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白姑娘,你先走吧
白玲瓏在山裡亂竄了一氣,終於看到一戶人家,她衝過去,敲開了人家的門,是一個老頭子開的門,她和善地問:“姑娘你找誰?”
白玲瓏擠出微笑:“小女子路經此地,有些口渴,想討些水喝……”
老頭客氣地把她讓進屋裡,朝屋裡喊道:“老婆子,又有位姑娘來找水喝了,屋裡可還有水啊?”
一個老婆婆應聲出來,手上還端著一碗水,一樣的親切笑容說:“還有一點,剛纔那位姑娘沒有喝掉那麼多!”
還有一位姑娘?白玲瓏一陣激動,她抓住老太太的肩膀直問:“你這裡還有一位姑娘?可是叫春兒的?”又衝著屋裡喊:“春兒,春兒,是你麼?春兒?”
老太太被她搖得有點暈,好容易掙扎出她的魔爪道:“春兒姑娘剛纔睡著了!”
白玲瓏大喜道:“春兒,真的是春兒?”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老太太告訴她說,那位叫春兒的姑娘原來也是來討水喝的,只是喝完水,就暈倒了。
“可憐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怕是動了胎氣了!”老太太搖著頭嘆著氣說。
白玲瓏又嚇了一跳:“動了胎氣?那,她要不要緊?孩子會不會有事?”
老太太把她帶到春兒牀前,又給春兒把了把脈,說:“只需安心靜養幾日,不要再受驚受累,倒也沒有大礙!”
白玲瓏一副謝天謝地的輕鬆樣,直嚷道:“好在春兒碰到了您這般通曉醫理之人,否則真是不堪設想!”
老太太謙和地笑笑:“老身也只會些基本醫理,這山野人家,尋醫問藥都不容易,時日久了,並也懂得了一些常見病痛的醫法,好在附近山上藥草種類也不少,等春兒姑娘醒轉,再讓她喝下我給開的安胎湯藥,對她母子會有益處的!”
白玲瓏直嘆春兒命大,也嘆自己的運氣也不差,突然想起跟項梁的約定,趕緊辭了這對夫妻,說是去接個朋友,等下一起來看春兒……
白玲瓏和項梁回到這小屋的時候,春兒已經醒了過來,而且已經喝過藥了。
見到白玲瓏,春兒有些失望:“白姑娘,你怎麼來了?”
白玲瓏知道她盼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個玉樹臨風的趙悅國!
害怕這春兒再鬧出什麼事,並好言好語地勸道:“無塵公子和玉面妙手都有要事在身,不能親自趕來找你,就託白玲瓏來尋你回去!”
春兒的眼神有些空洞:“他們是去送阿房去秦國了,是麼?”
白玲瓏知道春兒此刻最忌聽到阿房這兩個字,並有意迴避,甚至有點討好地道:“他們是送質子回國,阿房姑娘只不過是一起隨行,替趙悅容送質子回去的!”
春兒嘆著氣道:“白姑娘無需費心安慰了,春兒從一開始就知道會是這樣!”
突然,她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白姑娘可有見到一位叫項梁的公子?”
項梁此刻正在門外等著呢——畢竟春兒是個女人家,他雖然已經認了她做妹妹,卻也不好意思直接闖進來,現在聽到春兒在尋他,並應聲道:“春兒妹妹,爲兄在此!”
春兒把自己躺好一些,將被子拉緊一點,道:“兄長請進來,妹妹有話要說!”
她的這個小動作讓白玲瓏有些意外:春兒在花街柳巷裡轉了那麼久,居然還怕被男人看見什麼去嗎?
項梁走了進來,急急地問道:“妹妹現下感覺如何?”
春兒示意讓兩個人都坐下來,然後說道:“婆婆幫我看過了,這一路來已經動了胎氣,需要靜養幾日方可上路!”
白玲瓏有點爲難——這孩子還真是麻煩,害她又要多拖幾日才能見到劉敏了!
卻聽春兒繼續道:“白姑娘,你先回去吧!春兒要隨項兄到楚國,如若無塵公子哪天有想到我們母子,請他再來楚國探視我們也不遲!”
白玲瓏開始生氣了——都這個時候了,這個女人居然還要裝得那麼清高?她要是真放得那麼開,爲什麼又要沿途留下線索方便人家來找她呢——擺明了是不給她白玲瓏面子嘛!她要是不肯回去,叫她白大小姐怎麼交得了差?
於是,白玲瓏開始不客氣地道:“春兒,做人最好見好就收!無塵公子都託我來找你了,我白玲瓏是隨便幫人家忙的麼?”
春兒冷笑道:“託你之人,怕是另有其人吧?你回去告訴無塵公子,春兒沒有他,一樣會把孩子帶大成人,名字春兒都想好了,春兒孃家姓項,又在此處認得一項姓兄長,是項大哥給了我們母子重生之機會,春兒決定了,孩子生下來以後會姓項!”
白玲瓏一時噎住了:從小到大,江湖上還沒有人敢這樣跟她說話,除了那個古里古怪的阿房,還沒有第三個人在知道她白玲瓏的身份以後還這樣子跟她說話的!
她正生著悶氣,又聽春兒對項梁說:“請兄長爲侄兒取個名字吧?”
項梁見到白玲瓏飄來飄去的輕功,一時驚爲天人——那麼大的一個人,居然能像鳥獸的羽毛一般輕盈?如果將來這孩子長大成人也能練成這樣的輕功就好了!於是,他衝口而出:“羽,就叫羽兒吧?”
春兒點頭道:“羽兒,項羽?不錯,名字氣勢磅礴,果然好名字!”又對白玲瓏道:“白姑娘,愛一個人,情之所鍾,很多事情,並離了常理了!春兒留書出走,原意是想試探無塵公子的心意,你如今拿國事幫他開脫,其實無此必要!春兒適才想了很多,終於想通了,他的情愛都用在了阿房姑娘身上,春兒沒有理由再回去給他的生活添亂!之所以那麼早給孩子取名,是想請姑娘告訴他,以後有朝一日若能父子相逢,他能想起曾經有過這樣一個兒子!”
白玲瓏看看她的表情不像是之前那樣的做戲給大家看了,言詞之中也流露出些許真誠,知道這一次,她是來真格的了,只好點頭認同說:“如此,春兒姑娘路上要多加小心,白某一定將你適才之言轉告給無塵公子!以後,我們留在咸陽的時日會比較多,春兒姑娘如有想念,可到無塵谷來,亦可直接來咸陽城!”
說完,道聲後會有期,又跟那對老夫妻辭了行,並翻身上馬,朝咸陽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