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京直接去了一樓制樣站長辦公室。
在來之前,他經(jīng)常自長澤口中講起康崇光。說康崇光愛擺領(lǐng)導(dǎo)架子,除此之外,還心‘胸’狹隘,‘陰’損無德,經(jīng)常背後無緣無故整人,他已經(jīng)吃過好幾次虧了。
化京想到今後要與這個笑裡藏刀的傢伙打‘交’道,必須得處處小心,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進(jìn)‘門’之後,只見康崇光年紀(jì)四十五六歲,梳了箇中分發(fā)型,身材發(fā)福,眼泡浮腫,明顯一副體虛之態(tài)。
康崇光見到化京,故作十分驚異的樣子,假笑道:“吆喝!這不化京麼,怎麼了,連站長都不當(dāng)了?”
化京聽出他口中的挖苦韻味,暗道:“長澤果然言之不假!”
自從化京在大會上被梅部長升職爲(wèi)站長,最嫉妒化京的人就是康崇光了。他苦苦等了一輩子,才熬得上一個站長職位,而化京緊緊不到半年,便與自己平起平坐,心中的不忿嫉妒可想而知。如今見化京被王芳‘逼’走,心中比誰都覺得快意,儘管化京二人從無過節(jié)。
化京笑道:“康站長別再取笑我了,我要是有康站長一半的能力,也不會捲鋪蓋走人了?!?
康崇光聽後,大感得意,面帶紅光,哈哈笑道:“既然你說了,我也不是吹,你要是由我這樣的能力,包你在礦產(chǎn)科‘混’得如魚得水?!?
化京接口笑道:“正因如此,我纔來制樣站,希望您多多傳授??!”
康崇光拍拍‘胸’脯,笑道:“既然你成了我的下屬,傳授傳授經(jīng)驗?zāi)鞘且欢ǖ?!?
康崇光話語一轉(zhuǎn),道:“化京你很有才華,大家都有目共睹,但不能因此目中無人,將誰都不放在眼裡,倘若不及時改正,日後吃虧的可是自己嘍。”
化京聽後,見康崇光的話幾乎與劉科長、梅部長的一樣,心中苦笑道:“王芳可真夠煞費苦心的,爲(wèi)了讓自己‘聲名遠(yuǎn)播’,真難爲(wèi)她了!”
化京知道自己越是辯解,更糟他反感,虛與委蛇地道:“多謝康站長提醒,我會注意的?!?
康崇光道:“我們制樣站都是些沒文化的粗人,工作也都是不用動腦子的,只要不傻不苶都能幹。我也不委屈你這個高材生,唯一有些含金量的就是焦炭反應(yīng)儀,你就做焦炭的‘冷強’與‘熱強’吧。我‘私’下聽說你與長澤關(guān)係不錯,就去他那個班吧,到時候他會安排人教你的?!?
化京道了聲謝,直接出去找長澤。
長澤道:“怎麼樣,沒說錯什麼話吧,這個老傢伙可是出了名的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他要想整你,可是防不勝防啊。還有,我‘私’下聽說他和王芳以前是老同事,關(guān)係不錯呢!”
化京聽後,心道:“難怪,他開‘門’見山地就對自己說今後要低調(diào)!”
當(dāng)下打趣笑道:“他將我分到了你的班組,有你罩著我,他能把我怎麼樣?”
長澤連連擺手道:“我還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呢,你也太瞧得起兄弟我了吧!”
化京知道他很講義氣,嘴上雖這麼說,當(dāng)自己有難時定會幫自己,正‘色’道:“我不像你身處班長之職,現(xiàn)在只是一名普通的員工,與他接觸不上,只要工作不出問題,他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長澤想了一會,道:“也是,放心吧,我讓我們班組技術(shù)最好的林安教你!”
長澤帶領(lǐng)化京去見林安。
只見林安人高馬大,體重有一百**,往那一站猶如小山一般。
林安打量了化京一眼,笑道:“看你細(xì)皮嫩‘肉’的,體魄又不是很壯,這個活可不適合你啊!”
化京笑道:“沒事兒,以前最困難的時候,我還在工地幹過呢!”
林安笑道:“話可不要說的太早哦,稍後我給你介紹演示一遍,你就知道了!”
林安直接將化京帶到了焦炭存儲室。只見屋內(nèi)牆壁佈滿黑灰,開‘門’之時,呼呼揚起,直嗆口鼻。
靠近牆角處高高堆起不下數(shù)十袋焦炭。
林安道:“現(xiàn)在屋內(nèi)共有四組焦炭,每組分爲(wèi)五袋,總共二十袋子。我們每天的任務(wù)就是將這二十袋子焦炭用榔頭砸碎,先後選出小碎塊,用固定孔徑的器具將之修成煤球,用以實驗。”
化京聽後,不由得嚇了一跳,這二十袋焦炭不下七八百斤,以他一人之力一天做完,還真夠吃力的。
林安見化京面‘露’震驚之‘色’,苦笑道:“嚇到了吧,沒辦法,這個崗位就是這樣。還有,一天做不完,是要受考覈扣錢的?!?
林安毫不費力地提起一袋子,道:“跟我來,我來教你,你順便邊做邊學(xué)?!?
一套流程下來,兩人簡直掉進(jìn)煤堆一般,走起路來直‘冒煙’。尤其是正直夏季,天氣炎熱,煤灰經(jīng)汗水一浸,成了煤泥,全身上下都是黑黢黢黏糊糊的,與非洲黑人有了一比。儘管有防護(hù)面具,口裡鼻子裡全是煤灰。
化京洗漱之時,見到自己的樣子,著實有些哭笑不得。
這個工作真應(yīng)了那句最苦、最髒、最累。
此刻終於領(lǐng)略到了康崇光的“‘陰’險”,口口聲聲是對自己好,這暗地明顯是整治自己啊。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彩美見到化京,險些沒認(rèn)出來。
中心檢驗科分爲(wèi)制樣站和檢化驗站,兩者只有一條走廊之隔,所以出來進(jìn)去彼此都會見面。
彩美怔怔地望著他,眼眶不知不覺紅了,心疼地道:“京,別再這裡受苦了,不如我們一起回LN吧,我父母會給我們安排好工作的。以你的能力,在哪都能闖出一片天地的!”
化京微微一笑,道:“放心吧,這點苦我還是受了的,我只把它當(dāng)做一種磨練,只有吃得苦中苦,才能使自己快速成長起來。彩美,你瞭解我的,就別再勸了!”
彩美知道他一旦對某事下了決心,就算十頭牛也拉不回來,輕嘆一聲。在化京錯愕的目光中,拿起工具,走進(jìn)煤堆,竟幫他砸起煤球來。
由於她不懂流程,一錘子下去,“呼”的一下,煤灰立時揚了滿臉,嗆得她直咳嗽。
在中心檢驗科中彩美與喬‘豔’齊名,並稱第一美‘女’。由於彩美外表光鮮明亮,貴氣‘逼’人,任何人見了一面,都不會忘,彩美的人氣比喬‘豔’更勝一籌。
衆(zhòng)人見一向高傲冰冷、對所有男生不屑一顧的彩美,竟?fàn)?wèi)了一個新來不久的小子,竟屈尊降駕,簡直大跌眼鏡,紛紛投來怪異的目光。
化京知道彩美家境優(yōu)越,父親是AG集團董事長,且是獨生‘女’,自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裡,所以造就了她‘性’格高傲,更是極看重外人的眼光。
此番竟?fàn)?wèi)了自己,不顧所有人指指點點,放下尊嚴(yán),做這等又苦又累的工作,剎那險些感動得想哭。
? ttk an? ¢O 化京強行將眼淚嚥到肚子裡,走上前,強聲道:“彩美,你這是幹什麼?”
彩美知道化京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自己幫他,忍痛道:“你忘了,我是你的好哥們,好哥們就應(yīng)該同甘苦、共患難的?。 ?
化京聽後,眼淚再也忍不住,立時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