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瑞——陽!你以爲(wèi)你抖出來就能脫開關(guān)係?別忘了他大婚前是誰把葉凝霜擄去的,你以爲(wèi)他若是知道你對葉凝霜心懷不軌意圖染指,他還會容你活著嗎?你若是敢抖出下毒人是我,我就咬定是你指使的。”
杜若薇怨毒地說,就算是死,她都要拉個墊背的:“你還以爲(wèi)這是你的啓國麼,容你爲(wèi)所欲爲(wèi)。”
“果真是個狠毒心腸的蛇蠍美人。”秋瑞陽厭惡的看著她,“枉費長了這麼一張蠱惑衆(zhòng)生的臉,若是讓你的裙下之臣看到如今這副尊容,他們還敢對你抱有遐想麼。”
杜若薇這種人,用心如蛇蠍來形容一點都不爲(wèi)過,他開始後悔與她結(jié)盟了。若非如此她也不會找到那種劇毒的藥物,險些致凝霜於死地,想到這裡他就一陣後怕。
最初的最初,他不過是爲(wèi)了替自己被秦慕崢始亂終棄的妹妹討回公道而報復(fù)秦慕崢。
雨瑩——他最心愛的妹妹,天真無邪,單純善良,她的人生纔剛剛開始,十六歲的青蔥年華,如花美貌,引得多少青年才俊傾慕不已,就因爲(wèi)偶遇秦慕崢,以爲(wèi)自己遇到了那個此生唯一的人,對他一往情深,泥足深陷,非卿不嫁,結(jié)果卻被他逢場作戲玩弄一番後無情拋棄,絕望之下含恨自盡。
因著這一層痛入骨髓的恨意,他開始暗中調(diào)查秦慕崢,尋找他的弱點一擊即中,隨即發(fā)現(xiàn)了與秦慕崢有婚約的凝霜,然而沒想到這位即將成爲(wèi)三王妃的女人竟是自己小時候來衡國時遇到的那個小丫頭。
即便離相遇已過去多年,自己心裡一直未能放下她,直至重新看到她時,心裡涌起一股別樣的情緒,是心動,是歡喜,異樣的情愫在心中澎湃鼓動著,如春草蔓延。可是她卻要成爲(wèi)別人的妻子,而那個人偏偏是他視爲(wèi)仇敵的秦慕崢。
仇恨、嫉妒,夾雜著各種複雜的感情愈演愈烈,難以遏制。這個時候他遇上了對秦慕崢懷著強烈感情的杜若薇,兩人在某種程度上的
目的是一樣的——他不想讓害死自己妹妹的人得到凝霜,杜若薇不樂意看到凝霜坐穩(wěn)王妃的寶座,於是陰謀合作便開始了。即便如此他也從未想過要傷害她,而杜若薇卻隨著秦慕崢心意的明晰,越來越急切地想要除去凝霜。
他從一開始就錯了,他們的目的從來就不一樣,因爲(wèi)他們在意的人不一樣,註定不能同仇敵愾,這可笑的同盟也該解散了。
秋瑞陽笑了笑,說道:“我這次來,就是想告訴你,以後你我再無干系。”
杜若薇冷哼一聲:“你這是想跟我一拍兩散,過河拆橋?”
“從你違揹我的意願給葉凝霜下毒的時候,這個盟約就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你差點害死我喜歡的人,憑什麼以爲(wèi)我不會追究?難道覺得我也是那些不長眼的男人,被你三言兩語就迷得神魂顛倒任你予取予求了?”
秋瑞陽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矜貴的王室氣息,面對從前的盟友,他已經(jīng)毫無顧惜。
杜若薇這個時候才露出幾分惶恐:“你要掙個魚死網(wǎng)破,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沒錯,若是凝霜知道他背地裡做了那麼多事,還和杜若薇攪在一起……
“你放心,我還不至於過河拆橋,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就好,不過你若是還想動葉凝霜,就不要怪我不客氣。即便現(xiàn)在我遠(yuǎn)離啓國,做些事情還是非常容易的。”
說完這些,秋瑞陽拂袖而去。只剩下一臉鐵青的杜若薇,那個女人有什麼好,一個兩個都爲(wèi)了她與她作對。
手指攥緊,尖利的指甲刺進(jìn)了肉裡,鮮血沿著指縫淋漓而下,她都渾然不覺。
良久,她才吸了口氣。
葉、凝、霜,三個字一字一頓由牙縫擠出,正如同她心底此刻燃燒不止的怒焰,無比地怨毒,排山倒海。
我發(fā)誓,決不讓你好過。
“王妃,你這是在做什麼?”青槐端著水果進(jìn)來,就見凝霜趴在桌案上,
面前攤著一堆書籍,她正一頁頁地翻看著,神態(tài)專注,全然不覺自己的靠近。
她略微看了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書卷有食譜類,有醫(yī)藥類,有植物類,有軼聞雜記類,各種類別眼花繚亂,看得青槐摸不著頭腦,王妃什麼時候?qū)@些東西感興趣了。
凝霜正捧著一本食譜研究,聞言擡起頭來,嘆了口氣,不知道是累的還是看花了眼。
“我在找什麼食物可以明目,然後吩咐廚房按照這些食材做,總會對秦慕崢有些幫助的。”
青槐立即明瞭,又指了指另外的那些書籍:“那這些呢?”
凝霜一一解釋起來:“這些有關(guān)植物的書籍中說不定可以找出哪些植物能夠幫助治癒失明,還有這些天文藥理,軼聞雜記……很多東西都是觸類旁通的,我多看些找些,說不定就找到方法能夠讓他復(fù)明了。”
青槐看著滿滿堆成小山的書籍,要看完這些要多少個夜以繼日?她體會到凝霜的用心良苦,之前因爲(wèi)秦慕崢的緣故而對她產(chǎn)生的成見也逐漸消失的一點都不剩了,王妃的確是一個值得他如此對待的人。
“王爺若是知道你這麼用心,一定會很高興的。”
聽她提到秦慕崢,凝霜一怔,下意識地說:“你別告訴他這些。”
“爲(wèi)什麼?王妃不想讓王爺高興麼。”
凝霜皺著眉,半晌沒說話,雖說感動於秦慕崢爲(wèi)救她不惜性命,但是一時半會兒對他完全沒有隔閡是不可能的——畢竟那些曾經(jīng)的傷痛是真實存在的,不會因爲(wèi)一時的感動而徹底抹煞掉——花費心力幫助他復(fù)明是一回事,毫無芥蒂地面對他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樣想著凝霜舒了口氣,說道:“暫時不要告訴他,我做這些本來就是出於回報,也就沒必要特意告訴他了。”
現(xiàn)在總覺得自己欠他一條命,倍感不安,才拼命找方法幫他。等他復(fù)明了,這種報恩的情緒大概也就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