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人心不古啊。
感嘆的搖了搖頭後,蕭璨鬱露出了一個略帶苦澀的笑容。
自己都已經(jīng)這樣了,她居然還有時間去感嘆其他東西。
因爲(wèi)克里頓.伊洛做了幾個小活動的關(guān)係,整個晚宴場很快就熱鬧了起來,而最後留在溫玖涯身邊的人,居然是林霞。
看著林霞挽著溫玖涯的手,滿臉驕傲的樣子,時不時還用那種抱歉的眼神,看著她,讓蕭璨鬱稍微有些做嘔。
索性,直接給克里頓.伊洛說了一聲後,便想先離開。
在F市的夜晚,出租車這種東西並不好打。
她在街頭站了好一會,都沒有車要停下的意思。
再加上身上的衣服在寒夜裡還是有些單薄了,所以冷得蕭璨鬱有些瑟瑟發(fā)抖。
一個勁的伸著腦袋探望著,突然,一輛寶馬在她身側(cè)停下,車窗搖下後,是蔣浩然的臉。
“要去哪?我送你?!辈淮掕掺d開口,他一句話就將她的拒絕堵在了喉嚨:“這裡晚上不好打車?!?
“那就麻煩了?!?
蕭璨鬱抱歉的笑了笑後,連忙上了車,畢竟她可不想成活冰雕。
猶豫了一會後,蕭璨鬱最後直接報上了母親的地址。
反正明天是週末,不用上班,她回去正好。
蔣浩然得到地址後,緩緩的就朝著X大的方向開了過去。
車裡的空調(diào)讓蕭璨鬱的身體終於漸漸升起了一絲暖意,想起蔣浩然曾經(jīng)說過他也是X大的。
“浩然,你之前在X大唸的是那個系啊?跟我同級嗎?”
“恩?!笔Y浩然握著方向盤的手似乎頓了一下,纔開口:“我之前是企業(yè)管理系的。”
“那你跟玖涯不是同班嗎?”蕭璨鬱瞪圓了眼,仔細的打量著他:“但他們班的人我基本上都認識,怎麼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句話蕭璨鬱說得可是一點都不假。
她經(jīng)常偷跑去跟溫玖涯蹭課,因爲(wèi)他在學(xué)校的人氣,雖然全校的女生基本上都看她不爽。
但整她最多的,就是這企業(yè)管理系的!
所以拖這個的福,她對那企業(yè)管理系的人印象都非常非常的深刻。
蔣浩然似乎頓了很久,在緩緩開了口。
“人是會變化的?!?
“那……”
蕭璨鬱還想要說什麼,可話還沒說出來,就被蔣浩然突然打斷了話。
“衣服,還合身嗎?”
“你是設(shè)計師,難道看不出來合不合適嗎?”蕭璨鬱挑了挑眉後,打摸著裙襬的料子:“要不是你說是沒機會送人的東西,我都要以爲(wèi)你是不是直接照著我的尺寸做的了,極致合身到不行?!?
“恩,那就好。”
蔣浩然點了點頭,便完全沉默了下去,根本沒有要再開口的意思。
想著這冰山設(shè)計師的性格,蕭璨鬱便不再試圖套話。
一路無言,車很快就開到了小區(qū)樓下。
“就停這吧,謝了?!笔掕掺d連忙開了口。
“小心些。”
“安了,沒幾步?!?
蕭璨鬱下車後,朝著蔣浩然揮了揮手後,轉(zhuǎn)身離去。
因爲(wèi)天氣的關(guān)係,所以她的腳步加快了不少,所以她並沒有看到,蔣浩然一直看著她進了樓後,纔開車離去。
蕭璨鬱上了樓,輕手輕腳的擰開房門後,故做驚喜的跳了出來。
“媽,我回來了?!?
安靜的客廳,回答她是隻有弟弟蕭天探的白眼。
“老媽今天出去了,還沒回來?!?
本來要教訓(xùn)蕭天探的蕭璨鬱,在聽到這句話後,不禁皺起了眉頭。
一邊走到飲水機前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後,這才疑惑的問道:“媽去什麼地方了?怎麼這麼晚沒回來?”
“約會?!?
“噗——”
那兩個字,嚇得蕭璨鬱直接將嘴裡的水一口氣全噴了出來,距離不算遠的蕭天探部分中招,直接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
“姐!你惡不噁心??!”
蕭璨鬱可顧不了這麼多了,止住自己的咳嗽後,衝上去問道:“約會?約什麼會?跟誰約會?!”
蕭天探攤了攤手:“聽說是買菜的時候遇上的一個男人,林慧女士挺喜歡他的?!?
“我……”
蕭璨鬱有些語塞了,自己母親不是纔來F市沒多久嗎?這麼就又遇上桃花了?
“我們家林慧女士又春心萌動了嗎?”蕭璨鬱好不容易纔找到一個合適的詞。
蕭天探擡手看了看腕錶:“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明顯是的?!?
“也是,這些年過去,她也該享受幸福了。”
林慧其實天性是一個很浪漫的女人。
她還記得很小的時候,那個時候父親還在,母親就常常偷偷的跟說,她是生活在愛情裡的女人,感情是她生存的必須品。
蕭璨鬱直到現(xiàn)在,還記得母親在說那句話的時候,臉上那幸福的笑容。
所以,因爲(wèi)這件事的關(guān)係,蕭璨鬱從小就覺得女人應(yīng)該生活在幸福跟愛情裡。
所以在遇上溫玖涯的時候,她纔會那麼奮不顧身的紮了進去。
造成了她後面想回頭都難了。
想到這裡,蕭璨鬱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今天也是跟姐夫約會回來嗎?”蕭天探看著她身上的衣服,一臉八卦的問道。
“是公司在華建立三週年的晚會。”蕭璨鬱伸手敲了他的腦袋一下,不忘提醒道:“還有,別瞎叫人姐夫。”
“你之前跟他不是都已經(jīng)結(jié)過婚了嗎?難道現(xiàn)在不是要複合的意思?”
複合……
提到這裡,蕭璨鬱沉默了。
估計這輩子,是沒指望了。
“該不會是……你已經(jīng)被甩了吧!”蕭天探看著她臉上的神色,突然大聲嚷嚷了起來。
蕭璨鬱朝著他翻了一個白眼:“平時沒見你這麼關(guān)心我的感情生活啊。”
“這個不一樣啊,你要早一點告訴我他能送我車,我肯定早關(guān)心了?!?
“……”
蕭璨鬱咬碎了一口銀牙。
果然,妹妹都是姐姐的小棉襖,而弟弟這種生物,都是跑來要債的,明顯都看到她心情不好了,他在這種時候居然只關(guān)心他的車……
蕭璨鬱發(fā)功,直接將蕭天探踹回了房間。
很快,林慧回來了。
蕭璨鬱從母親的口中得知,那是一個很風(fēng)趣而且溫和的男人。
看著母親臉上那如小女兒般的神態(tài),蕭璨鬱最後只能將那些‘小心騙子’之類的提醒嚥了下去。
“你幸福就好?!彼荒苄χ85?。
“不止是我幸福了就好,小鬱也要趕緊抓緊自己的幸福纔是啊?!绷只劾鹆怂氖郑Z重心長。
看著母親臉上的神色,蕭璨鬱只能笑著點了點頭。
“我之前就看過了,那個小溫可是一個不錯的孩子,你可得抓緊把握住了?!?
“媽……我真的能抓住嗎?”她不禁喃喃的出聲問道。
只有在母親的面前,她才能將這樣的話說出來。
“除了他,還能有其他人能讓你心動嗎?”
“而且,錯過他,你又得花多久的時間來遺忘這個人呢?”
母親的兩句話,讓蕭璨鬱的心臟猛的跳動了兩下。
或者……她真的可以自私一次嗎?
沉默許久後,蕭璨鬱猛的一下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媽,我出去一下?!?
語落,她抓起沙發(fā)上的手包,直接衝出了家門。
“哎!小鬱,這大半夜的你去哪啊!”
對於母親的叫喊聲,蕭璨鬱並沒有停下腳步。
因爲(wèi)她怕她這一停下腳步,這突然衝到腦袋裡的勇氣就什麼都沒有了。
從小區(qū)出來,她焦急的在街頭等了一下,並沒有等到車。
索性,直接撒開腳,跑了起來。
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見溫玖涯。
她匆忙,甚至踩空因爲(wèi)腳上的高跟鞋而跌倒,她都立刻爬了起來,脫下高跟鞋提在手上,完全不顧及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在路上狂奔著。
半個小時的狂奔,她終於到了航海別墅。
推開門的瞬間,傭人看見她的時候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溫……溫玖涯回來了嗎?”蕭璨鬱喘著粗氣的抓住了其中一個傭人問道。
被她嚇了一跳的傭人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應(yīng)道。
“在……在樓上,少爺自己的房間裡?!?
聞言,蕭璨鬱直接朝著樓上衝了上去,氣都來不及喘一口。
“你瘋了,不知道少爺現(xiàn)在在幹什麼嗎?你居然……”
“哎呀,糟糕我忘了!”那傭人捂住了嘴,不過下一秒便開口道:“不過倒黴的又不會是我們,我們就當(dāng)什麼都沒發(fā)生就好。”
……
一心只有溫玖涯的蕭璨鬱,哪裡還聽得到其他聲音。
直接奔著溫玖涯的房間,猛的一下就推開了門,甚至連敲門都忘了。
“玖涯,我跟你說……”
聲音……
在看清大牀上的兩個人影時,戛然而止。
大牀之上。
兩個赤果的身體正纏綿著。
只是一眼,蕭璨鬱便認出了那個背影是溫玖涯的。
她的聲音,讓兩個人同時回過了頭。
溫玖涯眼中的訝異,跟林霞眼裡慌亂過後的得意。
皆落在蕭璨鬱的眼中。
只是那一瞬間,蕭璨鬱一路跑來那氣喘吁吁的疲憊真的一點也感覺不到了。
就像是被人直接從頭上潑了一盆冷水般,從骨肉涼到了靈魂。
也讓她徹底的醒了。
那一瞬間的衝動,徹底散了。
“抱歉,打擾了?!?
她聽見自己的嗓子發(fā)出這樣的一句話,彎腰道歉後,她直徑離開了房間,用最後一絲力氣幫他們合上了房門。
關(guān)上門的瞬間,蕭璨鬱身體裡的力氣像是瞬間被人抽空般,整個人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她笑了。
眼眶卻不斷的掉著淚。
蕭璨鬱的這一輩子絕望過四次。
一次是父親的離世。
一次是流產(chǎn),失去了做母親的權(quán)利。
還有一次是溫玖涯拿葡萄糖漿嚇她的那次。
而剩下的一次,便是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