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很快,在看著皇上的時候,那嘴角輕蔑的冷漠的微笑已經變了,一臉秉公辦理案件的冷漠。
就連羅千金自己都知道,她作爲一個千總應該如何去做事情,剛正不阿這纔是自己的規矩與準繩,而不爲所動的冷漠,這纔是自己的性格走向與屬性呢!作爲一個女子,羅千金也認爲,自己絕對不是一個溫柔的解語花,而是一隻不折不扣的母老虎呢!
“皇上,暫時不然他說話,不過是因爲九皇子過於瘋狂了,依照奴才的意思,等會兒再讓他申辯就好,奴才在證據面前是絕對不會徇私舞弊的,也絕對不會厚此薄彼的,現在,皇后娘娘,您知道什麼,請說出來。”
羅千金這裡,辦案子與一般的人,豈只是天差地遠,根本就是兩個區別。
“皇上,您看,這繡球是剛剛有人從臣妾宮中拿出來的,臣妾一開始也是發現了這個繡球的問題,不過臣妾並沒有懷疑過任何人,這繡球放在哪裡,哪裡就有毒蛇……雖然已經歷經十來年,不過……”
皇后娘娘一臉心有餘悸的緊張感,“這繡球還是可以將毒蟲猛獸給召喚過來的,皇上您可以自己實驗一番,就知道臣妾說的是真的還是危言聳聽了。”皇后娘娘一邊說,一邊將這繡球輕輕丟開。
這繡球很快就到了前面的草叢中,羅千金看到這裡,上前一步,說道:“皇上,有時候紫華城中需要這個藥品,所以沒有禁絕,因爲有時候蛇蟲鼠蟻是自己蟄伏起來的,唯有這樣子引蛇出洞,宮人才可以斬草除根。”
“但是……宮人斬草除根不過是殺了兩條惡蛇而已,哪裡會因此而殺人呢?”一邊說,一邊惡狠狠的指著跪在那裡的九皇子,九皇子想要動,發現自己已經讓鄭乙給點了另外的穴道。
想要申辯,焦急的張嘴,就是沒有任何的聲音爆射出來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什麼好了。
而看羅千金呢,她永遠這麼精力充沛,活像一頭隨時準備咬人的老虎一般,那種非常健康而又充滿了爆發力的人,並不多見,恰恰也不知道究竟自己是什麼時候就得罪了這該死的傢伙,居然連起手來,準備在今時今日讓自己死於非命!
九皇子想到這裡,不禁開始後怕起來,目光從這些人的臉上一掃而過,皇后娘娘惡狠狠的笑著,這個繡球是他當年送給這兩個皇子的,不過並沒有下毒!
這有關於下毒的事情不言而喻乃是另有其人啊,他百口莫辯,痛苦的跪在那裡,想要磕頭都做不到!
“這是其一,”羅千金看著戚帝,因爲這玩意還沒有將毒蛇給召喚過來,必然羅千金這裡是理虧的,不過不急,羅千金有的是辦法呢。
“還有——其二?”頓了一下,戚帝馬上拔高連自己那幾乎沙啞的音量,“這第二個托盤中的東西是什麼,呈上來,讓孤看一看。”
“皇上,乃是一隻竹蜻蜓,此竹蜻蜓依舊是孩童的玩物,不過不幸的是,四皇子的夭折也正是因爲了這個竹蜻蜓,當年的事情多有曖昧不明,不過畢竟還是過去了,這竹蜻蜓……”
戚帝瑟縮了一下手指,“爲了害人,九皇子在幼年已費盡心思,諸般奇技淫巧,孤居然視而不見這麼多年,九皇子啊九皇子,你在幼年居然已經害死了孤的兩個孩子,你的兩個手足!”
一邊說,一邊冷厲的看著跪在那裡的人,九皇子有苦難言,只是哆哆嗦嗦的移動,戚帝冷冷的瞠目,“這人著實可恨,孤這一生沒有這樣一個孩子!”這樣一來就好了,簡直是投羅千金所好。
“皇上,慈父難爲,您也不要過於悲傷了,事情已經過去了,既然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奴才希望皇上可以節哀順變,這竹蜻蜓……”羅千金一邊說,一邊感慨良多的嘆口氣。
“這竹蜻蜓,是可以飛起來的,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了,請皇上務必保重龍體,只有皇上您龍體安泰,這纔是最好的,逝者已矣嘛。”羅千金一邊說,一邊給了太子一個眼色。
太子狠戾,但是智計皆不如令母皇后娘娘,太子看到了那暗示的目光以後,立即下跪。“父皇,當年的時候,兒臣也是看到了他將四皇子推到了太液池中,兒臣那一年就生病了,兒臣不是遇到了鬼,而是……而是遇到了這個。”
“當年,兒臣的母后不過是一個籍籍無名的深宮婦人而已,兒臣並不敢如何去做過分的舉動,這麼多年過去了,兒臣每一次想要將這手足相殘的事情說出來,都唯恐父皇您會不高興,也會懷疑兒臣,畢竟目前的九皇子已經尾大不掉!”
“噗通”一聲,是皇后娘娘下跪了,她下跪以後,眼睛裡面立即就有了清淚,一邊哭泣,一邊看著戚帝,“皇上,那一年皇兒告訴臣妾,這事臣妾原是要說出來的,但是臣妾哪裡就敢說出來了,這是……”
“這是臣妾十餘年以來壓在胸口上最爲沉痛的一塊巨石,今日臣妾說出來,一來是消弭臣妾的罪過,這二來……臣妾想要負荊請罪,爲當年的事情做一個了結。”一邊說,一邊輕輕的下跪。
“好狠毒,好狠毒!”戚帝摁著疼痛的太陽穴,越講越火大,情緒接近了抓狂的邊緣。手中握著一枚白玉杯一下子就丟了過去,饒是他躲避了一下,不過居然還是砸在了頭顱上,九皇子想要躲避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戚帝看著跪在那裡的九皇子,眼中立即有了婆娑的淚花,“你既然如此的喪心病狂,如此讓人不可理喻,幾乎是一個病入膏肓之人,孤今晚不會饒恕你的。”一邊說,一邊冷冷的看著九皇子。
九皇子還是有苦說不出,這謀害的事情並不是自己,而是太子,太子可以將那些細節說出來,已經證明當年的事情是太子了,但是戚帝的眼中太子是有罪過,不過這罪過相比較於九皇子害命的罪過,不過是一個很輕很輕的罪過而已。
聽到這裡,羅千金的眼睛也爲之一亮,馬上在臉龐上就露出一個明媚的笑靨,然後看著跪在那裡的三皇子,三皇子輕輕的磕頭,說道:“父皇,還有七皇子與八皇子,七弟與八弟是打架鬥毆而死的,皇上……”
“試想,兩個十歲左右的孩子究竟爲何就會打死?那一年,七弟在兒臣這裡分明告訴兒臣他們兩個人的劍是木劍而鎧甲是鋼筋鐵骨的,但是……”三皇子也是貓哭耗子,輕輕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痕。
“但是偏偏在第二日,七弟與八弟練武的時候,這木劍變成了鐵劍,而這鋼筋鐵骨的盔甲,變成了木片製作出來的,這事情一開始我就懷疑了,但是兒臣並不敢說出來,七弟以前與兒臣的關係是那樣的好,當年的難兄難弟……”
“他告訴過兒臣,九皇子早已經與自己不睦,曾經在茶中下毒,但是被自己識破了,這事情剛剛完畢的第二天,不想……”他立即哭泣起來,“不想,七弟與八弟居然不久於人世,這事情,是我做三哥的不好,沒有保護好兩個弟弟,是我不好。”
“兒臣與皇后娘娘一樣,與太子一樣,也負荊請罪!”一邊說,一邊輕輕的磕頭起來,今晚原本要整治的是三皇子,但是偏偏,三皇子安全了,危險的則是……九皇子。
這是任何一個人都想不到的,但是偏偏讓一個籍籍無名之人給安排了出來,羅千金爲的是什麼?爲的不過是身旁的軒轅錦宸而已,希望軒轅錦宸可以理解自己,他既然已經決定了要肅朝綱,就要大刀闊斧的去做。67.356
“你說的,是真的?”戚帝的目光緊緊的看著跪在那裡的三皇子,三皇子只是有優柔寡斷的嘆口氣,說道:“兒臣一個將死之人怎麼會胡言亂語呢?父皇豈不聞,將死之人,其言也善?”
“那麼就是真的了?”戚帝的眉宇劇烈的抖動了一下,羅千金此刻看著戚帝,不免點了點頭,讓鄭丁將第三個托盤拿了過來,輕輕的掀開,說道:“皇上,您看,這是第三個證據!”
“是什麼?”戚帝看著她,羅千金冷漠的一哂,那如花的美顏在頃刻間就變成了青面獠牙的修羅鬼。
“皇上,您看,這是一把劍,這一把吳鉤乃是以前的的五皇子用的一把劍,但是皇上也應該知道,在戰場上這吳鉤居然是斷裂,試想這是多麼厲害的一把劍,這把劍,足以證明是有人動了手腳,皇上,人證物證俱在,您先看看吳鉤!”
戚帝立即握住了吳鉤,一邊看,一邊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說道:“四年前,虎牢關大捷雖然我朝大獲全勝,不過失去了孤一個最爲尚武的孩子,老五!老五的利劍怎會在戰場上頹然折斷呢?這中間有什麼情況,孤向來不知道。”
“因爲皇上經歷了這個事情以後,人已經形與神俱滅,所以皇上並沒有繼續去調查這個事情,所以事情就擱淺了,不過皇上要是可以仔細的想一想,不難弄明白,這中間的關竅。”
“關竅?你剛剛說人證物證聚在,人證呢?你說的是……”戚帝拍一拍自己的臉龐,不禁想起來什麼,那一年的“虎牢關大捷”披掛的有自己的兩個皇子,一個是五皇子,一個則是隨軍出征的他,軒轅錦宸。
此刻聽到戚帝這樣子問,軒轅錦宸慢慢的站起身來,雖然速度不快,不過有一種沉穩與大氣,他的渾身都透著一股卓爾不羣的貴族氣質,就算是站在層層疊疊的人羣裡,也可以成爲衆人矚目的焦點。
更何況,這裡並沒有幾個玉樹臨風之人。
戚帝將手中的寶劍放在了那裡,看到軒轅錦宸站起身來,他微微的挑高眉,“你一直以來都和老五的關係很好,你莫非是知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