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條長長的尾巴，雪白色的絨毛，就像是九年前曾經一起相處過短暫三天的那隻小狐貍。

季夜澈擦亮了雙眼，他並沒有像別人那樣落荒而逃，也並沒有因爲過於吃驚而暈過去，而是怔怔地看著依然穿著雪白婚紗的狐小仙。

她的樣子明明是狐小仙，剛纔一切不都還是好好地嗎？爲什麼只是一會兒的功夫會突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爲什麼會突然露出一條狐貍尾巴！爲什麼？難道？

不，不會的，這一切一定不是真的！

然而這是夢，身處其中的人又怎麼可能會知道那是假的呢？只會一步一步地淪陷，慢慢地去相信這是真的，除非夢醒之時。

季夜澈將手伸向狐小仙，依舊不敢置信道：“小仙，這……”

“怎麼？季夜澈，看到我這個樣子，你覺得很吃驚嗎？”狐小仙輕輕揚眉，嘴角突然浮起一抹冷笑，這笑讓人覺得心寒，更讓人揣摩不透，這還是狐小仙嗎？爲什麼會突然變得很陌生？

“你……”季夜澈看著狐小仙那條不停搖擺著的雪白色的狐貍尾巴，還有那長出長長指甲的手。

不，更準確的應該說是爪子，狐貍的爪子！

可是這些都是真的嗎？真的是屬於她的嗎？那她的身份又是什麼呢？她真的就是傳說中能幻化成爲人形的狐妖嗎？

季夜澈欲言又止，他看著狐小仙，只想聽她親口給他一個解釋，他在心裡面已經想了萬千個理由，但他都一一否決，他只想聽狐小仙說，聽她親口說出一切。

“我什麼？”狐小仙冷哼一聲，語氣愈發變得冰冷，“季夜澈，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嗎？我這個樣子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不，我不相信，這是假的，幻覺！一切都是幻覺！”季夜澈連連搖頭，讓他相信這個所謂的真相，還不如一刀殺了他。

“你不相信？”狐小仙迅速地來到季夜澈的面前，用那雪白的爪子輕撫著他的臉龐，然後張開嘴巴，露出尖尖的狐貍牙齒，“那現在你看得夠仔細了吧？”

季夜澈頓時怔住，他看得分明，看得仔細，她是狐貍，難道她真的就是師傅口中的能幻化爲人形去害人的狐妖？

“不，你騙我！這不是真的！”季夜澈徑自向後退了數步，他情願是自己眼睛瞎了，所以看錯了。

“季夜澈！我狐小仙沒有騙過你，”狐小仙緊抿著脣，微蹙著眉頭看向遠方，“季夜澈，其實我本來就說過我是狐貍，是你自己不相信的?！?

“你說過？我不記得了。”嘴上說不記得了，可是腦海裡卻偏偏清清楚楚地浮現出來，原來是在他用清風劍殺死玉百合的那晚她曾說過的。

還記得那晚，她很生氣地說，‘季夜澈，告訴你，我狐小仙也是妖，我是狐妖，你殺了我啊！快殺??！殺啊！’

往事歷歷在目，字字句句猶言在耳，那時的他以爲她只是氣過了頭，才說的氣話，沒想到是真的。

“我不記得，我不記得……”季夜澈只覺得心好痛，他不想要去相信這是真的，因爲他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