨道:“笑吧,趁現在還笑得出來多笑幾聲,這往後的日子可要笑不出來了。”
侍女稟報說秀麗夫人來了。
幾個公主都起身見禮。
秀麗夫人一派風和日麗地道:“姐姐真是好雅興啊,陪著公主們玩什麼呢,得空也到妹妹那邊坐坐嘛,自從姐姐回國以後,妹妹那邊都成冷宮了?!痹捬e話外雖然禮儀俱全,卻又酸得掉牙讓人覺得不是個滋味。
她這話叫人聽起來還真不知該如何接話,趙姬以笑還禮:“妹妹說到哪裡去了,本宮新近回國,大王也是覺著有些敘舊之言要說,久了,並也沒這份情誼了。”
秀麗夫人見這麼多公主在一旁,不便與她說這些爭風吃醋的話,並把話題扯到她們的玩具身上去——這種麻將,她還是第一次見,並問道,“姐姐,此乃何物?”
趙姬回答:“這是玉房公和自創的遊戲,喚之謂麻將。”
何軼猜測著這秀麗夫人的來意——因爲跟她接觸不多,不太瞭解她的爲人,不過,她是成蛟的親孃,那麼,不管性格品行如何,都是敵非友就對了!從宮中太監宮女們對她的態度來看,這女人平日的人緣想必是不太好的,所以,她並起身收場道:“今天我們大鄭宮來了貴客,各位公主就都回去吧,華貴夫人要陪貴客,沒空玩了,改天再找你們。”
秀麗夫人早就聽說這位玉房公主的種種了,現在看來,這丫頭的確是很會察顏觀色,反應也很快——並拍屁馬似的誇獎道:“玉房公主果然識大體,難怪深得大王和華貴夫人寵愛,這是公主與華貴夫人有緣,換作是本宮先認識公主的話,一定也忍不住愛憐之心要收作養女了?!?
何軼聽了心中不爽——老孃們,想佔我便宜?收我作女兒,只怕你沒這個福氣!
她沒好氣地哼哼:“在沒認夫人作母親前,阿房不過一介民女,並不是什麼公主?!?
秀麗夫人一時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話惹這位玉房公主的不快活了,不過,她今天來的任務不在於公主身上,跟她就不計較了,並拉了趙姬邊走邊聊,要到花園中品茗賞花。
何軼不想又攪到這後宮爭寵裡面去,並樂得回到她的地盤去睡覺——打了一上午的麻將,她還真累了!
正要準備躺下去,贏政興高采烈地衝了進來,一進門就大喊大叫,“阿房,你在哪裡?快點出來,本世子有好事要告之於你?!?
何軼披起衣服走出來,“什麼好事那麼高興?”
她壓根兒就沒想過這鬼地方還會有好事發生——呂大爺不再找她麻煩她就阿彌佗佛了。
贏政拉住她的手,含情脈脈地看著她道:“父王今日在朝上提起,要賜婚於你我!”
“什麼?”何軼又有點暈了——這回是真暈!自從打掉阿豐的孩子,又到了這鬼地方以後,她好像經常有這種感覺——在趙國的時候好像還好,到了這秦國,不知是被幸福給衝得的,還是平時缺少運動,就經常有點泛暈了?又或者說是因爲流產以後還沒到幾天就被劉敏和阿豐送到這裡來了,身體根本沒有復元,這是落下病根了?
找個時間得讓夏無且或是劉敏給她瞧瞧,看她這是患的是什麼毛病。
贏政看她不舒服的樣子,關心地問道:“阿房,你怎麼了?不高興麼,你不願嫁給本世子麼?”
何軼扶住他的肩,搖搖頭說:“不是,是身體有點不舒服,可能是麻將打太多了,傷神了。”
贏政對身邊的趙高道:“小高,去傳太醫?!?
何軼制止了:“不用麻煩了,只是有點暈,休息一下就好了。”
趙高幫忙把何軼扶到室內的牀上,坐好,並出去了——出門之時還示意著把其他侍女太監的都帶了出去,順手還把門給關上了,只留了世子和何軼兩個在裡面……
贏政又是開心又是難過——有趙高在身邊,就是貼心!這一點是其他人永遠都比不上的,可惜的是,這次他爲了護主,已經喪失了做男人的資本。
何軼見他傷神的樣子,問道:“你在傷心趙高的事麼?”
贏政握著她的手,難過地道:“本世子總覺得虧欠他一些什麼。”
何軼心裡一緊:他這種心裡,最終將鑄成大錯!但他們倆個的關係來看,她現在實在不合適冒冒失失地勸他不要對趙高太好。只好轉到贏政這會兒最感興趣的話題上去:“大王有沒有爲我們訂下結婚的日子?”
羸政道:“暫時還沒有,呂丞相建議說先立太子再定賜婚一事。說到立太子,羣臣又開始有了爭執,太子一事未定,你我婚事也就暫時未定下來了,不過,父王現有此意,只要確定太子人選,並可選定婚期了。
何軼突然問道:“贏政,立太子和我,你選哪一樣?”
贏政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給她安慰:“傻丫頭,此兩件事情並不衝突,不管能不能當太子,你我都能結成夫妻?!?
何軼苦笑,心裡道:你才傻呢,呂不韋出這種餿主意,一定是給我示威,讓我好好發揮自己的作用,幫助你儘快當上太子,要不然,他就會在結婚這事情上面做文章——當然,這件事情,她不可能說穿給贏政聽!
她將頭靠到羸政肩上去,心裡頓時覺得踏實了很多——真希望這個結實的肩膀能讓她一輩子地靠下去!只是,她的鼻子彷彿聞到了他身上血腥的味道,這味道薰得她更暈了。
他的將來所要面對的,會是一片血雨腥風,有他自己的,更多的是別人的。
如果,她能把他帶回到21世紀就好了,在那樣的和平年代,他這個蓋世帝王就沒有能力再搞那麼多事了吧?他們就可以一起過上平淡而幸福的生活了吧?
不過這一切,卻又是無論如何都不可不能發生的——所以她只能在血腥味中昏睡過去……
秀麗夫人攜了華貴夫人在花園中瞎扯了一些無關痛癢的東西,併到了吃飯時間了。
秦王今日要接待別國使者,沒空那麼早過來大鄭宮;趙姬並傳了膳,留下秀麗夫人在大鄭宮一起吃午飯……
秀麗夫人吃著吃著並推說身體不適,在宮女的攙扶下東搖西晃地回宮去了……
趙姬有點納悶:最近是怎麼了?阿房總說頭暈,這秀麗夫人第一次來大鄭宮怎麼也一副頭暈的樣子?難道是她這大鄭宮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何軼醒來的時候,贏政也趴在她身邊睡著了。
看著他熟睡中這張英挺的、透著孩子氣的臉,何軼有點心疼,卻又有一個問號在心中越長越大:史書記載:贏政十三歲就登基做了秦王,如今秦國還是異人當著大王,而他好像已經是十六七歲的人了?趙姬之前好像也是這麼說的——老孃應該不會記錯親兒子的年齡吧?史書又怎麼會記錯呢?還有,她要是真跟他結婚了,她們算不算姐弟戀?她比他可整整大了十歲去——不,他比她大二千多歲!這賬到底要怎麼算纔好?
秀麗夫人回到宮中傳召太醫,得出結論說她中毒!
趙姬這邊可是有嘴說不清了——人是在大鄭宮吃了飯就出現了這種癥狀,既便人家不明說這下毒之人是她,她還是脫不了瓜田李下的嫌疑!
秦王聽說秀麗夫人中了毒,送走他國使者,並趕來探望她了。
“夫人,這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秀麗夫人只低頭落淚,並不言語。
秦王再問,她只是哭,撲到秦王身上道:“大王,臣妾不敢說!臣妾也沒有把握是誰下的毒!沒有真憑實據,臣妾不敢妄下斷言!”
秦王把目光望向一直跟隨她身邊的宮女:“說,夫人去了些什麼地方?吃了些什麼東西?都給本王說清楚了!”
雖然他自從趙姬回來以後並對秀麗夫人熱情大減,但畢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再說,他堂堂秦國之王,自已的女人在自己的宮殿裡中了毒,他這個做秦王的面子上也過不去。
宮女把秀麗夫人近三天的行蹤和所吃的東西都回答了出來:秀麗夫人這三天都待在自己的寢宮裡,吃的食物也是宮裡的御廚送來的,跟平日沒有區別。
秦王想了想:這麼說來,秀麗夫人就是因爲去了一趟大鄭宮所以就中了毒?也就是說是大鄭宮的人下的毒?這怎麼可能呢?
他摒掉宮女,招手示意太醫過來:“夫人中的是何種毒?”
那太醫回道:“稟大王,此乃盛產趙秦邊境的一種蛇毒?!?
“趙”字震得秦王有點頭暈,難道真的是趙姬?
秀麗夫人觀察到秦王的臉色有變,心裡暗自高興:這招苦肉計看來還是有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