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趙娘娘的追殺令
趙悅容接到那些派出去的人回來給她的報告,氣得將屋裡的桌子都給掀翻了去:“本宮不管什麼丞相夫人,本宮只要阿房那個賤人死!別說那秦姬當年並非趙丞相的妻室!即便是趙丞相本人爲阿房說情,本宮一樣的不予理睬!去,馬上給我把阿房的人頭帶回來!”
那些人只好又領了命令,再次往秦國去!
那領頭的將軍想起何軼說的話——的確,在趙悅容面前,不管做得好不好,他們都要從此過上不幸福的日子了——只要被她盯上的人,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何軼休息了幾日,看看羸政和曉蘭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因掛念其他人的安危,並死活要去找那些人會合——這麼多天了,未見他們找過來,如果他們還好,勢必也像她現在這樣在爲她和羸政擔心,如果他們出了什麼事,那她現在更有必要去找他們了!
秦姬卻不肯:“阿房姑娘你剛小產,身體虛弱,如若不加調理,定會落下病根子,嚴重者以後都不能生育了!”
何軼想起夏無且的話:如果這一胎保不住,她以後就不能再生了!
看來,上蒼爲了防止她擾亂歷史的腳步,已經毫不留情地奪走了她做母親的權力!
她突然像被人家打中了要害,頹然地跌坐下來……
羸政吩咐曉蘭到附近先去找找看——那間約定碰頭的小屋,在何軼心裡已經找不著北了!她本來就是個方向白癡,又只去過那地方一次,現在給人家追殺這一驚一嚇的,她就徹底地搞不清楚它的方向了!
秦姬也不清楚他們要去的究竟是什麼地方——何軼除了說那是一間廢棄的小木屋以外,其它的形容詞實在找不出來了,偏偏這附近,什麼都不多,就是她描述中的那種小木屋多到數不清了……
曉蘭出去不多時就折了回來:“大王,侍衛們搜到這附近來了!”
何軼心裡一緊:完了!先前是因爲有易過容,當街瞎逛也不怕被人認出來,如今劉敏和夏無且都不在身邊——再說,要是給人發現秦王政現在人在宮外,也不是什麼好事!
羸政問秦姬:“夫人,此處可有方便藏人之處!”
秦姬把他們領到裡屋,撈開牀單,指著牀下道:“此處有一地窖,是用來藏儲糧食用的,你們可以先進去避一避!待他們走後再出來!”
羸政想想,現在不是露面的時候,只好委屈地先藏一藏了!
趕緊二話不說,幫忙將二女藏到地窖中去,自己也跳進去,才蓋好蓋子,就聽到門外吵吵鬧鬧的聲音傳了過來,秦姬將牀單放下來,裝作沒事人一般出去應付了……
且說趙悅國和劉敏、趙威一行人各自解決掉跟在他們身後的黑衣人之後,又回到原處集合,再跑到約好的地方去找何軼和夏無且……
白玲瓏和老夏是早就到了,卻不見阿房和羸政,曉蘭也不見了!
衆人都急了,白玲瓏雖一看到何軼就來氣,如今她真的有可能面臨危險,白大小姐卻又開始幫忙著急了——她的話卻總叫人哭笑不得的:“你們說,大王看到玉房公主,會不會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非要殺之而後快!爲先王報仇啊!”
衆人都被她打敗了!
趙高不服氣地回她:“纔不會呢!玉房公主是大王的至愛之人,兩人相見相擁相抱纔是,怎麼會分外眼紅呢!再說,先王也不是玉房公主殺的!”
“但大家一至認爲是夏大夫下的毒!”
夏無且很有信心說:“秦王政並非糊塗之人,誰是誰非,相信他自有分寸!”
趙悅國最怕這白玲瓏的歪理繆論了:“白姑娘,你就不能往好處想麼?玉房公主在大王心中的地位,是你我都體會不到的!大王肯爲她放著王位不坐,親自出宮尋找!並就是認定了她!即便玉房公主真的做錯了事,大王也斷不會怪責於她的!”
“那可難說了!”白玲瓏不知好歹、不怕死地說著。
劉敏有點火了:“白姑娘,請你安靜一點!”
夏無且心繫女兒的安危——她已經消失過一次了,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趙悅國又拿出那種只能安慰別人的理由來爲他寬心:“玉房公主經歷那麼多苦難,一直靠著她自己並可逢兇化吉,如今還有一個秦王政在身邊,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劉敏也道:“玉房師妹確有她的過人之處!師父不用擔心,她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趙悅國看看天色不早,就安排說:“大家一邊原地休息,一邊等玉房公主和大王吧?也許,他們此時正在往此處來的路上呢!”
衆人商量了一下,也只好先這樣了,待天亮以後再去分頭找也不遲!
接下來的幾天,大家易了容、化了妝,走上街頭或是附近尋找,都沒有看到任何跟阿房有關的事情!
這日,趙悅國和劉敏又回到原來的那間客棧……
因爲那天晚上廝殺得太歷害,客棧已經破爛不堪了,店家和客人也都不知去向,只留下一些屍體,還有翁翁作響的蒼蠅在飛,趙悅國嘆道:“唉,這個阿房,還總是不太平!總能碰上些不愉快的事情!”
劉敏也嘆:“也許,正如她所說,她跟這裡根本就是八字不合!”
兩個男人都各自回憶著何軼的種種搞怪,沉浸在對她的思念中去……
且說秦姬打發走了那些侍衛,正要進來通知何軼他們出來,門外的敲門聲又響起來……
秦姬認出ss這些人就是前幾天在林中遇到的那一夥人,爲首的還是當年的那個副將……
那人敬聲道:“夫人,請交出阿房此人!”
秦姬攤攤手:“她們早就走了!”
來人並不相信:“夫人,請許在下到屋內看看清楚!以並在下向上頭交待!”
“上頭?你是說趙丞相麼?他何時又扯上這種小姑娘了?”
這位副將在當年可是趙丞相最得力的助手,一直是他們愛情的見證人,看著他們相見相識相知相愛,雖然他們從相見到最後分開的時間也不過一年多的時間,但這時間足夠讓很多人去記得一輩子,最起碼兩個當事人這輩子都夠回憶的了!
那位副將如今已經也是朝中屈指可數的人物了,本也不想再來打擾她的,但礙於趙悅容和趙王的面子,他不得不又帶了人馬潛回來了——雖然知道回去以後趙悅容也不會給他們好日子過,但他必竟是趙王的人,哪怕趙王現在就要殺了他,他也不皺一下眉頭,只可惜了這位無辜的阿房姑娘了!
“此事與丞相無關!是趙悅容娘娘想要見阿房姑娘!”
她要見的,的確是阿房,但不計較見到的是死人還是活人!
秦姬還是很無奈地:“我已經說過了,她現在不在這裡!”
那人道聲得罪了,並衝進裡屋裡……
一番搜索,確實不見人……
秦姬慍惱道:“看吧,居然不相信我的話!”
那人又道了得罪,並轉身離開了。
同行的人問道:“將軍,你相信阿房姑娘如今真的跟她沒關係了麼?”
那將軍搖搖頭“如今咸陽城內到處都是告示,要緝拿她歸案,她在城郊的可能性比較大,再說,他們當日都受傷在身,一定也走不遠!”
說罷,並吩咐衆人埋伏在這房子的周圍,先察看了再說。
何軼三個人從地窖裡鑽出來,曉蘭走出門去想打探趙威一行人的消息,還沒出門,就見一夥人持了刀砍了過來……
羸政聽到打鬥聲,暗叫不好……
秦姬也趕過來,拉著他們要衝出去……
曉蘭大聲疾呼:“公子,快帶阿房姑娘先走!”
因爲是在宮外,怕暴露了羸政的身份,她只好改了口——她哪裡知道,這些人是從趙國來的,而且多是朝中官員,沒有人不認識當年的趙博!
羸政當年在殿下行走的時候,一些小官吏沒有時間和太多精力去結交,所以這羣人現今去了黑布,他也只能識得幾個,他道:“你們是趙國的官吏,卻跑到秦國的土地上來殺人!而且要殺的還是秦王的愛人,你們不怕因此引起兩國不合麼?”
來人聞言,的確有點動搖了:依他們對羸政的瞭解,他們雖然人手衆多,但要輕鬆搞定他還是不容易的,再說,爲趙悅容那種女人拿兩國的利益來拼,好像有點劃不來!
他給羸政行了一禮:“我們只聽外間人說阿房姑娘和夏無且刺殺了秦王,趙悅容娘娘念在秦王之前對她的情份上,所以命我等前來相助,緝拿阿房歸案!”
他拿定了主意——與其親手殺了阿房,引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不如干脆把事情放大了去——自從他們見到秦姬,就知道他們的身份會是個守不住的秘密,實在又是不忍心殺了她滅口,就乾脆把事情鬧到檯面上去,如此一來,他們就無需殺一些無辜的可憐之人,也有辦法向趙悅容交差了!
羸政冷哼道:“此乃我秦國之事!諸位的好意,孤王心領了,且代孤王回去感謝趙王,孤王定當派人到貴國致謝!”
看看這仗可以不打了,羸政乾脆賣個人情給這個將軍去——成蛟不是一天到晚看著他不爽麼?就讓他也到趙國去吃吃苦頭再說——如果他羸政能順利回到秦宮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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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悅國和劉敏發現前方有一堆人圍住了一座農舍似的房子,他們竄到高一點的地勢一看,那中間之人不正是秦王政、阿房和曉蘭麼?
那將軍做足了文章,帶了兵撤下去了——趙悅容與趙丞相爲敵,對他們也沒什麼好嘴臉,他們這樣做,也算對得起她了!
何軼三人終於得以告別秦姬回到了衆人的隊伍中來。
經商量決定,由羸政先回宮與呂不韋和太后交涉……
何軼在他耳邊耳語幾句,他會意地點點頭,帶著夏無且的期盼回去了!
何軼嘆著氣安慰自己:這一切並不是她何軼貪圖富貴,她只是爲了滿足夏無且對洗清冤屈的渴望——讓他揹著這個黑鍋過下半輩子,一是她於心不忍,二是也與歷史不符合!
既然如此,她併成全了大家,也儘量來成全她自己的愛情吧!
呂不韋看到羸政回來,又驚又喜又惱又怒,卻也不敢對他一下子責怪太多——不是害怕他這個秦王的威信,而是怕秦王又耍脾氣跑出宮去,他還真沒辦法再圓這個謊了!
羸政態度強硬:“呂丞相,孤王此次出宮已經見過玉房公主父女,經過調查,他們真的不是殺死先王的兇手!”
呂不韋聽了,冷笑道:“大王,沒有哪個通緝犯會自動承認罪行的!”
羸政怒道:“相國大人,什麼事孤王都可以不跟你計較,都可任由你和母后定奪,但此事孤王斷不許你冤枉了夏無且父女!”
“如此,大王有查到是何人下毒了麼?”
“孤王問過太醫,太醫回答說先王是因病去世,並非中毒!大家都錯怪夏大夫和玉房公主了,你現在就趕緊撤掉通緝令!”
呂不韋本來一直害怕這事要查下去,如今太醫居然都在羸政的授意下推翻原來的診斷,看羸政這架勢,知道他大概也是不想再追究這件事,爲了不把矛盾尖銳化,他也只好作個好人了——他清楚地看到:羸政這小子,爲了那個玉房公主,真的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既然玉房公主之前親自向他示好,如今秦王也向他示意不追究責任,他當然樂得高興——正好又多一樣鉗制羸政的工具——只要掌握好阿房這個女人,羸政再調皮、再叛逆也最終會乖乖地投降——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再經不得這些風浪了!不小心,他經營了大半輩子的船可能就翻了過去、永無靠岸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