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cè)A殿今非昔比,已成龍?zhí)痘⒀ǎ殉蓨Z命閻羅殿。剛被塞魚兒救出虎口,他怎能同意公主,他唯一的妹妹再回去?
乙支文德勸,塞魚兒也勸,勸她不要固執(zhí)己見。在皇宮外面會更安全,也方便高元皇帝照顧她。
只有公主心裡明白,李棟待她很好,在殿華瓊也很安全。何況施使皇兄高元的計劃,她要讓李棟行刺楊廣,不見李棟怎能讓他知曉?
當(dāng)高瓊?cè)A公主把想法說出來時,高元根本聽不進去。反命令塞魚兒把公主看管起來,沒有他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放她外出。
李棟是外人,還沒限制她的自由,自己的皇兄卻不近人情的這麼辦了。不禁讓她心生寒意。
親情是把雙刃劍,大多數(shù)時間,以愛的名義保護你,也會扼殺你的天性,限制你有更大空間。令人可惱的,你還不能反抗,一旦反抗,便被冠以固執(zhí)己見的惡名。有許許多多天才,便這樣被扼殺在搖籃內(nèi),胎死腹中,一輩子再無擡頭之日,終身傷仲永。
高瓊?cè)A公主很固執(zhí),很有自己的主見,她不會只聽從高元的臭主意。一個皇帝,把自己的大好江山都玩完了,斷送別人手中,還能繼續(xù)聽從他的意見?
可要逃離高元的掌控,必先取得塞魚兒的同意。只要他不向皇兄稟報,一切事情便迎刃而解。
公主知道,塞魚兒一直喜歡自己,但他限於各種條件不能向自己表白。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幾次三番潛到瓊?cè)A殿,冒著生命危險非把自己解救出來。
高瓊?cè)A公主便和塞魚兒商議。只要塞魚兒想辦法讓她回到瓊?cè)A殿。她便答應(yīng)吻他一下。
塞魚兒當(dāng)然不同意送她回去了。冒死冒活的好不容易救離虎口,轉(zhuǎn)眼又親手送回去,前面的一切努力豈不是白忙活?
公主便把自己與李棟之間的關(guān)係向塞魚兒挑明瞭。她已是李棟的人了,這輩子不會再對第二個男人有其他想法。讓她和李棟分開。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如果塞魚兒還愛她的話,就讓她回到李棟身邊。她會一輩子感激塞魚兒對自己的大恩大德。
塞魚兒雖只是一介武夫,腦袋裡沒那麼多屈屈彎彎,但他也心知肚明,一個女人與一個男人。呆在一個殿內(nèi)三天兩夜會發(fā)生什麼事情。但高瓊?cè)A公主不主動講出來,他寧願一輩子相信,她還是她,還是以前那個公主,冰清玉潔,守身如玉!
高瓊?cè)A公主一旦講出來,塞魚兒便萬念俱灰。一切美好的想法崩潰於一旦。他咆哮發(fā)狂,他暴跳如雷,他不能自己。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木已成舟,生米已成了熟飯。發(fā)了一陣子火,也就安靜下來,垂頭喪氣得像打敗的鵪鶉鬥敗的雞,一言不發(fā)。
這時,高瓊?cè)A公主主動吻了他一下,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踐行的諾言,送他一吻。接下來就要看他的了,如何把自己送回瓊?cè)A殿。
塞魚兒得到公主的一吻,欣喜感動之下,心中已經(jīng)同意了,嘴上卻還是不同意。
見軟的不行,公主便趁塞魚兒不注意,抽出他的佩劍,橫在脖子間,以自殺威脅他。
她一死,塞魚兒便什麼想法也沒有了。想再見她一面也沒了機會。被逼無奈,他只得帶公主返回瓊?cè)A殿。
但他又提出異議,私自放走公主,高元皇帝一定不會饒他,讓他一生都保護公主的安全。公主便提議他守護在瓊?cè)A殿,可以親眼見證李棟如何刺殺隋帝楊廣的。這等於是讓塞魚兒向李棟俯首稱臣,認(rèn)輸。
他自然不會答應(yīng),只同意把公主送回瓊?cè)A殿。
“這便是以往的經(jīng)過。”高瓊?cè)A公主說完,望著李棟。
李棟撓撓頭,覺得不可思議。公主離開自己就這麼一天時間,竟然發(fā)生了這麼多的曲折,用驚心動魄來形容毫不爲(wèi)過。依她現(xiàn)在所說,自然對自己有利。她如此信任自己,本不應(yīng)該懷疑她的動機。
可只聽她一人的述說,還不能爲(wèi)憑。因爲(wèi),她剛纔隱然的,已把復(fù)國之念,凌駕於對自己的感情之上。
被人利用是可以的,人生來就是被利用的。如果連利用的價值也沒有了,一個人也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可是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這就是可悲。
“我可以毫不猶豫答應(yīng)你,一定幫你們將隋兵趕出高句麗。但我絕不能答應(yīng)刺殺隋帝楊廣,這斷然不可能。”李棟非常堅決地說道。
“你用什麼辦法使隋兵自動退出高句麗?這應(yīng)該和我講一講吧!”高瓊?cè)A公主問道。
“從你剛纔說的情況來看,你做不了最終的決定。我告訴你也沒有任何意義。你讓誰……你的皇兄高元來見我。我只對他一人講。”李棟說道。
“笑話,我皇兄怎能見你一個小小的親兵總管。何況,他來這裡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你可以不幫我們,但也不必用這個方法將我皇兄拿下。他死了,我……我和你沒完!”公主越說越氣,眼中含著淚水,既悲憤又傷心。
“那就沒辦法嘍!有復(fù)國之策,卻不能禮賢下士,劉皇叔爲(wèi)了江山社稷,還三請諸葛亮吶,那多威風(fēng)!”李棟嘿嘿一笑,已然猜透了高瓊?cè)A的潛臺詞是什麼。
“男子漢,大丈夫,怎能欺負(fù)一個女人?還讓她哭哭泣泣的,也不怕傳出去,被人笑話?”一個男人的聲音,驀地在殿內(nèi)響起。聲音剛落,就見殿門轟然洞開,一條威武的大漢,眼睛細(xì)小而狹長,嘴脣薄如紙削,一看便知不是好傢伙。
“塞魚兒?!”李棟驚呼。
“塞將軍?!”高瓊?cè)A公主也大感意外。
“怎麼!這是高句麗的大殿,我就不能來了?”塞魚兒大大方方的說道。與李棟似乎沒有發(fā)生過爭執(zhí),也沒有敗在李棟手中。一舉一動似乎很有大將風(fēng)範(fàn),與送菜時的舉止大異其趣。
“你不是走了嗎?”高瓊?cè)A公主奇怪問道。
“我當(dāng)然走了。只不過從殿內(nèi)走到殿外,又從殿外走回殿內(nèi)。如此而已。”塞魚兒說道。
李棟知道,他一定不放心將公主留這裡,纔去復(fù)而返。也不排除,回去以後,高元皇帝會重罰他,他沒有安全的藏身之處,纔去而復(fù)返。不管怎麼說,他這一回來,恐怕就不會再回去了。身邊又多出一個好身手,怎不讓人開心。
塞魚兒問李棟:“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淨(jìng)幹些欺負(fù)人的事?欺負(fù)我也就罷了,欺負(fù)一個女人,算哪門子好漢?”
“我怎麼欺負(fù)公主了?我站在這裡一動沒動,是她一直在講你們之間發(fā)生的事情,我可是從沒有插哪怕一句話。”李棟奇怪,塞魚兒何出此言。
“既然你答應(yīng)幫我們復(fù)國,若有誠心誠意,當(dāng)去面見高句麗皇帝。怎麼還說讓聖上來見你?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你們大隋百萬府兵圍成鐵桶一片,一旦進來,豈不是插翅難飛?這是誠心幫我們呢,還是害我們呢?”塞魚兒冷冷說道。
“哦……”李棟恍然大悟,他原來指的是這個!“那我又怎麼知道,你們不會懷有歹意,我到了高元聖上呆的地方,就被關(guān)押起來!”
“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親兵總管而已,拿下你有多大的作用?我能將你帶到聖上藏身之所,對你自然十分信任。如果不然,翻臉不認(rèn)人,你派兵捉拿聖上,我們豈不是插翅難逃?你若是聰明人,就憑這個,你也應(yīng)當(dāng)親自去見我們聖上。”
“……”李棟一時沒詞了。這塞魚兒心思極爲(wèi)縝密,自己兩次栽到他手裡。如果將他收在身邊,智謀雙全,實力不容小覷,不輸給秦瓊。
“我去與不去,效果其實一樣。你也不要激將我。我不會上你當(dāng)?shù)摹D阒粋?
口信給高元,讓他暗中策動高句麗平民反抗暴隋統(tǒng)治,我自有辦法替你們解圍。到時候,你們不費一兵一卒,就可得到比流血千里烽火數(shù)月還要好的效果。豈不樂哉?”
“那爲(wèi)了保證你的確會像你所說的去辦,我希望你能爲(wèi)高元聖上手書一信,使他信任於你,也信任於我和公主。這樣你不用冒險闖入聖上所在的地方,豈不快哉?”塞魚兒道。
“哈哈!”李棟放聲大笑:“你這個方法,去哄哄三歲小孩子還行,興許能多哄出來幾個賣糖的錢。可是我不是三歲頑童,更不會留下把柄被你要挾。你就按照我的指示就辦,把口信傳給高元即可。餘下的,就看來我操作。”李棟又拒絕了塞魚的嗖主意。
萬一事成以後,他們把自己寫的信,轉(zhuǎn)告楊廣,自己縱使不會掉腦袋,可安插司空星雲(yún)在皇帝身邊當(dāng)眼線的計策也就落空了。
“他不寫,我寫!”高瓊?cè)A公主說道:“要使皇兄相信我們呆在瓊?cè)A殿不是躲避責(zé)任,必需讓他見到具體的策劃。不然他會十分傷心,還以爲(wèi)我們真的背叛了他。”
塞魚兒點點頭,從殿內(nèi)搜出筆墨,讓高瓊?cè)A公主書家信。
這時,塞魚兒悄聲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用何詭計,將我的兵刃連續(xù)兩次弄斷的。”
李棟笑而不答,伸手往自己的太陽穴反覆敲了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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