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根結底，這次任務的成功還是和鳳無雙有著密切關係。

當時夜千城雖然距離鳳無雙他們很遠，卻也看見那個黑影被迫掏出了金、火兩種元靈交給了薛意，能夠猜到接下來應該是鳳無雙吸收了這兩種元靈，成就了世界元靈。

然後他就被彈出了任務世界，過了一段時間才接到了任務完成的通知，領到了任務獎勵。

這讓他之前在任務世界裡壓抑的情緒得到了不少緩解，纔有心思去思考那個薛意的問題。

聽到鳳無雙的問話，夜千城笑了。他舉起一隻手，手心中浮現出一面長柄鏡子。這面鏡子看起來古色古香，巴掌大的鏡面周圍刻著一圈古樸的花紋，手柄大約半尺長短，倒有幾分像是女子梳妝時經常用來照腦後的鏡子。

“這是什麼寶貝？”看著夜千城珍視的架勢，鳳無雙也能猜出來這鏡子應該是什麼好東西。

“真如寶鑑。”夜千城說出了鏡子的名字。

“鑑定用的？”鳳無雙發出了疑問。

夜千城將鏡子的手柄握在手中，輕輕擺弄了一下，對著自己的臉照了照，然後挪開鏡子，對著鳳無雙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沒錯?！?

鑑定用的……可是夜千城要鑑定什麼呢？

接下來夜千城就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了鳳無雙答案。

他不知道做了什麼，那面鏡子就開始發出微微的紅光，然後夜千城對著鏡子看了幾眼，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又轉頭看著鳳無雙一番打量，口中嘖嘖道：“原來無雙倒是喜歡這樣的打扮，只是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的衣著，難道是無雙老家的習慣麼？”

鳳無雙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可是當夜千城把鏡子轉過來讓她看鏡面時，卻不由嚇了一跳。

那鏡面上正顯示著一個少女，一身黑色緊身衣勾勒出修長曼妙的身材，高高的馬尾增添了幾分利落，手中倒提著一把短匕，目光凜冽，面容冷豔，正是上輩子執行任務時候鳳無雙的典型裝扮。

這可真的讓鳳無雙吃了一驚。

這鏡子怎麼會顯示出她上輩子的模樣？

幸好夜千城的腦洞不夠大，只以爲這是鳳無雙老家的服裝打扮。

也幸虧這具肉身如今和鳳無雙上輩子的長相已經完全相同，不至於被人當成是兩個人，露出破綻。

夜千城看著鳳無雙的反應，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了：“無雙以前的氣質，可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那一身的冷冽殺氣，夜千城一眼就能看出來，她絕對是殺手或者死士出身。

不過現在鳳無雙已經不復昔日，她已經踏入修者行列，不管她原來是哪家培養的殺手，現在恐怕都已經無法再控制她的命運。說不定原來的主家都已經被鳳無雙殺光了吧？

夜千城將自己見到鳳無雙的幾次情景一一想來，發現真的能將她的舉動和這樣的出身互相印證，越發確信自己的推測了。

不過，這倒是將他以前的某種猜測徹底否定了。

夜千城眸光一暗，將真如寶鑑收了起來。

“明日我還有事，就不帶你迴天都城了?！币骨С秋@然改變了主意，“三日後有例行飛往天都城的飛舟，你可以乘坐那次飛舟。”

“需要我派人幫你買票嗎？”

鳳無雙不知道夜千城爲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不過這對她來說影響不大：“這樣的小事不必勞煩夜帥了。”

“只是此事之後，我在前線的事情已經辦完，可能以後也不會經常過來，佔據夜帥的侍從室名額也是浪費。”鳳無雙並不是真正的淵海集團軍成員，現在既然要走，也要將軍裝和相關身份退回。

夜千城看了她一眼，沉默地點了點頭。

鳳無雙能夠感覺到他的心情好像一下子就變得很不好，不過兩人交情一般，之前的所謂聯盟也只是一次交易，她並沒有什麼立場和義務來勸慰對方，也只能當做不知道，識趣地告辭了。

第二天，鳳無雙就將軍服交還，並且搬出了帥府，在餘康城中找了個安全乾淨的旅館住了下來。

之後，她就通過闞修澤將自己離開的消息以及之後的一些簡單安排傳給了秦文淵。

秦文澤他們幾個因爲涉嫌泄露機密、暗害功臣，已經被施以處罰，在這次考覈中提前被淘汰，秦文淵作爲秦家唯一剩下的繼承候選人，也已經提前勝出。

按照鳳無雙和夜千城之前的協議，很快秦文淵就會被調離狼牙堡，回到餘康城從事一些軍隊中的行政工作，安全問題不必擔心。

鳳無雙讓他自己保重，等他回到天都城中，就能夠成爲秦家未來的家主了。

而她就先回天都城，處理一些重要事務。

以前鳳無雙想要依靠秦家來打聽一些消息，以便對付莊清瀾，那是因爲她雖然已經是煉氣境水準，但是在天都城中並不算是實力最強的那一批人。

可是現在作爲僞·混沌元體，她體內的元力空前充沛，並且五種元力並行帶來了超出想象的實力提升。在不知不覺中，鳳無雙已經跨越了煉氣境，直接達到了凝神境巔峰狀態，隨時可能突破進入洗髓境。

這樣的實力在天都城中已經足以橫行無忌，所以鳳無雙藉助秦家的必要已經少了很多。

這也是她選擇在現在離開的原因。

第三天辰時，鳳無雙就上了飛舟，向著天都城而去。

飛舟上的人並不多，大部分倒是餘康城中的商人，還有一小部分是各個世家的家生奴僕或者侍衛。

前者他們冒著風險，在天都城和餘康城前線之間來回倒賣貨物，定期往返在兩者之間；後者則是因爲各種原因爲主子們奔波服務。

鳳無雙已經脫下了軍裝，穿著一身常見的天青色箭袖短打服裝，腰間懸著長劍，看起來就是一個長得漂亮一些的年輕女武者。

在餘康城前線這樣的冒險者也不少，畢竟這裡雖然危險，但是也存在著後方難以遇到的機會。若是能夠得到一些妖族的特產，甚至捕捉到一些落單受傷的妖族，可就能賣到足以安享下半生的錢財。

鳳無雙這樣的，頂多是讓人多看兩眼，覺得她未免太年輕，長得也太明豔。但是越是如此，有經驗的越是不敢招惹她。

在周圍各種含義的目光中，鳳無雙淡然從容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這一次的飛舟是商用的，和淵海集團軍的長空飛舟無法相提並論，根本沒有什麼豪華客房，每個人都只能在自己的座位上渡過這漫長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