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飛機,剛纔纔回過頭看到的那一幕始終無法從腦海中消除,那個笑容祁桐桐很熟悉,卻不是從人的臉上所看到的笑容,而是從鬼魂那已經扭曲的面容上纔會呈現出來的笑容。
詭異而恐怖。
祁桐桐希望是自己看錯了,但是顯然那強烈的映象一直在腦海中不斷的重複,完全無法自欺欺人。
“你從剛纔開始臉色就一直不好?!弊谄钔┩┥砼缘囊灰拐f道,“把安全帶繫上?!?
祁桐桐這纔想起來要繫上安全帶,偏頭看向一夜:“我感覺不太好。”
“怎麼了?”一夜挑眉,“事到如今不要告訴我你怕坐飛機。”
“當然不是?!逼钔┩┝⒖虛u頭,“只是感覺……不太好?!?
“恩?”一夜繼續問了幾次,卻始終問不出來任何的事情,只能放棄。
祁桐桐躺在椅背上,昏昏欲睡,直到最後閉上了雙眼,身體全部放鬆,已經睡了過去。
似乎有做夢,祁桐桐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蔓延在自己全身,黑色的霧糾纏著她的身體,將她的一切包裹,甚至是侵入她的皮膚,扎入她的血管,侵蝕她的心臟,將她所有的自我都吞噬。
當祁桐桐再一次張開雙眼的時候,已經渾身是汗,身體冰冷異常,手指僵硬的無法動彈,臉色蒼白如紙。
一旁的空姐在看到祁桐桐的狀態的時候擔心的上前來詢問,祁桐桐搖了搖頭,詢問了一下時間,才發現時間僅僅過了十幾分鍾,她卻好像已經睡了一整個晚上。
心慌意亂,好像身旁缺失了什麼東西讓她完全沒有安全感。
難道是因爲在空中的原因嗎?
感覺到渾身的難受,空姐給祁桐桐倒了幾次飲料都被一飲而盡,空姐都十分擔心的注意著這邊,時不時的來看看,甚至給了祁桐桐一條毯子。
在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之後,祁桐桐才注意到一旁的一夜一直都沒有任何的動靜,立刻查看了一下一夜的情況,祁桐桐確信對方只是睡著了,這才鬆了口氣。
只是……一夜居然這麼困嗎?昨晚難道她沒有睡著覺嗎?
祁桐桐一邊玩著自己的手指,卻不敢再睡覺,只要一閉上雙眼,就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侵蝕著她,帶來的是一連串的噩夢,恐怖而無法掙扎。
“一夜,一夜?!逼钔┩┩屏送埔灰沟纳眢w,“已經到了,快醒過來?!?
一夜好久之後才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在眨了眨眼睛之後眼睛之中只剩下了一片清明。
“剛纔我睡著了?”顯然一夜對自己居然這麼容易就睡著了感覺十分的驚訝。
“恩,睡的很香?!逼钔┩c頭。
一夜皺眉,顯然有些意外。
“走了。”祁桐桐打開安全帶,身旁的人已經零零散散的走的差不多了,兩人在取下了包裹後,果然在門口前見到了已經等了很久的羅陽耀。
“師傅!”祁桐桐立刻高舉雙手。
羅陽耀也見到了她們,走過來拿走了一夜手中的箱子:“走吧,先去穆海那裡。”
祁桐桐的身體一僵,有些難以置信的擡頭:“爲什麼我們要去穆海那裡?”
“怎麼,面見上司也是一件需要商量的事情?”羅陽耀聳聳肩膀。
“穆海是上司?”祁桐桐歪了歪腦袋,“我的上司不是通過他才聯繫到我的嗎?爲什麼非要在穆海忙碌的時候去找他?”
羅陽耀上了車:“這話你不要問我,去問他?!?
“哦?!逼钔┩┍挥踩狭塑?,有些不高興,噘嘴,感覺師傅今天異常的暴躁唉。
“這一次的成績不錯,下一次的節目要好好製作,不能一鳴驚人後偃息旗鼓?!绷_陽耀一邊開車一遍說道。
“恩恩?!逼钔┩c頭。
“這一次的節目採訪的是一位普通農戶,雖然比較偏遠,但是他們發生的事情在當地已經小有名氣了?!?
“是什麼事情?”祁桐桐見到羅陽耀已經開始提到工作的事情,這才問道。
“農戶家裡據說經常鬧鬼,明明從古到今都沒有墳墓,卻每晚都能夠看到磷火,牆壁上會留下血跡,地面上總是會裂開然後又自己消失?!?
“那不是很普通的問題嗎?”祁桐桐有些詫異,“也不光只有屍體會有磷火啊,牆壁上流血那肯定是裡面的紅磚**了,農戶的地面是土地的,只要有稍微移動會有小裂縫更是正常的很了啊?!?
“……”羅陽耀漠然的看向了祁桐桐。
“……我錯了?!?
祁桐桐縮了縮脖子。
“這些事情我們都知道,但是你的節目不能光是演一些靈異短劇,如果要想這個節目長久下去,最好是做成一次科學節目?!绷_陽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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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祁桐桐一愣,要把靈異做成科學?爲什麼?
“在你節目開播之前公司已經收到消息,爲了抵制封建迷信,不能有任何有關鬼神的東西出現在正規電視上,無法通過審覈的,如果不是穆海在其中做了小動作,你的節目要播出都是不可能的。”
羅陽耀的話讓祁桐桐驚訝之餘,更多的是詫異:“什麼意思?”
“就是說,穆海幫助你保住了仕途?!绷_陽耀說道,“感謝他吧,偏偏選擇了將你捧起來。”
祁桐桐沉默了。
“穆海不跟我說。”很久之後祁桐桐才說道。
“不是什麼事情都應該告訴你的?!绷_陽耀說道,“你應該慶幸你被他守護著。”
“恩。”祁桐桐原本還尚且有些高昂的興致突然沉寂了下來,一想到被穆海這樣保護著,祁桐桐在溫馨之餘,卻更多的是無力。
以爲憑藉自己的能力,憑藉那一首現世的安魂曲,她將會比起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登峰造極,卻沒想到最後的根基,還是被穆海掌握在手中。
一時間,祁桐桐居然感覺到自己情感上的掙扎,想要逃脫,想要從這個人的手裡掙脫,想要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沒有任何人干涉的位置!
哪怕她知道……這是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