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什麼時候離開的林小蔭不知道,她被夜?fàn)a強壓著去了醫(yī)院,雖然只是皮外傷而已,但是還是做了簡單的包紮。
偷偷擡眼看了看坐在對面臉色陰沉的男人,此時他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醫(yī)生正在爲(wèi)她塗藥的手。林小蔭低垂著眉眼,不敢再看,他是在生氣嗎?
碘酒塗在傷口上,一陣蟄疼,她下意識的縮了縮手,這微小的動作落在夜?fàn)a的眼裡卻是分外扎眼,他眉心一擰,當(dāng)即不悅的開口:
“你輕一點!”
醫(yī)生嚇得手一抖,趕緊賠禮道歉:“對不起夜少,我注意,我注意。”
看著刻意放輕動作的醫(yī)生,林小蔭也是囧了,讓一個外科專家給她包紮這麼小的傷口已經(jīng)夠可以的,結(jié)果這位爺不爽還要給人家甩臉子,真真是太狂妄自大了。
“我沒事,不疼。”林小蔭掀了掀眼簾,看出他此時心裡不痛快,也沒敢多說。
但是,只這一句話就挑起了夜?fàn)a的火氣,狹長的眸子微微一瞇,寒光乍現(xiàn):“你給我閉嘴!林小蔭,下次如果你在多管閒事,我就打斷你的雙腿,養(yǎng)在家裡。”
醫(yī)生被他駭人的氣勢,嚇得不自覺的控制不住力道,當(dāng)即疼的林小蔭連連吸氣。打斷她的雙腿,要不要那麼嚴(yán)重啊?
夜?fàn)a快速起身,一腳踹翻了椅子,厲聲吼道:
“你到底會不會上藥,不會就給我滾。”
那個醫(yī)生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本來林小蔭以爲(wèi)會就此作罷,回去黏個創(chuàng)可貼也就搞定了。卻沒想到夜?fàn)a竟然拉開她眼前的椅子,坐了下來,撿起她的手,認(rèn)真的給她塗藥。
涼涼的藥水細(xì)細(xì)的塗在手背上,竟然奇蹟般的沒有了疼痛的感覺。她手指不自覺的抖了抖,臉頰也微微發(fā)紅了,低著頭掩飾住突然而來的羞澀。
夜?fàn)a感覺到了她的變化,沉聲說:“怎麼,還疼?”
“沒……沒有。”林小蔭近乎呢喃的聲音。怎麼搞的,她以爲(wèi)她早就習(xí)慣了他的接近,卻沒想到還有這麼心亂如麻的時候。
“嗯,”夜?fàn)a聲音淡淡,已斂了一聲的怒氣,她的乖巧有的時候真的是很好的滅火器。“那我剛剛說的話你記住了嗎?”
什麼話?林小蔭愣了三秒鐘纔想了起來?打斷她的腿麼,呃,可不可以不要那麼殘忍。
“那個……”看著夜?fàn)a冷硬的表情,但是顯然已經(jīng)比剛剛好太多了,她奓著膽子,小心翼翼的說,“若涵的事,不是閒事啊,我不管她會被欺負(fù)的。”
男人剛剛鬆開的眉頭,再次糾結(jié)成一團,當(dāng)即放下棉籤,擡手狠狠的敲在了她的頭上,“我說的話你沒聽見是不是,還要我說幾遍?她們都是成年人,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解決,你跟著搗什麼亂?我告訴你,話我只說這一次,你要是不聽話儘管試試我能不能下去手。”
赤果果的威脅,然而林小蔭還是慫了,咬著脣瓣低著頭,一臉沮喪的投了降,“好吧,我不管就是了。”
夜?fàn)a沒有再說什麼,俯下身又開始給她擦藥。只要她能乖乖聽話,他就會對她很好很好。
林小蔭偷眼看他,低低的說:“如果她們真需要我呢?我可以出手幫她們嗎?”
夜?fàn)a擡頭,眸色陰寒,林小蔭立刻識趣的打著哈哈轉(zhuǎn)移話題,“呵呵,說笑呢,別那麼認(rèn)真。”
直到他再次低下頭,林小蔭才鬆了口氣,艾瑪,真是越來越嚴(yán)厲了。
……
雖然對夜?fàn)a百般承諾絕對不管別人的閒事,但是架不住閒事來找她啊!
包好傷口以後,林小蔭就和夜?fàn)a在醫(yī)院門口分開了,各自回了公司和學(xué)校。在她上了最後的兩節(jié)課放學(xué)以後,就和燕子一起出了校園。
“你又和幫別人打架了?”燕子偏著頭,自然而然的問。
林小蔭擡了擡被纏繞的層層疊疊的手背,有些尷尬,就連燕子都知道她愛多管閒事麼?上來就猜是不是打架掛的彩,都不帶猜別的的。
“沒有,”林小蔭笑笑,刻意的說,“惹了一頭散養(yǎng)的豬,那豬家教不好就給我咬了。”
好了,她已經(jīng)是客氣的,總比夜?fàn)a說的狗要好聽的多,而且形象更符合嘛。
燕子將信將疑,挑著眉眼上下打量著她,正欲說什麼,卻被林小蔭急急的拉住了手腕。
“燕子快跑,季菲又來了。”
林小蔭認(rèn)真嚴(yán)肅的聲音,讓她下意識的把腿就想跑,只是剛剛一動,季菲冷漠的聲音就傳進(jìn)了她的耳朵,
“顧欣燕你不用跑,這次是我最後一次見你。”
強忍著逃跑的慾望,燕子停了下來,目光隨意的看著迎面走來的季菲。
她依舊是御姐風(fēng)範(fàn),大墨鏡,一身皮衣,脣角冷薄,帥氣的不得了。
“你躲我?guī)质颤N?”
就連一旁的林小蔭都抽動著嘴角,完全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這不廢話麼,你不追她會躲?
燕子卻沒有預(yù)想的這麼說,她只是面色清冷,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的望著季菲,淡淡冷靜的說:
“季大小姐有什麼事就直說吧,說實話我也過後了你追我躲的遊戲。只希望你們姐弟能放過我,讓我過回平凡的生活。”
季菲墨鏡下的脣角揚起清冷的弧度,嗤笑著:“季炎果然看錯了人。放心,從此以後不會在打擾你了,因爲(wèi)季炎已經(jīng)有了女朋友。”
有什麼東西在燕子眼裡跳動著,但是她的面容卻過於的安靜,安靜的一點表情也沒有。
“他有女朋友你還要跟我彙報一下嗎?”
季菲不屑的揚了揚下巴,嘲弄的說:“顧欣燕,你也配。我只是來警告你,如今季炎已經(jīng)找到自己的幸福,以後就都別去打擾他知道嗎?”
“這也是我求之不得的。”燕子清淡的好似沒有情緒的聲音,終於讓季菲炸了毛。
“季炎怎麼就看上了你這麼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我真替他感到悲哀。”
她氣的跳腳的樣子,卻依舊沒有得到燕子的任何迴應(yīng),當(dāng)即跺著腳轉(zhuǎn)身上了自己的車。這女人,就是季家的剋星!
季菲走了以後,林小蔭才上前安撫她,“燕子,你沒事吧?”
她如果記得沒錯的話,燕子對季炎不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燕子有些無力的搖搖頭,眼裡一片空茫。有女朋友了嗎?這是好事啊,他們就不用在糾纏痛苦了。也就說他們以後……就可以再也不用見面了。
“這幾天打擾你了,”燕子轉(zhuǎn)頭看著林小蔭,絲毫不在乎臉上那抹牽強的笑容。“季菲既然不在糾纏,那我就回去了。”
林小蔭看著腳步沉沉的燕子,在她背後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她這個樣子真的可以嗎?
……
安靜的商務(wù)車裡,暗色的玻璃只能從裡面視物,從外面看裡面卻什麼也看不到。
孟依萱指尖輕輕捏著一張照片,病態(tài)的容顏卻掛著一抹冷笑,孫晨的未婚妻麼,看起來很好糊弄呢。
車門突然打開,一坨肉球被三四個大漢塞了進(jìn)來,幾個人控制她一個卻顯得很吃力,這個看起來笨笨蠢蠢的女人,力氣大的簡直不像正常人。
“你放開俺,綁架啊!俺要報警!”粗獷高亢的聲音蕩在車廂裡,孟依萱被震得微微皺起了眉尖。
其中一個男人趕忙爲(wèi)她彙報情況:“大小姐,這女人鬧了一路,打傷了我們幾個兄弟。”
孟依萱擡手,夾著一張薄薄的支票遞了過去,那男人就果斷的閉了嘴。
沈卿卿偷眼打量著對面坐著的女人,氣質(zhì)溫婉,長相秀美,小家碧玉,沒什麼殺傷力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綁架犯啊!
“你抓俺來幹啥?”雖然聲音依舊奇大無比,但是顯然已經(jīng)冷靜了下來。
孟依萱緩緩一笑,柔軟的目光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才說:“你想不想和孫晨結(jié)婚?”
“你咋知道俺的事情?”沈卿卿一臉驚恐看著她。
孟依萱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意味深長,“這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能幫你得到孫晨,搞定陳若涵就可以了。”
“你爲(wèi)啥幫俺?”不得不說這件事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讓她難以抗拒。但是想到一個可能,她還是黯然的垂下了頭,“俺沒有錢。”
“我不要錢,”孟依萱失笑,果然有做一枚乖棋子的潛質(zhì)。“我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保證孫晨會娶你。”
“真的?”沈卿卿不信,就算她再單純也不會相信這個天方夜譚,畢竟孫晨那麼討厭她。“幫俺你有啥好處?”
她不傻,知道無利不起早的道理,誰會無緣無故的的幫你?
“我只是,”孟依萱緩慢的說,眼裡卻因爲(wèi)回憶,泛起冗長得厭惡,看著窗外,陷入某種沉思。“單純的看不慣陳若涵而已。”
“她也搶了你男人?”只有這一種可能讓這個女人這麼恨她,而這也是一個小三常做的事情。
孟依萱難以控制臉上愉悅的笑容,這個女人的腦子還真的是簡單的可以啊。“差不多,所以我們才更應(yīng)該聯(lián)手不是麼?”
沈卿卿沉默了一會兒才擡眼堅定的說:“好,我同意跟你合作。”
管她是好人壞人,只要能讓她跟孫晨在一起,讓她幹啥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