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喬二十九歲生日那天,她跟隨波卡去了北京,拜訪他的外公外婆。林海蔭的父母都是知識分子,開明而儒雅,在波卡年幼時薰陶出了他現(xiàn)在的個性。他們對於周喬也接納得頗爲寬容。
周喬在外國太多年,一時也不太適應(yīng)與中國傳統(tǒng)家長的相處。直到和兩位老人吃了頓飯,哄得他們開心了一回,她這纔算完成了任務(wù)。至於美國那邊鬧成了什麼樣子暫時則不在考慮範圍之內(nèi)。她纔不想管愛德如何暴跳如雷氣血翻騰,也懶得理全世界如何評論她突然悔婚,消失無蹤。
只有周瓊芳的電話,周喬不敢不接。周瓊芳知道是管不住這個女兒的,多年來任憑她全世界地跑,唯一的要求是要給家裡報平安。周喬回了電話,好好交代了自己的行蹤,請求母親原諒。她活得如此恣意,老一輩的人除了嘆息搖頭,還有那麼一點的羨慕。
掛上了電話,周喬便對波卡說:“老家人這關(guān)過了,你父親和我母親都還是未知數(shù)呢。”
“那快刀斬亂麻,先斬後奏吧。”
“還以爲你是嚴謹?shù)娜四兀瓉黻P(guān)鍵時刻也挺放肆的。”
“那你嫁不嫁嘛?”
“這不廢話嗎?你以爲等到二十九歲是件容易事嗎?”
兩人均是孩子氣般地笑了笑,把這多少年來的寂寞和鬱結(jié)清散。不需要太多的言語,結(jié)合是註定的結(jié)局。就在這決定一生幸福的時刻,周喬問:“你知不知道你有個哥哥?”
“嗯,在我小時候我母親全心全意牽掛的都是她的第一個孩子,臨終時也是叫著他的名字走的。我曾經(jīng)在執(zhí)行任務(wù)時見過他。那時候我們是敵人。”
“其實他是個好人……”
“我知道,他救過你,和你一起長大。如果他在最初選擇了你,我根本沒有機會。所以,我對他沒有憎恨,反而有感激。”
周喬聽了突然有點想念曹霖了。那個不可捉摸的青梅竹馬無意間成就了他們的姻緣。要是有機會,她很想再見上他一面,告訴他現(xiàn)在自己找到了幸福的消息。
只在北京呆了半天時間,周喬和波卡像一見鍾情的瘋狂情侶那樣坐上飛機飛越了半個地球,急急忙忙在美國註冊結(jié)婚了。休斯神父按照事先和波卡的約定空出了半天的教堂,爲他們主持婚禮。
周喬穿著件白色小禮服,手捧百合,獨自通過教堂漫長的過道,直直地走向波卡。那條路讓她覺得有些漫長,因而在過道的盡頭被波卡挽住手時都覺得有些艱辛。於是,那些曾經(jīng)遭遇過的種種危險在這一刻面前都顯得渺小了。
周喬說“我願意”的時候突然哭了一聲。波卡揭開她臉上的婚紗,吻她的眼淚說:“別哭,我愛你,終其一生,至死不渝。”
這誓言雖然很多人都會說,但周喬知道眼前的男人是會認真地履行承諾的。爲此,她甚至感謝那些苦難促成了他們的結(jié)合。
婚禮簡單到不行,沒有一個親朋好友在場。兩個人也因爲長途的飛行而疲憊不堪。於是,新婚之夜他們只是相擁而眠,像兩個玩累了的孩子。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周喬從睡夢中清醒,發(fā)現(xiàn)手機幾乎已經(jīng)被各種各樣的信息填滿,便知道結(jié)婚的消息已經(jīng)走漏。這一場媒體風暴比之前所有的都來得猛烈,有人甚至識破了波卡的身份,因而更讓這一消息轟動全球。
身爲當事人的周喬樂得不用費事逐個通知親戚朋友喜訊,只對身邊的波卡說道:“似乎全世界都知道我們結(jié)婚了。蜜月應(yīng)該去不了巴厘島。我們也許要找個深山老林避避風頭才行。”
“無論哪裡都無所謂,只要你覺得好那便是好,老婆。”
這場震驚世界的大新聞足足燒了三個月才冷靜下來。人人都在揣測周喬是如何結(jié)識了Z國的第一公子,又是如何決定放棄商業(yè)大亨跟年輕的情人閃電結(jié)婚。而那些曾經(jīng)圍繞在他們身邊的敵人和朋友無不在感嘆這一對的結(jié)局。
直到三年以後,周喬悠閒地帶著自己的兒子在日內(nèi)瓦湖悠閒地遊船,記者才真正拍到了她婚後的第一張照片。人們都在吃驚那照片中的女人是如此驚豔,即使是在她事業(yè)最鼎盛的時期都沒有看到過這樣絕美的側(cè)影。周喬成了傳奇,那張美麗的照片也成了永遠被人津津樂道的談資。
但這一切都不是周喬所在意的。她仍舊自由地生活,偶爾和丈夫一起出外旅行。他們每年都去祭拜妃的墓地,說著那傳說中的名叫波卡的生物。然後,他們有了第一個孩子。周喬給他取了個小名叫啾啾。然後這個可愛的小糰子稍稍能走路時就到處尋找親吻,看到美女便學會了臉紅,會說的第一句便是“哇,美女啊”。
周喬便對波卡說:“啾啾長大了肯定是個禍害。別指望他能一見鍾情或是情有獨鍾什麼的。”
“那……等到那個時候再讓我們煩惱吧。”
“好的,波卡。”周喬微笑著擁抱他說,“好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