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雨香羞愧的低下了頭。
她怎麼也想不到，最終還是陶茹救了自己。
在那邊霧裡座上的幾個人也都在討論，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個來龍去脈。
“剛纔他們走的時候，我問了一下去給出這個壞主意的女知青姓杜，估計是杜明麗。”江雲川說。
“這還用估計？肯定是她！”江高土說道。
“現在小溪村知青點上的知青都特別的上進，怎麼還有這麼一個拖後腿的？”江高山不解。
“那何止是拖後腿，那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江高土罵道。
“哪個團體裡面沒有壞分子，只不過這個壞的特別明顯而已。”江高山搖了搖頭。
在公社上的時候他是分管罐頭廠相關工作的，平時有事沒事就會到罐頭廠裡面去轉轉，有的時候生產特別忙的時候他還會伸把手。
對於杜明麗，江高山並不陌生。
那個姑娘表現不怎麼樣，但是在工廠的男員工心裡倒還挺吃香，主要是因爲她特別的會撒嬌，經常眼淚汪汪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每次一做出這服表情來，自然而然就會有一些心軟的男員工過去幫忙，對於這種事情，江高山看見了，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都是一個單位的職工共同工作，說是完全不讓人家互相幫忙，這是沒道理的，可是像杜明麗這樣也實在是太明顯了。
每回有髒活累活重活，她必然就哼哼唧唧的不想幹。
“對了，臨近過年這段時間我在工廠裡沒見過他，是不是就是趁這個時候跑出去搞這些壞事情啦？”江高山問道。
“她工作表現非常不好，之前還在廠裡面胡亂地傳謠言造謠，我們罐頭廠馬上要倒閉，搞得員工們人心惶惶，所以實習期到期之後，我們沒有繼續留用她。原本是讓她幹滿一個月的，沒想到她自己直接就跑了，後來連這半個月的工資也沒有來取。”江雲川解釋。
江高土驚訝道：“不會吧，她這不就成了咱們罐頭廠裡唯一一個沒轉正的員工？”
這麼一對比差距可就太大了，東山村和小溪村都有年輕人在山下工作，有在罐頭廠裡工作的，有在飯店裡工作的，但是所有的人全部都順利通過的實習期。
就連江康那樣的半大孩子都還不夠，成年的年齡也在順口居飯店做的很好，過年之前江高土去看望冬爺的時候，特意詢問過。
現在江康在飯店裡面，一個月都能拿到二十塊錢，而且因爲工作很好，過年的時候還發了獎金。
這麼一對比，杜明麗連他們村一個小孩子都不如，真不知道這個女人還有什麼好趾高氣揚的。
江雲起一直在一旁聽著，當聽到杜明麗一直都在針對自家兄弟和弟妹的時候，他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我看弟妹也是一個有能耐的人，怎麼還會一直忍著她呢？”江雲起問道。
“平時太忙，我們沒有時間浪費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她雖然整天都在村子裡面說小茹的閒話，但是，根本動搖不了我們分毫，我們該做什麼還做什麼一樣把事情做得很好倒是，她始終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所以纔有這樣的結果。”
範雨香這個時候書寫完了，走進屋裡。
四奶奶給她添加了一副碗筷，但她卻始終不好意思擡頭。
剛纔自己家裡的人還在這裡鬧了笑話，想必村子裡面的人對於她自己的評價會更低。
“你們這些小姑娘也真是，遇到這種事情就跟上面的領導說一說嘛，跟你們小溪村的大隊長說了，他也不會不管你啊？不過這到底是你的父母，有些事情外人也沒法說。”江高土數落道。
“行啦，這個年紀的小姑娘都要個面子，家裡有這樣的事情，誰願意往外說呀，其實想想那些生活在縣城裡的人說是有知識有文化，思想這麼腐朽，內心還很黑暗，我看對於老百姓的教育還是要一直持續下去，這個範家的事情就是一個壞的典型，將來以後要把這個壞典型專門拿出來，給大家警示和教育。”
江高山忍不住就做起了報告。
“可行了吧，哥，咱趕緊回去吧，爹孃還在家裡面等著咱們呢，咱家也得吃年夜飯呀。”江高土笑著從炕上下來。
這一通折騰時間就不早了，眼看著就臨近零點，該是下餃子的時候，陶茹進了廚房拉著風箱燒火。
沒過多會兒，範雨香也跟著進來，沉默著幫她幹活。
陶茹想著，這倒是有些變化了，以前範雨香可絕對不會主動幫別人幹活的。
不過看著範雨香的神情，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好像有什麼話想告訴她似的。
“有事兒就說事兒，別吞吞吐吐的。我這人你也知道喜歡別人直來直去的，不喜歡拐彎抹角。”
範雨香手上的工作停頓了一下，終於開口問道：“你說那五百塊錢，是不是就是之前知青點裡面丟的那五百塊錢？”
“哦，那件事情那件事情現在還在查，我只是拿過來做個幌子，要不然也沒有別的理由不是？”
“我……我會還的，以後我每個月的工資，都拿出一部分，來還這個錢。”她突然說。
“爲什麼你要還？這個錢的丟失和你有關係嗎？”陶茹問道。
範雨香咬著嘴脣不肯說話了。
“難道真的是你偷的，我可告訴你這是犯法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姑息的，如果是你偷的，我一定會把你叫到公安局。”
“不是，真的不是！這件事情是杜明麗乾的！”範雨香說的。
她沒有想到杜明麗會那麼害她，如今也沒有必要再保守這個秘密了，她跟杜明麗勢必要決裂，兩個人不可能再恢復到以前那種關係。
既然已經決裂了，過去的事情就沒有必要再隱瞞了。
“把事情說清楚，你可別在我面前撒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好好跟我坦白，說不定這件事情還有轉機。”陶茹加重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