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滿天說著,一臉的擔(dān)憂,眸子裡也全是關(guān)心的樣子。
四嫂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冷滿天如此關(guān)心一個女子,她的心下當(dāng)即明白了幾分,退了下去!
百合躺在浴缸裡,雪白的肌膚被熱氣騰騰的帶著浴鹽的水浸潤著。回想起左岸在河邊淋得如“落湯雞”般,那一幕幕,她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再想起她一向尊敬的董事長左賢給自己鞠躬,說自己對不起她時,她的心猶如被矬子銼了般的疼痛。
她一捧一捧的把水澆在自己的頭上,企圖讓自己凌亂的心安靜下來。可是,眼淚依然雙顆雙顆的流。
“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我和左岸的結(jié)局竟然是這樣。”百合在浴室裡輕聲嗚咽著。
冷滿天一直坐在浴室外的小休息室裡。他在筆記電腦上忙碌著,不時的看一下股市的行情和K線圖。一向能專心致志做事情的他,此刻,卻怎麼也無法安靜下來。他眼裡看著電腦上的K線圖,大腦裡卻一片茫然,連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心裡卻想的是谷百合那憂傷絕望的樣子,她爲(wèi)何那般難過?
這樣深的冬夜,她居然在雨裡淋著。他只是跑下車抱起她那短暫的功夫,都感覺冬雨如刀子般打在他的身上。而她,渾身被那雨淋了個透,要有多少傷心,纔會那樣渾然不覺呀!
半個小時後,四嫂端上來一碗熬得很好的熱氣騰騰的紅糖姜水,她對冷滿天說:“先生,給谷小姐熬的薑湯已經(jīng)好了!”
冷滿天看了一眼,說:“放在這裡吧!”
四嫂順從的把那碗薑湯放在茶幾上。卻不由發(fā)現(xiàn)茶幾上又?jǐn)[放好了一束新鮮的百合。四嫂不由多看了幾眼。她覺得,給這些屋子裡插香水百合,簡直是先生最大的嗜好了,凡是他飲食起居的屋子裡,他每天都會換上一束新鮮的百合花。有時,他工作太忙,也會電話回家,讓四嫂幫她換上。
這不,她纔去熬個薑湯的功夫,滿天又變戲法似的把休息室裡的百合花換了。其實,被換掉的百合,是四嫂早上才插上的。真是有錢人,一點也不覺得可惜。這大冬天,這上好的香水百合,一束該是多少張“毛爺爺”才能換來的呀!四嫂在心裡嘀咕著。
放好薑湯,四嫂剛欲擡腳走人,卻聽見冷滿天說:“四嫂,你去浴室看看,谷小姐怎麼還沒有出來,已經(jīng)半個多小時了呀!”
四嫂瞧了一眼眉宇間帶著憂戚的冷滿天,“嗯”了一聲,心想:這女人到底是誰呀?居然能讓先生如此的關(guān)心和耐心的等待。先生一向惜時如金,平時很難荒廢時間呀。他幾乎除了吃飯
、睡覺,把心思全部用在了工作上了呀。
可看今天這樣子,他好像心不在焉,滿腹心思都在那個谷小姐身上呢!
四嫂狐疑著推開了浴室的門,卻看見谷百合穿著滿天的睡衣,直挺挺的倒在地板上,她不由驚叫一聲:“先生,先生,大事不好了!谷——谷——谷小姐她暈倒了!”
冷滿天聽見四嫂這樣說,他不由一個箭步衝進了浴室。
只見百合緊閉著雙眼,一張清麗脫俗的臉,此刻卻雲(yún)遮霧繞的,滿臉憂傷,連眉頭都是皺在一起的。
滿天一把把她從地上抱起來,然後,迅疾把她放在自己的牀上。
“四嫂,快給我的私人醫(yī)生打個電話,讓他立刻到我家來。”冷滿天焦急的吩咐。
四嫂打完電話,“蹬蹬”的跑下樓。她想找管家,商量一下對策,看究竟怎麼辦?
冷滿天看著昏迷不醒的百合,他不由坐在她的面前,把百合的纖細小手握在自己的大手中。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無比憂傷和疼惜的說:“百合,你不要嚇我。我是你的阿正哥哥呀!還記得嗎?小時候,你說,你要嫁給我!還記得嗎?小時,你最迷戀我!親愛的百合,你就究竟怎麼了?是誰把你害成這樣了?
冷滿天心疼無比的握著百合那蔥白的小手。痛苦漫無邊際的向他襲來。他蹙著眉頭,冰川一樣的臉,更是寒氣逼人了。
他用自己的額頭在百合那光潔的額頭上輕輕貼了一下,然後無限痛楚的腹語:“百合,是左岸嗎?如果是左家的人,把你害成了這樣,我一定要讓海天在我手中化爲(wèi)齏粉。知道海天爲(wèi)什麼遲遲沒有被我擊垮嗎?因爲(wèi),我在乎你,不想讓你因爲(wèi)海天的倒閉,不快樂,所以,我遲遲沒有下定決心,讓它坍塌,如果,他們欺負了你,我發(fā)誓,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讓海天死無葬身之地!”
百合依舊昏迷著。她穿著滿天銀灰色的睡衣,一臉憔悴,那忽如而來的病容,也掩蓋不了她那皎月般清麗的面容。冷滿天不由看出了神。
多少個夜晚,他呼喚著百合的名字,想象著她的容顏入眠,此刻,她躺在自己的大牀上,儘管是一副病顏,儘管昏迷不醒,他也感到無比的幸福。
這一刻,他突然想,即使此生,百合都這樣昏睡,他都會做她的守護神,愛她一輩子,直至他終老而去。
“傻丫頭,從你牙牙學(xué)語,跟著我步履蹣跚走在後面,我就愛上了你。那時,我不知道什麼是愛,我的媽媽和你的媽媽看著我們倆,就開玩笑說,將來,你的兒子給我做女婿,我的女兒
給你做兒媳婦。百合,知道嗎,緣分天註定,從你出生起,我們就被我們的母親安排在了一起。你小時又特別喜歡纏著我,每次,只要我到麗山,你就寸步不離的跟著我,喊著阿正哥哥、阿正哥哥。
那時,我以爲(wèi),我一到了適婚年齡,就會把你娶到家,我要像漫畫裡城堡中的王子愛公主那樣愛著你。可是,世事難測,母親在很早就拋下我抑鬱而終,我被左家當(dāng)作野種送到美國,從此開始了顛沛流離的生活。
百合,傻丫頭,你知道嗎?自從阿正哥哥有了愛你的能力後,我就步步爲(wèi)營,計劃著某日揚眉吐氣的回麗山來娶你,我?guī)缀鯎碛心忝總€年齡段的照片,我想,等我們結(jié)婚那一天,我一定要送你一個照片牆,那上面全是我心愛的丫頭,在不同時光中的光影。
丫頭,知道嗎?你的阿正哥哥愛你了這麼多年。即使我在美國紐約的下水道生活的那些暗無陽光的日子,你都是我心裡的慰藉。”
百合的額頭火一般的發(fā)著燙,冷滿天看著她清麗的臉如火燒雲(yún)般,不由眉頭皺在了一起。那雙千年寒潭一樣的眸子,裡面陰雲(yún)密佈。他在心裡說:“左岸,要是百合有個三長兩短,我馬上就會不惜一切代價,讓海天立刻坍塌,左家的每一個人,都將是我攻擊的對象,左岸、左賢、左然,還有你們的母親杜怡茹,我一定要你們生不如死!你們不是過慣了豪門裡鐘鳴鼎食的生活嗎?那麼,我也要讓你們嚐嚐一無所有、和失去尊嚴(yán)的生活。”
新仇舊恨,此刻全部涌現(xiàn)在了冷滿天的心頭,他感覺自己的骨骼都在作響了,額角的青筋,也一一暴露。
看著百合那痛楚的表情,他不由焦急的拿出電話給他的私人醫(yī)生打過去:“李醫(yī)生,走到哪裡了?趕緊、快點過來!”
李醫(yī)生自從入職冷滿天的私人醫(yī)生來,還從來沒有聽見他如此緊張和焦慮的聲音。他急忙說:“先生,我已經(jīng)在你房間門外了!”
冷滿天迴轉(zhuǎn)頭,果然看見李醫(yī)生已經(jīng)正朝他走了進來。他急忙站起身,一個箭步拉住李醫(yī)生:“快,快給谷小姐看看,她今晚淋了生雨,剛纔在浴室裡昏倒了!”
李醫(yī)生爲(wèi)谷百合摸了下脈,然後,微笑道:“先生不必驚慌,谷小姐只是憂心過度,又淋了生雨,得了重感冒而已,吃上幾道藥,輸點液,就會好了!”
冷滿天這才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
李醫(yī)生看著他剛纔緊張的樣子,和此刻放鬆的心情,心裡就知道,躺在牀上的這個女子一定和他關(guān)係非同小可,他還從來沒有看見過他如此驚慌失措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