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暉現(xiàn)在似乎有點麻木了,所謂危險,無非又是像前段日子那樣混混僵僵的東躲西藏,的確很難過,可那又如何?
此番反擊奏效,固然有很大的運氣成分,但也說明你若是不想難過,那麼就讓對手難過,誰怕誰呢?
邵強走後,許暉只用了十分鐘就想通了前前後後的因果,以前瞻前顧後太多了,想的腦袋都爛掉,也不能改變現(xiàn)實的一絲一毫,一切都直接一些更好。
劉老黑的運氣不錯,挨的兩刀都沒有傷到重要臟器,但是受老鼻子罪了,小腸被戳了兩個大洞,在醫(yī)院躺了足足半個月,回家還要養(yǎng)著,還不能馬上乾重活。
除了劉老黑,良子被對方的刀劃破了點皮,沒什麼大礙,建鑫其他人都無恙,這算是相當好的結果了,至少許暉很滿意。
看來,人只要組織起來,力量還是相當強大的,這是許暉最直接的心裡感受。之前,龔上文給他的心裡陰影太大,結果此人被打成狗屎以後,也不過如此。
不知不覺中,許暉的思維在發(fā)生著根本性的變化,他有意識,但遠遠意識不足,形勢所迫,而且也受夠了。
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姜小超也來上班了,見到許暉,倆人都感覺怪怪的,原來有些事情沒戳破之前,大家都心照不宣,現(xiàn)在沒了那種隔閡,反倒生疏起來。
不過,再怎麼說,邵強也是一番好意,姜小超的雙重身份是迫不得已,那天晚上若不是有姜小超在,許暉說不定就被人給做掉了,他自然理解,含含糊糊的聊兩句也就過去了。
唐老闆忽然生病,請兩天假,公司所有的事情一下子堆積過來,讓許暉有點措手不及,只好硬著頭皮邊啃邊處理。
其實新公司的前期架構搭建已經(jīng)基本完成,庫房的後期裝修和水電暖系統(tǒng)都在安裝調試,員工的基礎培訓也都結束,有一批人還在金州,月底就會回來,現(xiàn)在就是在等購置的設備和車輛陸續(xù)進來並驗收,屬於相對空閒的時候。
許暉的任務就是審查合同,並簽字,都是購置合同,厚厚的一摞,他看了兩三份就看不下去了,直接交給魏少輝的助理去審,助理說沒問題,他就簽字。
事情推出去後,輕鬆很多,許暉也不擔心,助理是魏少輝的人,公司也是魏少輝的公司,不大可能有問題,空下來的時間,許暉需要理一理建鑫後面的事情。
建鑫的現(xiàn)狀其實並不差,但總是被意外打斷,這樣搞搞停停不是個辦法,可這些意外不受控制,有自身原因,但這段時間更多的是受了易洪和綁架案的影響,沒什麼好辦法解決。
除非是人爲將自己和建鑫割裂開來,或者是建鑫上下擰成一個拳頭,前者根本不可能,只能選擇後者,然後要有個總體的好思路,不能再看天吃飯。
想到這裡,許暉眼前豁然開朗,之前還是太幼稚,走過了多少彎路都不自知,現(xiàn)在終於一個大拐彎拐了回來,回憶當時趙歌和賴春光的想法,貌似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雖然許暉和唐老闆看著眼下聽風光,但所有東西其實都是人家魏少輝的,魏大少一翻臉,就什麼都沒有了,所必須要有自己的東西。
人是經(jīng)不住唸叨的,許暉的腦子裡剛想著魏少輝,魏大少就來了,今天看著很正常,西褲、襯衫、領帶,樣樣一絲不茍,真的一副大佬摸樣。
隨便應付了幾句手下人後,魏少輝隨手把門關上了,立刻又變得不正常起來,坐在沙發(fā)上翹起了二郎腿,領帶也扯下來扔一邊了,反正房間裡就剩下他和許暉,沒什形象不形象的。
“咦,身上沒缺啥零件,不錯!”魏少輝衝許暉伸出了大拇哥。
“啥意思?魏總是希望我少那一部分?”許暉裝糊塗,言辭上也不慣著魏少輝。
“草!”魏少輝很隨性的搖搖頭,隨即又哈哈大笑起來,“老子有那麼惡毒麼?”
“呃……至少聽上去不太友好。”
“你大爺?shù)模献拥魰桓愠兜恕!蔽荷佥x擺擺手,“我有好消息,方家營東邊的地塊被老子拿下了,現(xiàn)在你情況也不錯,怎麼樣?是不是都該恭喜一把?”
“您這件大好事自然是要恭喜的。”許暉一本正經(jīng),緊接著又愁眉苦臉,“我這種倒黴蛋,有哪門子喜可以恭的?”
“不用天天擔心被人弄死,不是可喜可賀麼?”
“臥槽,你現(xiàn)在這麼豪放啦?”許暉瞪大了眼睛,“那麼拜託你以後有啥事兒別讓人猜啞謎,最好是你直接跟人家邵強說,別把我當傳話筒。”
“啥意思?沒聽懂啊?”
“你就裝吧,開心就好。”許暉搖搖頭,也真沒想著能把魏少輝怎麼樣,實話實說就好。
“行了,還是您開心吧。”魏少輝懶洋洋的站起了身,“今天來就是跟你說一聲,東邊的地塊說話就開發(fā),規(guī)劃設計方案都是現(xiàn)成的,你就當那個公司的副總,幫我盯著點人。”
“啥意思?沒聽懂啊。”許暉不是有意學魏少輝的腔調,但不由自主的就重複了剛纔魏大少的話。
“讓你幫忙啊,開發(fā)商,我的公司。”魏少輝氣的提高了嗓門,“你去當副總,就是幫我看著點人,有什麼阿毛阿狗的混賬玩意兒不老實,你就按你的方法收拾,聽懂沒?”
“還是沒懂。”許暉使勁兒搖頭,“而且,我啥也不懂,也幹不來,不幹!”
“臥槽,那由不得你。”魏少輝很蠻橫,“這周沒時間,下週找你談細節(jié),這邊的總經(jīng)理你也兼著 ,我給你發(fā)年薪,賺了再分紅。走了!”
“我?guī)植粊恚粠郑 痹S暉大喊。
“說了由不得你。”魏少輝臨出門,忽然衝許暉伸出右手,握了個手槍的姿勢,嘴裡還很形象的來了一聲,“啪!”
魏少輝抽了陣風,很快離去,許暉氣的把桌邊的一摞文件都摔在門上,因爲從這個手勢,他依稀看到了在西山小樓裡龔上文的樣子,讓他很厭惡。
許暉的火還沒泄下去,有電話打了進來,一接聽是付建平。
“老七,有好消息。”
“什麼消息?”
“我查到那夥人了,你要是方便,我一會兒過來一趟。”
“哪夥人?”
“砸咱們西海,把單濤弄進醫(yī)院的那幫鳥人。”
“我方便,你直接過來。”掛了電話,許暉頓時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