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周遁禹失聲喊出,雖然事隔近兩年,但少女的一顰一笑卻刻在了心底,揮之不去,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那美麗的少女。
月璃眉頭緊皺,一張小臉疼得煞白,望著眼前的男子,內心一片複雜,背後傳來鑽心的疼痛讓漸漸陷入了昏迷。
周遁禹臉色鐵青,沉默了半晌,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下抱著月璃進入了自己的主帳中,吩咐道:“傳大夫。”
“這……皇上,她是敵國的……”一位將領的話還沒說完便接收到周遁禹冷酷凌厲的目光,身體輕顫,連忙轉身尋大夫去了。
不一會兒便找來了大夫,在周遁禹的命令下,進來了四個女婢,配合大夫爲月璃拔出箭羽,上藥包紮,然後爲她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
周遁禹立在帳篷之外,目光深邃幽遠,大夫掀簾而出,躬身道,“啓稟皇上,那位姑娘的傷勢已無大礙,只是失血過多,需要一段時間好好調理。”
周遁禹點頭,“下去吧。”
“是。”大夫應聲而退。
走近帳篷內,四個婢女安靜的立在一旁,周遁禹走近牀榻坐於榻沿邊,牀上女子臉色蒼白,眉頭淺皺,雖是在睡夢中,卻仍極不安穩。
“好好照顧她。若有事情隨時稟報於朕。”深深看了月璃一眼,周遁禹對身旁的四個婢女吩咐道,四位婢女連忙應聲福身。周遁禹這才大步離開了帳篷,向一旁的軍事帳篷中走去,幾位大將見到周遁禹進來,紛紛說道:“皇上,爲何您留著一名敵國的女子在主帳中,並且請大夫爲其治療,末將認爲這極不合理,萬一她半夜刺殺皇上,這關係著我大南晉國的江山領土,皇上豈能大意。”
周遁禹眉頭輕輕一皺,語氣不容拒絕,“朕自有打算,你們只要守好各道防線即可。都退下去休息吧。”
“是。”幾位大將雖心有怒氣,卻也不敢違背皇上的意思,只好依言皆退了出去。
由於主帳被月璃住了,周遁禹只好命侍婢搬了榻被軟毯過來,堂堂一國之皇竟是屈居於側帳。
次日,月璃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溫暖的牀榻上,帳內點著淡淡的薰香,心中有些震驚,他竟然沒有把她關在牢房?
四個婢女見月璃醒來,其中一個立馬走出帳篷去稟告皇上了,另一個則去端了藥汁來,其他兩個則候在旁邊。
月璃在婢女的摻扶下坐起身來,望著遞到眼前的藥碗,皺了皺眉,“皇上在哪?”
“姑娘還是先喝藥吧。凝香已經去稟報了。”
月璃擡頭望了望說話的丫環,可愛的臉龐上笑起來有兩個酒窩。月璃道了聲謝,張嘴喝下小丫環喂來的藥汁。藥剛喝完,周遁禹便已掀簾而入,衆婢女福身。周遁禹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是。”衆人應聲而聲。
偌大的帳篷內此時只剩下周遁禹和月璃,沉靜的氣氛有些尷尬,最終還是月璃迎上了她的目光,問道:“爲何不把我關起來?”
周遁禹一聲輕笑,反問道:“河裡的十香軟筋散是你下的嗎?”
月璃望著他,點頭。
周遁禹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中已一片深邃,“你是爲了楚國的百姓還是爲了他?”
月璃一怔,不解的望向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兩年前,我曾暗中調查過你,後來得知你離開了楚王府,也曾派兵尋找過你,但是沒有找到。”
聽著他淡然的話語,月璃的心中像是驚起了千層浪,這個只見過一面的男子,竟尋找過她?
“皇上,月璃只是一介女流,不值得您如此。”
周遁禹眉頭忽皺,一步上前,緊緊握住月璃的手腕,問道:“他如此對你,你爲何還要爲他冒險?”
“不是爲他,爲的城中百姓,我不能讓你們屠掉沙城的百姓,他們是無辜的。”月璃勇敢的回望著他有些猙獰的眸子,淡然從容的說道,他的意思月璃很明白。
“如果我攻入沙城,不屠城,你還會幫著他嗎?”周遁禹眼中的猙獰漸漸退去,但卻深邃如潭,讓人捉摸不透。
月璃的沉默,讓周遁禹瞬間爆怒起來,臉色鐵青
,他將她往牀上一推,冷哼一聲走出了帳篷。
背後傳來的鑽心的疼痛,許是傷口又被撕裂開了,月璃深吸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四個婢女掀簾入內。
那個長得可愛笑起來有兩個酒窩的小丫環,見到月璃臉色蒼白,關心的問道:“姑娘,你的臉色怎麼如此難看?”
另一個年長的丫環拉過她,喝斥道:“凝晴,你有沒有腦子啊?她可是敵國派來的,不僅在河裡下毒,還想燒掉我們的軍糧,這種人最好死了纔好。”
凝晴皺眉,“凝香,可是皇上不是說了要照顧好的嗎?”
凝香看向月璃,眼眸中一片不屑和鄙夷,“皇上留你在主帳中,替你看病,只是爲了留下你的一條賤命,好讓你傳信去讓他們投降。哼!”
月璃笑道:“原來我的賤命還可以睡皇上的主帳啊,真是難得!”
“你!”凝香頓時臉色一青,指著月璃罵道:“你這個賤人,別以爲皇上留著你,你就可以勾引皇上,信不信我弄死你。”
月璃淡淡勾起脣角,“好啊!你來!只怕到時你也難逃一死!”從凝香嫉妒噴火的眸中來看,月璃知道這個丫環喜歡周遁禹,如今想把氣撒在她身上,沒門。
“你……”凝香氣得要上前去打月璃,卻凝晴拉住了衣袖,“凝香,你不要衝動啊,皇上是讓我們來照顧姑娘的,若是姑娘出了差子,我們都要跟著倒黴,皇上的性子你還不清楚麼?”
月璃知道:“我已是婦人,不會和你搶皇上,你如此與我爭鋒,倒不如想些法子如何討得皇上開心纔是。”
凝香一聽,心中欣喜,對方已嫁過人了,而自己還是處子,只要在皇上身邊好好侍候,還是有些機會的,凝香瞪了月璃一眼後,不再作響,出了帳篷去了。
月璃搖了搖頭,心知在四個婢女中,凝香的容貌最爲出色,跟在周遁禹身邊多年,一直盡心盡力,想成爲周遁禹的女人。可是對方是一國之君,一顆心早心裝下了整片江山,又哪有空餘之地裝下這所謂的情?更何況帝王是天下間最無情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