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搞什麼?”
張一燈現(xiàn)身出來,怒氣衝衝:“你還小是不是,居然隨身還帶著鞭炮,這裡是靈境裡面你知不知道,你要把這裡面也污染嗎?”
敢情他以爲(wèi)肖千動在放鞭炮呢。
“不是,那個,我。”肖千動一時都不知道怎麼解釋了:“我沒放鞭炮。”
“你沒放鞭炮?”張一燈有些疑惑,突然之間兩眼瞪圓:“你剛纔是在練拳?”
“是。”肖千動點(diǎn)頭:“我試著打了一拳。”
“剛纔那聲炸響,是你一拳打出來的?”
張一燈一臉的不可思議,帶著懷疑。
“是啊。”
肖千動看著拳頭,自己也有些懷疑。
“你再打一拳我看看。”張一燈叫。
“好。”
肖千動點(diǎn)頭,定了定神,照著先前的式子,運(yùn)勁催力,一拳打出。
這一拳比上一拳,更順暢,熱勁更猛,聲音似乎也更響,非常連慣的啪啪兩聲。
“這---這---。”
張一燈猛扯鬍子,一臉的駭異。
肖千動到是給他的樣子驚到了,道:“張老,怎麼了,不對嗎?”
“不對,不對。”
張一燈連連搖頭。
“哪裡不對?”
肖千動自己也覺得不對,不自禁的問。
“這不可能。”
張一燈還在搖著腦袋:“拳出雙響,這是人皇拳的第二級,一般至少要十年功夫,事實(shí)上,絕大部份練拳的人,一輩子只能聽到拳風(fēng),不可能聽到拳響。”
他看著肖千動:“而你才第一天練,居然是拳出雙響,這怎麼可能,你就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也絕不可能。”
他情形誇張,不過肖千動到是反應(yīng)過來了,好象這並不是什麼壞事,似乎還是好事,就是好事太好,有些不可信。
“張老,你的意思是說---,我練得太好了?”他猶豫著問。
“什麼狗屁。”
這老頭的脾氣還真是不太好,直接就叱了他一聲:“你才第一天學(xué),拳式都不熟,什麼練得好不好?”
罵得有理,肖千動自己也點(diǎn)頭,是啊,纔剛剛學(xué),拳式都不熟呢,練得太好?怎麼可能?他雖然素來皮厚,也覺得不可能。
“那---那是怎麼回事?”他看自己的拳頭,似乎要從拳頭上看出花來。
“你再打一拳。”張一燈叫。
“好。”
肖千動依言再次運(yùn)勁出拳,這次響得更順暢,那啪啪的炸響,非常的清脆。
“原來如此。”
張一燈點(diǎn)頭。
看他這樣子,似乎是明白了,可臉上的神情,卻極爲(wèi)怪異。
他這個樣子可就讓肖千動擔(dān)心了,心中忐忑,道:“張老,是怎麼回事?”
“你自己閉上眼晴,再打一拳。”張一燈不解釋:“神光看自己身體裡。”
什麼古怪?
肖千動想不明白,依言閉上眼晴,運(yùn)勁出拳,同時看著自己身體裡。
拳動,勁出,肚中一熱,吞噬體突然一脹變大,而吞噬體中的那輛摩托車則猛然衝了出來,從腹到手,進(jìn)胳膊,然後從拳面疾衝出去。
“是摩托車衝出去了。”
肖千動猛然睜眼,大叫:“我一拳打出了一臺摩托車?”
“對。”張一燈點(diǎn)頭,一臉苦笑。
“怎麼回事?”肖千動問。
張一燈搖頭不答,似乎他也不明白。
肖千動找不到答案,再次閉眼,肚中吞噬體中的摩托車,卻還在那裡。
很顯然,摩托車並沒有消失,衝出去的,只是摩托車的能量。
就如平時用勁打拳,雖然一拳打出百斤力,但再次發(fā)拳,力氣又會出來,是一樣的。
他睜眼,看著張一燈:“那我剛纔打出的,其實(shí)不是拳勁,是一輛摩托車,或者說,是摩托車的能量體。”
“對。”張一燈點(diǎn)頭。
“張老---。”
肖千動不知道該怎麼問,看著張一燈。
張一燈似乎也不知道怎麼答,扯著鬍子,好半天才搖頭道:“你是個怪胎,太怪了。”
肖千動也覺得自己是個怪胎了:“那---這個,是不是有什麼壞處?”
“壞處也說不上。”
張一燈搖頭,想了想,又道:“我不懂武功,不過有一點(diǎn)很簡單,天下一切武功,練的都是力,而力爲(wèi)氣聚,所以纔要盤坐或者站樁,吸天地靈氣,可你這個,即不是五穀之氣,也不是天地靈氣,純粹是一股機(jī)械能。”
他說到這裡不說了,但肖千動也大致理解了。
是啊,不說修真,就是一般的人練武,也是吃飽了飯,體內(nèi)有了力氣,然後出拳纔有力。
也就是說,力氣來自所吃的東西,也就是所謂的五穀之氣。
至於修真的人,吸天地之氣,也就是靈氣助功。
而他這個,卻兩者都不是,居然是摩托車進(jìn)了體內(nèi),形成的力氣。
而摩托車的功能,是燒汽油生成的,即不是五穀之氣,也不是天地靈氣。
說起來,是一股化學(xué)氣。
這麼想著,肖千動都傻掉了,道:“那---那怎麼辦?要不,這拳不練了?”
“練不練都無所謂了。”張一燈搖頭:“三皇九帝拳是不可能生出機(jī)械能的,所以你再練也沒用。”
有道理,肖千動徹底傻掉。
“那怎麼辦?”
“不過也是好事。”張一燈突然到笑了:“這摩托車的能量不低,拳出雙響,已是人皇拳的第二級,基本上可以跟那黑衣人一斗了,那傢伙也不過就是兩重屍衣而已。”
“真的?”這麼一說,肖千動也高興了。
“你再試試跑步看看。”張一燈眼珠子轉(zhuǎn)了一下:“照拳法的心訣,氣引到腿上去。”
“好。”
肖千動依言把注意力放到雙腿上,猛然發(fā)足,腹中一熱,然後這熱氣分爲(wèi)兩股,流到雙腿上,雙腿陡然之間生出極大的力量,幾乎是身不由己的,狂奔出去。
“呀。”肖千動自己嚇一跳,慌忙收腳,卻已跑出了近百米。
這靈境不大,這麼一跑,差不多到了邊緣了,看得到白霧。
“張老?”
他看張一燈。
張一燈卻點(diǎn)頭微笑:“不錯,雖然是機(jī)械能,但能量不弱,跑起來,跟一臺摩托差不多,這樣子,即便打不過,跑也跑得掉了。”
“真的啊?”
肖千動還有些擔(dān)心呢,這麼一說,高興了。
“那還是好事了?”
肖千動遲疑著問。
“也好也壞吧。”張一燈微微凝神:“說好呢,是你這小子不費(fèi)力就有了一定的功夫,人皇拳第二級,在俗間,已經(jīng)算得上高手了,說壞呢。”
他說著搖搖頭,想了想才道:“你再練拳或者其它功法,都沒有意義了,因爲(wèi)你體內(nèi)是一輛摩托,這是機(jī)械能,無論是五穀之氣,還是天地靈氣,都不可能給它增功了,所以你練功完全沒有意義,再練拳,無非是個手熟了。”
“啊。”
給他這麼一說,肖千動張大嘴巴,真不知道是喜是悲了。
也是啊,你坐在摩托車上練功打坐,功夫再強(qiáng),也不可能增加到摩托車上的。
“行了,你把招式練熟一下吧。”張一燈說著揮手:“然後可以出去了,不必再呆這裡面,沒有意義了。”
他說著,一閃不見。
肖千動可就有些發(fā)呆了,好不容易一個天大的機(jī)緣,可以修真,結(jié)果吞一個摩托車到肚子裡,居然修不了了。
這就好比,中了五百萬的彩票,結(jié)果彩票給塗抹壞了,不能兌獎了。
有比這更坑爹的嗎?
不過他鬱悶半天,突然又開心了,揮拳:“我一拳打出一臺摩托,一拳又打出一臺摩托,哈,有趣,而且跑起來,就是摩托狂奔,哈哈,也不錯嘛。”
他是個樂天派,這麼想,到又想開了。
翻開拳譜,練拳。
三皇九帝拳很簡單,三皇拳九式,每式三個變招,三九二十七式,氣拳合一,練拳就是練功,不必再打坐站樁什麼的。
九帝拳也一樣,也是九式,一式一雷帝,同樣是三九二十七個變手,且變手非常簡單,主要是運(yùn)勁發(fā)力,要掌握比較難。
或者說,要把勁練出來非常難。
現(xiàn)在肖千動肚子裡有一臺現(xiàn)成的摩托車,勁有了,等於最難的,在他這裡卻輕鬆過了,只練拳招,當(dāng)然容易。
花了半個小時,基本學(xué)會了三皇拳,九帝拳先放一邊,又練了幾個小時,按著戒面,請張一燈出來,道:“我練得差不多了。”
張一燈瞟他一眼:“肚子餓了?”
“是。”肖千動有些不好意思的點(diǎn)頭。
年輕嘛,餓得快,而練這拳,好象格外餓一些。
“那就出去。”張一燈到是痛快:“你只要不運(yùn)勁,種屍門那人也要到千米左右才能發(fā)現(xiàn)你,實(shí)在發(fā)現(xiàn)了,你跑就是了,應(yīng)該跑得掉。”
有這話就好,肖千動是真餓了,這三皇拳,確實(shí)極耗精力。
出了靈境,回頭,樹叢搖曳,石壁赫然,如果不是剛從裡面出來,打死他也不相信,這前面會別有洞天。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乾坤,還真是玄呢。”
感慨了兩句,肚子餓起來,飛奔出山。
這時天黑了,城郊沒得公交車了,肖千動索性把勁運(yùn)到腿上,一路狂奔,果然就跟一臺摩托車差不多,不說一百二十碼吧,八九十碼至少得有。
進(jìn)城人多了,才停下來,卻叫得一聲慘,原來鞋底破了。
隨後幾天,肖千動上午依舊掃街賣保健品,吃了中飯,就溜到郊區(qū),進(jìn)靈境裡練拳,到是進(jìn)展飛快,拳式越來越熟,發(fā)勁也越來越順。
他有一個感覺,雖然打出的是拳頭,可在感覺中,卻真的就是一臺摩托衝了出去一樣。
“什麼三皇九帝拳,乾脆改名飛輪摩托拳好了。”
想出這個名字,他自己又樂了,張一燈到是搖頭:“這小子,到是沒心沒肺的。”也笑了。
也幻想過,拳練熟了,吞噬體裡面的摩托車可能會化掉。
但他失望了,裡面的摩托車一直是那個樣子。
就是張一燈好象也有點(diǎn)失望。
到是有一個好消息,接到了沈依依的電話,說她在美國,一切挺好,肖千動也就放心了。
東山這個靈境雖只有百年,也有一點(diǎn)藥材,加上那個青衫人留下的黃精,張一燈練了幾丸藥。
肖千動每天練拳餓極了就吃一丸,到覺精力飽滿,但同樣不能讓摩托車消失。
到是服藥後,感覺吞噬體好象長大了些,隱隱有些發(fā)脹的樣子。
肖千動只以爲(wèi)有些脹氣,也沒說。
這天他練了一下午拳,到晚八點(diǎn),實(shí)在餓得不行了,出了靈境,飛奔回城。
進(jìn)城就不能飛奔了,慢慢走,城裡還是有公交的,走到一個站臺,沒什麼人,他一個人等著。
前面過來一臺紅色的寶馬,後面突然追上來一臺大奔,一下插在了寶馬前面。
寶馬給逼停,大奔也停下了,下來幾個人。
前面一個穿花格子短袖的年輕人,二十七八年紀(jì),脖子上戴著根巨大的金鍊子,就跟條狗鏈一樣,後面還跟著兩個人。
金狗鏈到寶馬前面,寶馬門開了,下來一個女子。
那女子大約二十四五歲年紀(jì),瓜子臉,因爲(wèi)是側(cè)對著,沒能看到全貌,不過就是一個側(cè)臉,就讓肖千動有一種眼晴發(fā)亮的感覺。
“美女啊。”肖千動暗暗在心裡吹了一聲口哨。
那女孩子穿一條白色的中號連身裙,一頭烏髮,在晚風(fēng)中飄揚(yáng)著,不但人美,氣質(zhì)也非常好。
只不過她下車就跟那個金狗鏈吵了起來,似乎是金狗鏈在糾纏她,她要金狗鏈滾開。
金狗鏈伸手想扯她,長髮女孩惱了,揚(yáng)起包,對著金狗鏈腦袋就抽過去。
她包裡可能裝了化妝品之類,打在金狗鏈腦袋上,抽得怦怦響。
“辣妹啊。”肖千動暗暗咋舌。
金狗鏈給抽得啊呀一聲叫,捂著腦袋後退,卻也惱了,叫道:“把她拖到車上去。”
他身後跟的兩個人好象保鏢之類,先前只在邊上看,聽到命令,立刻衝上去。
長髮女孩尖叫起來:“你要做什麼,救命啊。”
但這邊還是城郊,這時近九點(diǎn)了,根本沒什麼人,兩個保鏢抓著長髮女孩的手往大奔上拖,長髮女孩雖然拼命掙扎,卻明顯不是兩個保鏢的對手。
肖千動本來只想看看戲,沒想到金狗鏈這麼膽大,居然敢公開搶人,可就看不下去了,走過去。
一個保鏢看到他,目發(fā)兇光:“滾開。”
肖千動哈哈一笑:“哥哥我是窮人啊,只有兩條腿,開不起大奔,沒輪子,不會滾。”
他還油嘴,後面的金狗鏈叫了起來:“抽他。”
一個保鏢立刻衝上來,照著肖千動就是一拳打過來。
肖千動先不動,看看拳頭快要打到臉上來,才猛然出拳。
他這一拳,快如閃電,後發(fā)而先至,一拳打在那保鏢肩頭。
這一拳重,打得那保鏢踉蹌後退,退了五六步,還收不住步子,一屁股坐倒在地。
看起來重,肖千動其實(shí)只用了三分勁。
他今天的拳勁,已經(jīng)到了人皇拳的二級,或者說,就是一臺一百二十碼飛奔的摩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