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碧婷。
當初就用這樣的眼神欺騙了她。
看似單純而無害,實則卻比毒蠍的尾針還要恐怖。
昔日張碧婷看似完美的表演,不知道是因爲知道了真相,還是因爲見人太多的關係,很容易就能夠看出那些很是拙劣的痕跡,並不算是無跡可尋。
“是啊,真的很難呢?!笔掕掺d勾起脣角,笑得意味深長。
“雖然這樣的說法聽起來有些荒唐,但我看姐姐您卻莫名的有一種非常非常親切的感覺,我想我們上輩子必定有很親密的關係?!?
張碧婷說到這裡,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一副很是不好意思的樣子,但眼睛卻不斷的往蕭璨鬱的身上看著,企圖看出她的反應。
“恩,我也有這樣的感覺,而且還非常非常的明顯?!笔掕掺d對著頭,脣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分。
是啊。
怎麼可能沒有。
如果不是因爲上輩子有什麼樣的深充大怨的話,她還真的無法想象這輩子能跟眼前的這個女人有過那麼深的糾纏。
只是一心忙著尋找新靠山的張碧婷,哪裡能聽出蕭璨鬱話裡面的深意。
光是那親切的表情,跟溫柔的話語,就已經讓她感覺自己似乎是已經成功了。
“太好了!”張碧婷目光發亮的看著她,朝著蕭璨鬱伸出了手,道:“瞧我,高興得都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張碧婷。”
“恩,我知道。”蕭璨鬱點了點頭後,伸出手與她相握:“我是Somnus。”
“Som……”張碧婷重複著那個單詞,腦袋也在不斷的運轉著,但話還沒說完,她的身體就好像是被雷劈了般,回過頭看著蕭璨鬱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你是Somnus?!那個傳說中狄氏集團的女總裁,Somnus!”
張碧婷瞪著眼,興奮的聲音中帶著滿滿的激動跟不確定。
蕭璨鬱只是笑著,沒有開口。
張碧婷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情緒太激動了,連忙深吸幾口氣後,方纔不好意思的道歉道:“抱歉,因爲您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我從來都沒有想到能夠親眼看到您,所以情緒激動了些?!?
蕭璨鬱擺了擺手,鮮紅色的脣角勾勒出一個好看的笑容。
“沒必要爲這樣的小事道歉,我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
張碧婷重複著這個詞,半天沒能緩過神來。
像Somnus這樣的人,真的能親和成這樣?張碧婷滿心懷疑。
“我們難道不是在三年前,就已經是朋友了嗎?”蕭璨鬱看著她,一字一句笑得溫和。
或許是因爲臉上的那一抹溫和,或者心中的那些愧疚感,眼前Somnus的五官,漸漸的跟那個人的五官重合在一起。
張碧婷瞪著眼,放大的瞳孔之中滿是驚恐跟錯愕。
脣也保持在那個微張的狀態,明顯驚嚇過度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
“怎麼樣想起我了嗎?”蕭璨鬱含笑的開口問著。
“你是……是……蕭……”
張碧婷哆嗦著嘴,那個在心裡的名字,卻怎麼也叫不出來。
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那個原本應該死掉的人。
“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心裡的恐懼,讓張碧婷怒聲的叫了出來,揚高的聲調將不少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蕭璨鬱低垂著眼簾,輕輕一瞥之後,其他人的目光紛紛識趣的快速收了回去,不敢在看她們的這個方向。
“張碧婷啊張碧婷,我蕭璨鬱之所以能夠有今天,還不都得拜你所賜嗎?”她含著笑,語氣溫和如初,但目光卻在那一瞬間完全的冷了下去。
眸子裡面的寒光就好像是要將人的血液都給凝結住一般。
“你……你……”張碧婷滿眼憤怒的看著她,憤怒著的咆哮道:“不!這根本不可能,她已經死了!!”
張碧婷歇斯底里的咆哮著,化著精緻眼妝的眼睛中,交纏著恐懼跟恨意。
她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原本應該已經死掉的女人,會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並且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蕭璨鬱將身子向前傾了傾後,鮮紅色的脣靠近了張碧婷的耳畔,壓低了音量:“是啊,她的確已經死了?!?
後者的身體明顯僵硬了幾分,整個人似乎完全愣住了一般,甚至忘記了大喊大叫或者是逃跑之類的東西。
“只是她不願意放之前的那些人,所以她又回來了,只有看曾經的那些人過得不好,她才能夠安心呢?!彼趶埍替玫亩仙细郊恿艘痪?,聲音很輕,卻也異常的冰冷。
“不……這怎麼可能……”
張碧婷喃喃自語著,眼中早已沒了之前的恨意之類的東西,剩下滿滿的都只是一種叫做恐懼的成分罷了。
她知道,蕭璨鬱沒死。
而且她復仇來了,並且一定不可能放過她。
事實上,她的猜測也對了。
蕭璨鬱在輕打了一個響指之後,便有兩個侍應生衣著的男子走上來,將基本上已經完全石化掉的張碧婷給帶了下去。
給出的理由則就是淡淡的一句:“這位小姐有些不舒服,怕她打擾到其他的貴賓。”
對於狄氏財團背後的勢力,大家雖然都不是特別清楚,但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定跟歐美的那些黑色勢力有一定的關係。
所以對於他們這種公然綁架的行爲,統統選擇了無視之,裝出一副完全沒有聽懂的樣子。
宴會纔開到半途,衆人便看見宴會廳的大門被人從外猛的一下推了開來。
一個模樣清秀而精緻的少年,站在門口的位置,臉頰上滿滿的都是憤怒。
“Somnus!”
少年咆哮了一聲,喚著當天宴會主人的名字,聲音中滿是怒火。
衆人皆開始猜測來人的身份時,蕭璨鬱的目光也已經飄了過去,遠遠的就看見了少年的身影。
淡淡的一瞥之後,便將目光收了回去,似乎少年的任何憤怒之類的東西,對於她而言,完全造不成任何的影響。
甚至可以說就像是根本沒看到他這個人似的。
蕭璨鬱這樣的舉動將慕容橋京氣得夠嗆。
安保深嚴的衆保鏢,在看見男子咆哮著衝進來的樣子時,就好像統統如瞎了一般,默契的選擇了無視。
慕容橋京步伐飛快,沒一會就竄到了蕭璨鬱的身前。
不管蕭璨鬱身邊的人是什麼人,直接伸手便將別人給推開了。
“Somnus!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我還沒同意來華夏呢,你怎麼可以趁著我不在的時候,就來華夏了??!”
慕容橋京咆哮著,樣子活生生像是炸了毛的貓。
面對他的憤怒,蕭璨鬱倒也是不急不忙的將一杯橙汁遞到了他的手中。
“年輕人火氣這麼重幹什麼,喝點東西降降火氣?!?
慕容橋京想也沒想,伸手便將蕭璨鬱遞過來的東西給拍開了。
“別想拿這些東西討好我,我纔不吃你這套!”話聲落下之後,上前一步逼問道:“說!到底爲什麼偏偏是華夏,又爲什麼偏偏是F市!你是不是根本就……”
“慕容橋京!”
在他的那句話準備說出口前,蕭璨鬱冰冷著聲音的打斷了他的話,垂著眼角,冷冷的看著他,淡淡的警告道:“你越矩了?!?
“Somnus,少嚇唬我,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慕容橋京瞪圓著眼,直接朝蕭璨鬱瞪了回去。
蕭璨鬱看著他,神色冷漠。
至於所羅門跟狄氏財團的人,紛紛都直接選擇了對這樣的場景完全無視,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畢竟二人這樣的場面,已經上演了無數次。
可以說整個所羅門上下,唯一敢跟蕭璨鬱對著幹的,也就只有這個慕容橋京還有那陸宇了。
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要移開的意思,似乎在這種時候,誰先移了眼,就代表誰輸了似的。
沉默間,面容冷峻的男子快步的走了進來,看著這樣的情況時,濃黑的眉微微皺起,刀刻的臉龐陰沉下去不少。
“陸先生,您可算來了,快去管管他們吧?!?
有人快步上前在陸宇的身邊提醒著。
因爲害怕這二位如果再一言不合的話,直接在這宴會廳上上演一場全武行。
雖然這些人就算出去肯定也不敢有什麼閒言碎語,但就影響而言,終究還是不好的。
陸宇眉頭又緊了一分,但冰冷的神色在看見那二人時,卻閃過了一絲滿滿的無奈之意。
上前一步後,陸宇這纔將慕容橋京從蕭璨鬱的身側給隔開。
慕容橋京本來就在氣頭上,看著是旁邊這個幫兇,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的。
“你走開,我纔不想看見你?!?
慕容橋京伸手推了推陸宇,滿臉厭惡跟嫌棄。
但後者在他的推嚷之下,挺拔的身體就跟立了根的白樺樹似的,完全紋絲不動。
陸宇動了動脣之後,薄脣冷冷的擠出了幾個字。
“這裡並不適合大吵大鬧?!?
算是提醒,也算是忠告。
“哼,誰讓你們要合起夥來騙我,我纔不管你們?!?
末日橋京嘴巴上雖然是這樣的嘟囔著,但明顯已經沒有了要繼續鬧騰下去的舉動。
默默的將腳步移至陸宇的身後,便也表示同意了秋後算賬這樣的說法。
一場原本要展開的鬧劇,也因爲陸宇的出現,讓事情在開始前就畫上了休止符。
慕容橋京有著慕容橋京的擔憂,而是那樣的擔憂卻不完全是空穴來風之類的東西。
而在那不久之後,所發生的種種事故跟意外,也都證明了他的擔憂也都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