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年齡上我確實不應該叫他叔叔,這兩個字叫的我也是怪彆扭的,但是看那人的表情,好像不止是因爲年齡。
還沒等我和莫路北說什麼,莫母就走了過來,指著那人說道:“莫喻,你別太過分了!”
那個被莫母稱爲莫喻的男人,先是快速看了我一眼,那種目光冰冷得讓人覺得難以接受,然後又低下頭略帶著些隱忍的開口,“我沒有……大嫂,她姓卓。”
這一句話好像提醒了什麼一般,就連站在我身後的莫路北氣勢都一下子犀利了起來,這種大家一起散發出來的嚴厲氣氛讓我突然很想笑。
我姓卓,從小到大顧家人拼命想要讓我忘記的東西,現在卻被莫家的人反覆提醒,要是這種時候所有人還告訴我,這是正常現象我是怎麼都不可能相信的,莫家的人一定曾經和我的父母發生過什麼。
莫母沉默的幾秒鐘,纔開口說道:“即使她姓卓,當初也不管她事,她只是個孩子,我們沒資格把什麼都怨在一個孩子身上,再說她的父母都已經去世了,已經夠了。”
莫喻眼睛突然瞪得很大,搖著我的胳膊很是癲狂的問道:“你的父母了?!!應該不是最近的事情吧?你多大的時候他們死的?你現在又多大?”
我用力的抽回胳膊,有些顫抖的回答莫喻的問題,“我13歲的時候他們去世的,我現在23歲。”
又開始這樣,撥開自己的傷口去向別人證明什麼。
聽我說完,那個叫做莫喻的美男子突然笑了起來,笑容很淡,並不瘋狂,甚至還語氣很溫和的問我,“10年呢,一個小女孩這樣子也不容易,你父母是怎麼死的?”
怎麼死的?
極少有人問我這種問題,基本上和自己解剖自己沒什麼區別了,腦海中突然晃過父母死亡時候的畫面,我一瞬間恨不得自己也跟著死掉算了。
如果當時我再慌亂一點點,和母親一起,那麼就不會有後來的故事,我就不會遇見顧城南,也不會看見莫路北。
多好。
半天之後才感受到莫路北才爲我輕擦眼淚,驚訝自己在這麼多年之後還能哭得出來。
莫喻也算是體諒,看見這樣子就沒有爲難我,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以後可能會更爲難。”
我真的不太清楚他這句話到底是對我說,還是是在對莫路北說,不過無論是對誰說的並不重要,或者說現在對我來說什麼都不重要了。
因爲中途的這種小插曲,整個晚飯並不愉快,氣氛緊張得不得了,我跟著大家一起吃了飯,卻依然感受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奇怪目光。
大概是因爲我有了這種錯覺,所以整個人的精神也不太好,晚飯後莫母就直接讓我休息,而且也很合作的沒有繼續拉著我聊天,而是讓我先去休息。
在牀上輾轉反側了好久,我還是忍不住起身開始在莫家的花園轉悠。
天色已經很晚了,外面完全都是黑的,我在花園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一會,還沒等體會到自然的溫暖和夜晚的涼爽,就感覺到旁邊多坐了一個人。
那個人是個女人,在朦朧間我看不清她的具體長相,只能看見一個大概的輪廓,似乎是一個很有氣質的女人,然後我聽見她對我說:“你就是路北的未婚妻吧?看起來還不錯的女孩子。”
我愣了一下,今天在餐廳上見過的人都說了話,聲音基本上我也可以記個大概,但是這個女人的聲音我卻完全沒有聽過,莫路北似乎說過,他的舅母是不會參加莫家的聚餐的,難不成這個女人就是莫路北一直讓我防著的舅母?
雖然是這樣子想著,但是我還是迴應道:“是的,我就是路北的未婚妻,謝謝。您是?”
那個女聲隔了幾分鐘纔回答道:“我是路北的舅母,他應該和你提過的,他一定是讓你離我遠一點吧?”
我猶豫了一會,還是點了點頭,輕聲的“嗯”了一句,然後就沉默著不說話了。
女人突然就笑了起來,“一點都不奇怪,他們讓你離我多遠都應該,看見你我就會忍不住傷害你的,雖然你是個好女孩,但是改變不了結局。”
我一下子就懵了,剛剛不是還在說我是個不錯的女孩嗎?現在怎麼又變成想要傷害我?
沒等反應過來,就感受到女人一下子把我壓在牆上,聲音突然就變得很陰狠起來,手上的力道像是恨不得把我殺掉一般,“你知不知道我丈夫當年是怎麼死的?你知不知道我爲什麼失去了唯一的孩子?你們卓家的人都是禍害,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