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湛站起來向四周大吼道。
北巖山人皺著眉頭,他實在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清醒過來的天伐更是一臉愧疚地站在北巖山人的後面,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陛下,您還是節(jié)哀吧,這都是定數(shù)啊!”
北巖山人忍不住站了出來安慰到。
百里湛轉身看著蒼老的國師有些苦澀地道:
“沒想到這次捉拿一個小小的隍鶉竟然連石羽兄都折損了,還真是……”
“陛下,這其實是老朽的錯,老朽應該早早告誡你們不要給伐兒他凡兵的!他一旦手握凡兵便會喪失理智……”
“你說什麼?石羽他不是隍鶉傷的,是被他殺死的!”
“是!不過,準確地來說那個時候的伐兒是受煞氣影響;見人都會殺的!他也是身不由己啊……”
“你!……唉……”
“陛下,這是隍鶉身上搜出來的解藥。”
“媽的!隍鶉那個混蛋在哪裡?老子要把他千刀萬剮。”
“在那邊地上,已經快死了。”
百里湛殺氣騰騰地走到隍鶉的跟前,隍鶉因爲連續(xù)受到天伐的重擊再加上斷臂不斷流血沒有及時治療,躺在那裡已經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百里湛看見隍鶉這個樣子,並沒有打算放過他,要不是他又怎麼起如此多的風波?要不是他慕容曉曉又怎麼會那麼痛苦?他不僅侮辱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而且還給她下毒,簡直就是畜牲所爲。
他從來沒有恨一個人恨得如此徹底,他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割下他的腦袋拿到城門之上去掛三天。於是,他接過手下老國師遞過來的那把本該屬於石羽的劍,一刀一刀地割在了隍鶉的身上。
隍鶉瞪大著眼睛死死地盯著百里湛,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發(fā)出嗬嗬嗬嗬的聲音,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不大一會兒就已經氣絕身亡了。
可是百里湛還是認真的一刀一刀地割著,直到露出了森森白骨。南王皺著眉頭,忍不住在其身後提醒道:
“陛下,他已經死了!”
一旁的北巖山人也是微微地皺著眉頭,在心中嘆到:
“成者爲王,敗者淪爲枯骨啊!”
百里湛直接將隍鶉身上的肉全部割掉纔算解了恨,待他平靜下來看到那一對肉片還有白骨也不禁有些覺得:
“自己是不是太血腥了點?”
不過,馬上他又想到了那段時間癡癡傻傻終日以淚洗面的慕容曉曉時又覺得這樣還不解恨,最後竟吩咐士兵用巨石將隍鶉的骨肉碾成齏粉這才作罷。
當所有人打理好戰(zhàn)場之後,百里湛急忙帶著那瓶解藥回到宮中,他想早日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康復。跨上自己心愛的寶馬,他回頭看了一眼北巖山人以及他身後的青年一眼,淡淡地道:
“老國師,我百里湛非常感謝你的幫助,只是那件事你和他親自去向天下盟的衆(zhòng)人解釋吧!”
說著,駕馬急速趕往宮中。北巖山人則是看了一眼身邊面無表情的天伐,搖了搖頭對天伐道:
“天伐,你我還是回山中吧;
看來你還要繼續(xù)修行徹底地壓制住體內的煞氣才行。”
天伐看著百里湛帶著軍隊離開的背影,有些愧疚地點了點頭。
實際上北巖山人還有個原因沒有說,那就是即便是以他這張老臉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以馨姨爲首的一干天下盟人啊,所以就只有躲避了。
百里湛和南王一干人飛速地奔馳在道路上,夕陽西下,落日如血懸掛在道路前方無邊無際的地方,百里湛身子伏在愛馬之上,衣衫飄飛,落日映照在他那黑色的眼眸裡,他想要在日落之前把解藥給慕容曉曉服下,他想盡快擁抱那柔軟而充滿生機的嬌軀。可是,百里湛卻不知道慕容曉曉此刻早已經不在宮中,而是已身處千里之外了。
東部邊境最後一座潘惠國歸屬的小鎮(zhèn)裡,一個老人趕著一輛風塵僕僕的馬車停了下來。他用隨身的破舊抹布擦了擦額頭之上的汗水,看了看這破敗的幾乎沒有幾個人走動的邊陲小鎮(zhèn)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對著馬車道:
“姑娘!到地方了!”
可是,馬車中並無一點反應。老車伕不禁有些納悶,要不是怕唐突對方他早就把簾門拉開喊人了,又試探著加大了嗓音喊到:
“姑娘,你說的地方到了!”
這時候馬車中終於傳出了女子的聲音:
“哦,我知道了!”
隨即一隻玉手將馬車灰撲撲的布制簾門給撥了開來,一個身材姣好的倩影出現(xiàn)在了老者的面前,這正是偷跑出來將要消泯於人間想要死在死在無人之地以免讓心愛之人絕望的昭國公主。
只見她輕輕地下了馬車,從袖口中掏出了一些銀兩遞給了老車伕;老人這纔看到女子竟然臉色煞白,毫無血色。於是,他連忙關心地問到:
“姑娘你沒事吧?有事就和老朽說……”
女子搖了搖頭,笑著道:
“不用了,我的家就在鎮(zhèn)子裡不遠處,我很快就能回去的。”
老者再次看了看憔悴無比的女孩,只好道:
“那好吧。”
老人駕著馬車,一聲吆喝,便趕著馬兒離開了這座寂靜破敗的邊陲小鎮(zhèn)。沿著官道駛出數(shù)百米之後,他不經意間再次回頭看向剛纔停駐的地方,卻發(fā)現(xiàn)那女孩的身影早已不再。
他撫了撫額頭,感覺有些奇怪,喃喃道:
“人怎麼那麼快就不見了呢?”
不過隨即他又釋然了,心道:
“大概那位小姐回家了吧,沒想到這麼破敗的地方竟然生得出那麼美麗的人兒。”
再次回頭時,西天悽豔的彩霞染紅了整個天邊,那裡,一個美麗的爲愛癡狂女子的傷口正在滴血!
東陲城自古以來便位於各大王國的邊境,位於這片土地上的面積最大的沙漠哈爾深斯沙漠的邊緣。這片沙漠足有六十多萬平方公里,面積之廣,常常千里沒有一顆植物,流沙遍佈,一個人只要走進沙漠一般是很難生還的,除非是長年生活在沙漠周邊穿行於沙漠之間熟悉安全路徑的旅人在準備充分的情況下才能夠在沙漠之間穿行。
如今,一道美麗而單薄的人影緩慢地行走在這片廣闊的沙漠之中,她
就那麼隻身一人空著手徑直朝著沙漠的中心走去。她似乎很累了,一雙美麗的眼睛半睜半閉,可是腳步仍然在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動著。
那些巨大的沙丘橫亙在整個沙漠之中,像金色的海浪一般;在別人的眼中,它們是不可逾越的死亡山脈,但是她的眼中,那些不過是她解脫的絆腳石罷了。她本希望生命可以一直延續(xù)下去,那麼他就可以永遠地和他一起恩恩愛愛了。可是分離是命中註定的,在幾年前就已經註定了。她隨著自己那昏庸的父親四處奔逃,在兵刃相見的戰(zhàn)場,她的腦部受了嚴重的損傷,本來就要就此與世長辭的。可是後來被百里湛的軍隊找到最後又糊里糊塗地被來自地球的慕容曉曉所搶佔了身軀。這才使得慕容曉曉代替她活了下去。而她的靈魂卻蜷縮在識海的一角得以有機會再次看見自己的戀人。
她雖然很想慕容曉曉再次回來,可以連北巖山人都不肯幫她,其他人還能有什麼辦法呢?而此時,她的靈魂其實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只是她心中的一股執(zhí)念在支撐著她走下去。沙漠之景雄渾壯闊,微風吹拂之下,黃沙漫漫;她卻執(zhí)拗地向前走著,只爲葬己於沙漠深處。背後如血的夕陽,一半沒入沙海,一半猶映照著那個渺小而孱弱的身影。
潘慧國古老的昭國皇宮之外,百里湛帶著大批的手下凱旋而歸,贏得了無數(shù)人的高聲喝彩。然而,他的心中只想著那個喜歡依偎在他懷裡露出滿足模樣的孩子;叫人驅開人羣,他下了馬用今生最快的速度向著伊人的寢宮跑去。可是,人羣相反的方向,一個女孩紙的聲音在他背後拼命地呼喊著,推開一個又一個的人羣,她的臉上流著晶瑩的淚水,痛苦異常。
百里湛回頭,發(fā)現(xiàn)了正試圖擠過人羣向自己衝來的女孩。忙轉身跑過去,問到:
“怎麼了夜明?你怎麼在這裡?曉曉她沒事吧?”
女孩哇地一聲哭得更厲害的,焦急地對面前的男人道:
“我把姐姐弄丟了,你快去找姐姐吧,裡湛哥哥!”
百里湛腦袋嗡地一聲響,忙抓住女孩的肩膀問道:
“曉曉到底去哪裡了?我不是叫他們看好她的嗎?你快給我說清楚!”
幾分鐘之後,百里湛按照夜明所說的找到了那個服侍昭國公主的侍女小蘭,盤問出了事情的全部經過。侍女小蘭按照昭國公主的吩咐把其留給百里湛的信交給了百里湛,他拆開一看,頓時恍然大悟。信的大概內容就是告訴百里湛他們她離開的緣由,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是因爲體內的奇毒,而是因爲靈魂快要消散,非藥石之力所能挽救。爲了避免身死宮中,讓百里湛他們傷心;她才決定離開,叫車伕把自己載往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百里湛看完信早已是淚流滿面,把信紙給了一旁的婦人馨姨。婦人讀完信也是傷心一絕,撕心裂肺地大呼:
“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一天之內他們都走了,我留著還有什麼用?”
隨即一掌擊向了自己的胸口,衆(zhòng)人大驚,魏都就在其後見機一下子將其砍暈。大塊頭抱住美婦馨姨,低頭看著那張昏睡過去的臉愧疚地道:
“得罪了,馨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