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之後,慕容曉曉點點頭,把茶還給了夜明;說明這茶沒有毒。夜明很奇怪,她姐姐這次怎麼鑑別這麼久,以前她都只是隨意地一聞,而這次卻爲(wèi)何如此謹(jǐn)慎?
在口渴的刺激下,夜明很快就連飲了好幾杯;看向?qū)γ娴哪饺輹詴裕摎U似的道:
“這茶不錯,姐姐你也喝呀!好像帶著一股濃烈的花香,甜甜的,香醇可口!”
既然沒有毒,慕容曉曉當(dāng)然不在意喝還是不喝;於是她也拿了一個杯子讓夜明給倒了一杯;感受著杯子上奇異的冰涼,她一仰脖子,便喝了下去。
“這茶的確很獨特,似蜂蜜一般,但又更具醇香。”
慕容曉曉喝下後如此想到,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她一驚,好像剛纔那一瞬身體之中有什麼異樣。凝神屏息,匯聚內(nèi)力仔細一查看,她頓時一驚,她在自己的身體裡面竟然發(fā)現(xiàn)了另一種極其細微的心脹跳動的聲音,而那明顯又不是心跳聲。
“糟了!這是蠱!這茶裡有蠱!”
慕容曉曉猛地驚醒過來,冷汗頓時出現(xiàn)在了額頭。正想叫夜明不要再喝了,可是,好像已經(jīng)晚了。只聽對面?zhèn)鱽硪姑魇滞纯嗟暮魡韭暎?
“唔……姐姐,肚子好痛!”
身邊的花茶早已經(jīng)灑了一桌子,而夜明抱著肚子已經(jīng)在椅子上痛苦地蜷縮了起來;臉色痛苦無比。
情急之下,慕容曉曉強行用一部分內(nèi)力裹住自己的整個腸胃,避免蠱蟲遊走擴散到其他的地方尤其是心脹和大腦,從而造成致命後果。同時,快速的撲到了夜明的身邊,焦急地喚道:
“夜明,你怎麼了?”
夜明臉色紅豔欲滴,神志似乎都已經(jīng)不太清楚了;那張可愛的臉上此刻只餘痛苦還有絕望。看著夜明如此遭罪,慕容曉曉大怒,鏗地抽出長劍,想要去尋找那個陷害她們的少女。無奈此刻,她自己體內(nèi)的蠱也已經(jīng)擴散了開來。雖然已經(jīng)用深厚的內(nèi)力護住了心脈,但是腸胃等其他組織也是血肉做成的,鏈接著無數(shù)痛感神經(jīng);千蟲噬心一般的痛苦,即便這個女人再過堅強,又如何能一聲不吭?
“呃,啊……”
她一下子半跪在了矮桌旁的地上,伏在矮桌邊,痛入心扉的聲音從她的口中傳了出來。
她恨恨地看著前方,門口,那藍色紗裙的少女緩緩走了過來。臉上的令人陶醉地笑意已經(jīng)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冰凍三尺的寒氣。
少女走到了兩人的面前,看著不死不活的夜明和苦苦掙扎的慕容曉曉,淡淡地詢問道:
“兩位歇息得可還好?怎麼樣,我貢獻給你們的蠱茶滋味不錯吧?”
夜明已經(jīng)徹底地痛暈了過去,只是那小小的嬌軀還時不時地抽搐著。慕容曉曉的眼睛紅紅的,簡直要泣出血來似的。她努力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現(xiàn)在不知名的蠱蟲正在她體內(nèi)大肆破壞;而且大部分的精力都用來鎮(zhèn)壓這些蟲子和保護心脈,又有多大的力氣可以使出來?握著手中的劍,她第一次覺得,自己要拿起劍是多麼地困難!
可是她還是恨恨地盯著面前如天使一般美麗聖潔的少女,廢力地道:
“說,你是什麼人?爲(wèi)什麼暗算
我們?我慕容曉曉自問與你沒有任何仇恨!”
那少女眼中寒光閃閃,看著仰視著她的慕容曉曉,竟然緊緊攥著拳頭,說出了石破天驚的話:
“你們是與我無仇,可是我的好姐妹卻與你們有著深仇大恨。”
“好姐妹?”
慕容曉曉一愣,十分疑惑想到我不曾傷害過什麼女人啊,更不用說還是喇咵族的女人了。
看著慕容曉曉一臉的疑惑,那少女無比鄙視地道:
“怎麼,想不起來了?”
少女冷哼一聲,靠近慕容曉曉的臉,盯著慕容曉曉美麗的臉,憤憤不平地咬牙道:
“她便是眉山四友中老四的妻子。你們不僅以那種讓人生不如死的方式死去而且還把其餘三兄弟趕盡殺絕,你們簡直就是人間惡魔!”
慕容曉曉先是一愣,然後便釋然了;很顯然她沒有看錯,眼前這個少女是無比善良和純潔的,只是被人欺騙了而已。
於是,她忙忍者腹中的劇痛,急切地解釋道:
“姑娘,眉山四友什麼人難道你不知道?你姐姐是什麼人難道你不知道?”
那少女呵呵一笑,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慕容曉曉道:
“我當(dāng)然知道,眉山四友乃是聖地之外的頂天立地的大俠,我姐姐是他們老四的妻子。”
慕容曉曉聞言,一激動,差點就讓體內(nèi)的蠱蟲破除掉內(nèi)力的封鎖;於是忙分出一部分內(nèi)力去鎮(zhèn)壓蠱蟲,然後慘笑著把來龍去脈解釋給對方聽道:
“哈哈哈哈,大俠?你大概是被你姐姐欺騙了,眉山四友實乃十惡不赦之徒,他們燒殺搶掠、姦淫婦女,無惡不作;是人人得而誅之的江湖敗類。而我妹妹之所以那天對眉山四友出手是因爲(wèi)那老四也就是你姐姐的丈夫聯(lián)合你姐姐想要玷污我妹妹的清白,我妹妹一氣之下才……”
少女聽後大怒,反而是指著已經(jīng)昏死過去的夜明,恨恨地道:
“你胡說!我姐姐說是她蠻橫無理、毒蠍心腸、見人就殺,見不得她與姐夫恩愛,竟然出手將……”
“你被你姐姐騙了,廢話少說,那眉山四友是什麼人,那眉山四友中的老四是什麼人你只要一出去一問就知道了。我慕容曉曉做事頂天立地,敢做敢爲(wèi)!我這妹妹雖然性格刁蠻了些但是絕不會說是濫殺無辜!”
慕容曉曉焦急地道,如果現(xiàn)在不能擺脫當(dāng)下的困境;恐怕那個老四的女人回來了那她們就生機渺然了。
被慕容曉曉一番真摯地解說下,少女也開始懷疑起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起來。自從她估計去與這兩個女人接觸以來,她們似乎表現(xiàn)得並不像惡人,只是那個小女孩性格有些直爽罷了,難道姐姐真的騙了我?
少女心道,然後依然有些狐疑地向一臉痛苦的慕容曉曉問到:
“你說的都是真的?”
慕容曉曉痛苦地點了點頭。無奈,這個時候,門外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柳妹,你在跟誰說話呢?怎麼樣,人抓到了嗎?”
卻是那個老四的姘婦回來了,慕容曉曉臉色大變,無奈她此刻卻是一動也不能動。死死的地盯著門口,果然,片刻之後,一個風(fēng)塵女子打扮的女
人出現(xiàn)了;之前的那個少女連忙迎過去,撲在了來人的懷裡,擡頭一臉認真地道:
“姐姐,她們說眉山四友是……她們說姐姐你欺騙我。”
只見那個風(fēng)塵女子打扮的女人一愣,眼眸咕嚕嚕一轉(zhuǎn),撲哧一笑,看了看少女身後癱倒在房間裡的慕容曉曉兩人,然後溫柔地對那少女道:
“傻妹妹,姐姐怎麼可能欺騙你呢?姐姐不是告訴你了嗎,這兩個女人伶牙俐齒,善於狡辯,你可千萬不要被她們的外表給騙了。”
果然,那少女選擇了相信她無良姐姐的話。轉(zhuǎn)過身,憤怒地看著桌子便奄奄一息的慕容曉曉,氣呼呼地道:
“我就說嘛,姐姐怎麼又怎麼會騙我?”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出人意料的一幕發(fā)生了!以慕容曉曉所在的角度,她只看見那個天使一樣的少女臉色瞬間變得十分奇怪。似乎是一瞬間從憤怒轉(zhuǎn)變成了驚愕,明亮的眼眸裡似乎還帶著淡淡的憂傷。直到下一刻,那少女便如失去支撐的花瓶般輕輕摔倒在了地上,慕容曉曉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只見倒地的少女的背上插著一把匕首,匕首深深刺入女孩的身體,直至匕柄。而女孩的身後,那個惡魔一樣的風(fēng)塵女子此刻雙手正止不住地顫抖著,眼睛裡蓄著淚水,呆呆地看著倒在血泊裡的親妹妹。
承受著巨大痛苦的慕容曉曉發(fā)現(xiàn)那個仰面倒下的女孩兒,一雙美麗的眼睛睜得老大,臉還是那麼的清純美麗,只是蒼白如紙,並無半點顏色。眼看已經(jīng)活不成了,不斷有鮮血涌出的嘴巴微微動著,似乎在說什麼話。
那個動手親自殺了自己妹妹的風(fēng)塵女子此刻終於愣過神來似的:
“我我,我竟然殺了從小和自己長大自己的親妹妹!”
淚水終於如決堤般地涌出,她快速地蹲了下來,帶著哭腔,看著倒在血泊裡的慌亂地在女孩身上摸來摸去不知怎麼辦。
女孩的嘴脣依然在動著,只是聲音微弱得聽不出是什麼話。風(fēng)塵女子見狀,開始把身體伏下,耳朵貼在女孩的嘴邊,顫抖著道:
“柳妹,姐姐……姐姐對不住你,你說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女孩被鮮血浸染的一隻纖纖玉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一驚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妹妹的眼中滿是疑惑和悲傷。而抓住她自己的那隻血手卻是那樣的冰冷那樣的用力,彷彿是使勁了渾身力氣一般。
這個時候,那老四的姘婦再三辨認,終於聽清了女孩所說的話:
“呃……姐姐……你……爲(wèi)什麼這麼做?你是我姐姐啊……”
那姘婦流著眼淚,起身,盯著自己那總是向自己撒嬌現(xiàn)在生命卻一點一點流逝的妹妹;帶著哭腔道:
“對不起,柳依!我我……我也是沒有辦法呀,如果我不這麼做我就會死。對不起柳依,真的對不起。”
女孩被人用匕首從背心穿了透心涼,能支撐到現(xiàn)在全憑一縷執(zhí)念,她就是想聽自己的親姐姐說爲(wèi)什麼。此刻也終於算是明白了她姐姐的毒蠍嘴臉,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不甘的苦笑,握著姘婦手腕的那隻血手也滑落下來;然後眼神一黯淡,腦袋歪向一邊,算是徹底地失去了生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