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欣詫異的問道:“什麼陰謀?”
江沐蕓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扭頭望向臉上露出痛苦神色,黯然流淚的喬楚,面對江沐欣的執著追問,她也是很無奈。
“喬姨,你知道你爸爸爲什麼會欠下鉅額賭債麼?他從來都是小賭,卻突然豪賭,難道您就沒有懷疑過什麼麼?”江沐蕓凝視著喬楚問道。
喬楚不由一怔,說實話當年她也曾經奇怪過,爸爸怎麼會下那麼大的賭注,也曾問過他。
但是喬爸爸只是說下大賭注過癮,若是贏了一生便可衣食無憂,還能幫助她養孩子,若非,她未婚先孕,小孩子誰來撫養,他們母子誰管?
喬楚當時只是很感動,覺得爸爸可能是擔心她的生活纔會下大賭注,期待贏一把,幫她生活,卻沒有再想更多。
那時候她雖然被蕭楚風爸爸包養起來,給她吃住,還有一個傭人伺候她,但是畢竟無功不受祿,她心中也很是很惶恐的,不知道蕭爸爸會讓她做什麼事情。
問他,他也不說,只是說可憐她一個女孩子,竟然被人欺負了,如今待產沒人照顧,而且又是他的員工,纔會救濟他的。
而喬楚那時候不能工作後,也斷了生活來源,而喬爸爸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工人,生活很拮據,而且又喜歡賭博喝酒,以前都是喬楚接濟他,現在喬楚沒錢,更不用指望他了。
因此喬爸爸想下大賭注,爲生活拼一把的理由也是成立的,喬楚就相信了。
喬爸爸欠下鉅額賭債,被人追殺,又是蕭爸爸出手幫助喬爸爸換上了賭債,贖回他的自由之身。
爲此喬楚很是感激,如果沒有蕭爸爸只怕她爸爸就會被討債的打死的。
後來喬楚生下孩子,蕭爸爸告訴她,經過多方打聽,終於打聽到了,當時喝醉酒欺負的人是誰了。
喬楚聞聽這話渾身哆嗦,說,她不想知道事情真相了,只想帶著孩子平安的生活,不管多苦多累她都願意一個人把孩子養大,跟那個欺負她的人沒有任何關係,她也不想見到他,看到他她會感覺到被羞辱。
沒有他,她只是一個未婚媽媽,帶著孩子生活,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蕭爸爸卻告訴她欺負她的人就是本市江氏集團的總裁江城霖,不能白白便宜了他。
爲了孩子的前途,還是上門讓他認下這個孩子,就算他不會收留她,最起碼也會給他們母女一大筆錢,這樣她們將來的生活纔會有保障。
孩子既然已經生下來了,就要對她的未來負責,要給她富足安樂的生活環境,如果沒有江城霖的幫助,以喬楚的能力只怕無法養活這個孩子。
她不過是一個輟學的高中生,只能在酒店舞廳這些娛樂場所做服務生什麼的,也是靠青春吃飯,不可能成爲公司白領,就沒有能力掙到很多的錢,自然也就無法養活孩子,到時候進退兩難更是痛苦,那時候再找只怕江城霖會不承認的。
現在去找,他手上有人證物證,江城霖無法推諉,而且她爸爸欠下的鉅額賭債都是他幫著還上的,以後不可能再接濟她們母女了,畢竟蕭氏集團不是慈善機構,他不是慈善家,不
可能一直做好事下去的,他已經幫她找到解決的方法,便是仁至義盡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喬楚明白了一切,原來蕭爸爸幫助她的原因就是爲了讓她帶著孩子去找江城霖的,雖然話說的很隱晦,但是她還是聽出來了。
而且他又幫助她爸爸還上了鉅額賭債,讓她無法開口拒絕他的要求,她是沒有能力再把錢還給他的。
雖然明白這是一個商業圈套,她是被人利用了,而江城霖被人設計了,但是也只能乖乖地聽從他的要求,帶著襁褓中的江沐欣去找江城霖。
只是她並不知道原來她爸爸欠下鉅額賭債也是蕭爸爸一步步將他誘惑下去的。
看來一切都是蕭爸爸的計謀,她被當成了棋子,連她爸爸也受到了牽連。
如果沒有蕭爸爸的誘惑,或許她爸爸永遠都是小賭不會欠下那鉅額賭債的。
畢竟他只是一個靠勞動吃飯的小工人,掙的錢僅夠養家餬口,賭博也不過是想賺點小錢,哪裡敢下大賭注。
想到這裡,喬楚終於明白了當年事情的全部原因,若不是江沐蕓說她也不會知道的,被隱瞞了這麼多年。
如此說她的一生是被江城霖毀了,還不說是被蕭爸爸毀了。
如果不是他的商業陰謀,不知情的成了他美人計的主角,她也不會被江城霖欺負,也就不會懷孕,更不會有她和江沐欣悲慘的遭遇。
想到這些,她不由長嘆一聲,一切都是命,奈何!無可奈何!
江沐蕓見她久久的不說話,便追問道:“喬姨,你相信我說的話麼?”
喬楚這才從往事記憶中回過神來,她知道江沐蕓今個是來挑事的,就是想破壞江沐欣跟蕭楚風的婚禮。
上一代的恩怨不能波及下一代,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而且蕭爸爸也已經作古多年,蕭家敗落,蕭楚風也嚐盡千辛萬苦,歷經生死劫難,她作爲長輩,即便是當事人,也覺得一切應該放下了,冤冤相報何時了。
如此,喬楚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點頭回道:“其實,你說的這一切我很早就知道了,往事已矣,何苦再提,只要你們晚輩能過得幸福便好。蕓兒,說起來我算是你的長輩,聽我一句勸,珍惜當下,不要再糾纏在上輩的恩怨中蹉跎年華,不值得。還有阿欣,我說的話你能聽明白麼!”
江沐欣依然呆呆的,她從沒知道事情原來這麼複雜,還牽扯到蕭家,還牽扯到她的姥爺,她從前以爲自己就是江城霖酒後失德的意外,如今看來卻真的是一場商業陰謀。
喬楚跟她說什麼,她完全聽不進去,她只想知道媽媽不是說再苦再累也要把她一個人撫養大麼?爲什麼又會找上江城霖的門,難道這一切都是蕭爸爸指使?
江沐蕓聞聽喬楚的話,卻冷笑一聲,“喬姨心好大,你竟然把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親手嫁給了仇人的兒子,而這個仇人就是讓你意外失身生女,並與之骨肉分別二十幾年的罪魁禍首。哈哈,試問天下會有這麼傻的人麼?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喬楚了,是不是像我一樣,也是整容而成的假喬楚,而真喬楚已經金蟬脫殼,早就擺脫我爸爸的控制了。”
“江沐蕓你真得是瘋了,你以爲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樣卑鄙無恥麼!”蕭楚風聞聽江沐蕓的話,不由怒聲罵道。
“蕭楚風,任何人都有權利罵我,可是你沒有,是你爸爸毀了我爸爸的一生,而你又毀了我的一生,毀了江氏集團,讓我們江家家破人亡,我不過是用殘破的身軀茍延殘喘罷,從前的江沐蕓在已經被你一把火燒的面目全非,而今我這身皮你看看還有多少是原先的?你也忍心對我橫眉立目,若是不是當年你爸爸爲了爭奪公司上市權,給我爸爸酒裡下藥,又怎麼會出現如今的局面?我爸爸有錯麼?喬姨有錯麼?江沐欣更是何其無辜,她的出生就是你爸爸砸向江家的一顆炸彈!更像是刺進我爸爸胸口上的一把匕首,只要你在就會痛,明白麼!蕭楚風,別跟我得瑟,你沒有資格,更沒有本錢,而且你爸爸爺爺的死,跟我爸爸沒有直接的關係,只怪他們生意場上失利,能耐不行,若不是當年做下的孽,我爸爸何苦跟他們較量?一個市裡的兩個集團,牽手走向世界不好麼!蕭楚風,反正我是賤命一條,你若是敢對我下黑手,我不怕用我的殘軀撞碎你重塑的蕭氏集團。”江沐蕓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她爲了不讓蕭楚風因怒而說出陳月的事情,先來個敲山震虎,贏得大家的同情。
這樣如果蕭楚風在用陳月的事情反擊她,便是欺負弱小,落井下石,會遭人唾棄的。
蕭楚風自然明白,於是,他手裡捏住的江沐蕓的七寸已經自動消失了,只因爲她是無脊椎軟體東西,碰上這樣的人只能自認倒黴。
江沐欣卻只想弄明白當時的真像,她繼續追問道:“後來,媽媽爲什麼又去找江城霖?”
江沐蕓聞聽她的話不由嗤笑道:“說你傻還真不是一般的傻,蕭楚風的爸爸費盡心機坐下局,又是把你懷孕的媽媽包養起來,又是幫你姥爺還錢,你以爲他做這些事情就是爲了好玩嗎?吃飽了撐的,有錢沒處使?”
“你就直說好了,我傻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從小把你當成親姐姐,直到你跟我還說那些話之前,這樣的傻不是你想要的麼?”江沐欣忍不住苦笑,她沒有說她不是徹頭徹尾的傻子。
“是蕭爸爸讓你媽媽找上門的,他做任何事的目的不就是爲了這個麼!你媽媽找上門,我把爸爸就傻眼了,你就像一顆炸彈,炸的我們江家凌亂,我還記得那天媽媽被氣的暈倒了,睡了三天三夜才醒了。醒來就哭,整天哭的就跟淚人似的。那時候我才幾歲,但是我卻記住了媽媽的痛苦。你以爲你把我們家弄成這樣,我會真的把你當成好姐妹,我不過是等待讓你粉碎的機會而已。這還不算什麼,爸爸的名譽沒有了,江氏集團失去了上市的機會,而蕭氏集團成功上市,你知道這對爸爸來說損失有多大。但是公司的損失比不上親情的損失,從此你住在小倉庫裡就是我們江家的一顆毒瘤,有你在我們何曾真正的幸福過一天。別怪爸爸做的那些事,他不過是兔子被咬急了還咬人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是蕭楚風爸爸引起的,明白麼,傻瓜!”江沐蕓說的唾沫星子四散,真痛快,今個她終於說出了悶在心頭的話,讓大家都知道蕭家都做了些什麼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