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
慕容嬌終於憋不住的捂著脣笑噴出聲。
克里頓.伊洛更是笑得前仰後合，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堂堂溫氏集團，以毒辣而出名的總裁溫玖涯，跟亞洲偶像之稱的狄繆景，兩個人居然聚在西餐廳裡，如同三歲稚子鬥嘴的場景，比看春晚的雙口相聲還要好笑。
就是場面詭異了一點。
相較於慕容嬌跟克里頓.伊洛，蕭璨鬱臉上則一點也笑不出來，心裡依然保持著之前的那份壓抑，快要喘不過氣。
“我去一下洗手間。”
蕭璨鬱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後，快步踏出包廂。
當一個人喜歡上另一個人的時候，真的會莫名變得惡毒起來。
明明慕容嬌什麼都沒做，她也能感覺出來，那個女人跟之前纏繞在溫玖涯身邊的女人都不一樣。
但只是因爲那個‘未婚妻’的身份，讓她剋制不住心裡的厭惡。
當時上官郝美跟那些女人厭惡她的感覺，她多多少少算是能體會些了。
鏡子倒映出自己的臉龐，臉上除了悲傷之外，還帶著那些曾在其他女人臉上所看到的情緒，陌生到可怕。
這樣的面孔，曾是她最厭惡的。
而如今，她不當成爲了她曾最不屑的職業，而且還成了她最討厭的那種人。
緊握著拳，任由著那種悲涼的感覺持續發酵。
“鬱兒？”
一聲試探性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蕭璨鬱擡眼簾從鏡子中看到走了過來的顧墨。
“墨哥哥，你怎麼在這裡？”蕭璨鬱回過頭，愣愣的還沒緩過神。
“鬱兒，你傻了嗎？我出現在這裡很奇怪嗎？”顧墨笑得既溫柔，卻又無奈。
蕭璨鬱這纔想起來這裡是顧墨的店，他出現在這裡，的確沒什麼好奇怪的，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沒開口。
“我們到前廳坐一下吧。”
本就不想回包廂的蕭璨鬱，在聽到顧墨的邀請後，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顧墨找了角落一個靠窗的位置讓她坐下後，親自端了一杯奶茶跟一份甜點放在她的面前。
“我去拿東西的時候才發現，居然不知道你現在喜歡喝什麼，所以拿了你之前喜歡喝的奶茶，跟黑森林蛋糕。”顧墨說著，在她身側坐下。
“這兩樣東西的確還是我最喜歡的。”
握著那帶著熱溫的奶茶，空氣中伴隨著時有時無的香甜，蕭璨鬱臉上的笑容卻顯得極爲苦澀，輕喃如同自語：“只是這喜好還是一樣，怎麼自己卻變成了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了呢？”
“你遇上玖涯跟慕容家的大小姐了嗎？”顧墨很快便察覺到了她不對勁的原因。
“你也看到了嗎？他們很般配是吧。”蕭璨鬱臉上的笑容帶著澀意。
“我是來的時候聽他們說的，還沒見到。”顧墨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黑如墨的目光中是隱不住的心疼：“傻子，我知道多說了也沒什麼用，所以也不勸你離開，但如果哪天撐不住了，我一定會幫你。”
“果然還是墨哥哥最好了，娜兒以後真的會很幸福。”
她並未拒絕，因爲自己的心裡也隱隱清楚。
如果溫玖涯真的訂婚了，她不可能還留在他身邊耽誤他美好的未來。
該離開的時候，她的確會離開。
顧墨自然也聽出了她的聲音中並未有拒絕之意，不禁跟著輕笑了起來。
“可惜了，我這麼好，你喜歡的還是玖涯。”他攤手，做出一副無奈狀。
只是眼中的那抹悲傷卻無人察覺。
“墨哥哥真是的，要是娜兒聽見你跟我開這樣的玩笑，非提刀宰了我不可。”
蕭璨鬱故意做出了一副怕怕的模樣，引得顧墨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他拍了拍胸脯：“沒事，到時候我會保護你。”
“纔不要。”
蕭璨鬱趣笑著，喝著濃濃的奶茶，心裡的烏雲驅除了不少。
她並沒注意到，在她喝奶茶的時候，一雙眼睛一直注視在她的身上，帶著濃濃的眷戀跟愛意。
有些誓言跟承諾或許是假的，但有些玩笑話……卻是真的。
因爲那些玩笑若變成了現實，得到的不是歡笑，而是拒絕跟疏離。
吃著蛋糕的蕭璨鬱突然擡頭：“對了，怎麼最近都沒看到娜兒？又跑國外去了嗎？”
“恩，她聽說國外有一個設計師的婚紗做的不錯，所以就跑出去了。”顧墨的臉上帶著一抹濃濃的無奈。
“要準備結婚了嗎？”
“……恩”
顧墨遲疑了很長一段時間後，這輕輕的點了點頭。
“娜兒喜歡你這麼久，她一定美死了。”蕭璨鬱眨著眼睛輕笑道。
“她真的會幸福嗎？”
顧墨的聲音很輕，如同是在喃喃自語般，差一點蕭璨鬱就沒聽清。
“墨哥哥這麼好的人，而且娜兒那麼喜歡你，所以一定會很幸福的！”蕭璨鬱連忙保證道。
“但願吧。”
淡淡的聲音，恍如清風，承載著滿滿的無奈。
似乎……他並不高興的樣子。
蕭璨鬱再遲鈍，也察覺到了顧墨臉上的那份悲傷，想著溫娜兒之前說過的話，不禁試探性的問道。
“能被墨哥哥放在心上的人，一定很幸福吧？”
“她過得並不好。”
顧墨開口，算是在她面前承認了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蕭璨鬱整個愣住，足足呆愣了好幾秒後，才反應了過來：“墨哥哥，你不會真瞞著娜兒在外面還有喜歡的人吧！”
“你不是比我更清楚，感情的事情無法控制嗎？”
“那……墨哥哥爲什麼還要跟娜兒訂婚？”她忍不住皺起了眉。
這種事情不但傷了自己，還會傷了娜兒，這一點她相信顧墨比她更清楚纔是。
顧墨怎麼可能幹出這麼不負責任的事情？
“家族裡的很多事情，並不是我能控制的。”顧墨笑得無奈。
這一句才讓蕭璨鬱恍然醒悟。
是啊，像顧家跟溫家這樣的大企業，所謂的上流社會，又有多少人的婚姻是自己能掌控的呢？
“那個人呢？應該很傷心吧？”
“錯過了你墨哥哥這麼好的男人，你說她能不傷心嗎？”顧墨打趣的回答著，但那雙黑色的瞳孔中卻有明顯的悲傷渲染髮酵著。
第一次。
蕭璨鬱這是第一次注意到顧墨的眼，原來這雙眼睛裡除了溫柔，更多的是這種化不開的悲傷。
明知道顧墨是在說玩笑話，但卻是這種沉重的笑話，卻讓蕭璨鬱怎麼也笑不出來。
“是不是第一次發現墨哥哥這麼沒責任心，所以很失望啊？”顧墨含笑的看著她。
“恩，挺失望的。”蕭璨鬱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不過就像你說的，感情真的是這世間最難控制的事，如果人人都能做到收放自如，這世間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癡男怨女了。”
“是啊。”顧墨同樣感嘆著。
二人之間的氣氛突然陷入了沉默狀態。
“蕭小姐，原來你在這。”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陣女聲，蕭璨鬱回過頭就看見了站在她身後的慕容嬌。
“慕容小姐？”蕭璨鬱有些愣，她來找她幹什麼？
“你只是說去一下洗手間，結果就沒回來，所以他們有些擔心，便麻煩我出來尋尋，只是沒想到……”話到此處，慕容嬌饒有深意的看了顧墨一眼：“好像打擾到你們了。”
“沒有，這裡是墨哥哥的店所以正巧遇上了。”蕭璨鬱下意識的解釋。
“是嗎？”慕容嬌朝著顧墨友好的伸出了手：“你就是顧家的少爺顧墨吧，你好，我是慕容嬌。”
“恩，知道。”
二手相握，顧墨點頭便算是打了招呼。
“可以把她借我一下嗎？我想跟蕭小姐談談。”
“你們之間應該沒什麼好談的，慕容小姐還是早點回去吧。”顧墨冷著臉的拒絕，下意識不希望蕭璨鬱受到傷害。
明顯的保護欲，讓慕容嬌愣了一下後，隨後忍不住輕笑了起來：“放心，我對在黑騎士的店裡傷害灰姑娘的戲碼沒興趣，只是簡單的聊聊而已。”
“那也不……”
“墨哥哥，我沒事的，你先去忙把。”在顧墨要拒絕之際，蕭璨鬱開口將顧墨的話打斷。
“鬱兒……”
“難道這樣的場面，我見識得還少嗎？沒事的。”
在蕭璨鬱的勸說下，顧墨只能無奈離開，將空間讓給了她跟慕容嬌。
“對了，顧少爺，這邊也來一份一樣的。”慕容嬌指了指蕭璨鬱面前的蛋糕跟奶茶。
“自己找服務員點單。”顧墨冷聲應了一句，頭也不回的離開。
“都說顧家少爺性格溫柔，頗有謙謙君子之風，今日一見……嘖嘖，果然傳聞不可信。”
慕容嬌感嘆的搖了搖頭後，將店員叫來，還真點了一份跟蕭璨鬱一模一樣的東西，就開始慢慢的品嚐了起來。
黑森林蛋糕一入口，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抱怨道：“天哪，你怎麼會喜歡吃這種東西，苦死了。”
這……是她的過嗎？
慕容嬌的抱怨，讓蕭璨鬱滿臉無奈。
的確，她喜歡吃的黑森林蛋糕跟市面上的不太一樣，基本上沒有一絲甜膩的味道，只有濃郁的純黑巧克力的苦澀。
喝了好幾口奶茶後，慕容嬌才終於緩過神來，咳了咳嗓子後，一臉正態的打量著她。
“按照接下來的戲碼，我是不是應該警告你，離我未來的丈夫遠一點？”她突然開口，聲音淡淡的，好似真的是在詢問一般。
蕭璨鬱愣了幾秒後，下意識的開口道：“我想慕容小姐誤會了，我跟溫先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
“是嗎？幾年前你口中的溫先生，不是爲了你，幹出了連溫氏財團繼承人的位置不要的事情嗎？”慕容嬌輕呡著杯中的奶茶，漫不經心道：“那一場平民婚姻可真是轟動了整個華夏的上流社會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