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肖奕在經(jīng)過一堆的檢查和醫(yī)生不斷的叮囑後,挎著個小包,算正式出院了。出得醫(yī)院大門,肖奕仰天大笑:“哈哈,我肖老大又回來了,大魚大肉,各路妹妹門都等著我吧。”挎包一扔,一聲歡呼的衝進對面的超市。來接他的古力和陳祖德兩人看著肖奕像只脫繮的野馬,左衝兩下,右轉(zhuǎn)三番,不禁目瞪口呆:有這麼的開心啊?不就住了半個月的醫(yī)院啊。
而肖奕這個時候卻在想:媽的,總算回來了,這幾年可把我給憋死了,那兩個死老頭,竟然天天逼我做飯下棋,兩年來,連個妹妹也沒看過,更苦的是連肉絲也沒看到過。這次從醫(yī)院出來,只覺得這也好看,那也有趣,一時之間那裡肯安靜下來。
陳祖德兩人好不容易將肖奕從超市裡面拖了出來,強行的按進了車,然後在肖奕的要求下,汽車慢悠悠的向棋院開去。
將肖奕送到了宿舍,陳祖德叮囑了幾句,留下古力獨自離開了。古力目送陳祖德遠去,回身關(guān)上房門,惡狠狠的盯著肖奕。
肖奕故作驚慌的樣子,顫抖著說:“大俠,你要怎麼樣?”
古力咬牙笑著說:“也不怎麼樣,只不過聽你在醫(yī)院說什麼好幾年了,出了院就像瘋了一樣,好像這輩子就沒見過女人,沒見過吃的,整個就是頭狼。你倒是說說,你在昏迷的那十天裡,怎麼回事?”
肖奕躺在牀上,一隻腳擱在牀頭的桌子上,調(diào)整了下身子,說:“別問我,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啊,我是不會說的,打死也不說.。”頓了一下,“不過你要是真的想聽,晚上先弄點好酒好菜的,然後和我下一盤,贏了我的話,我就透露點給你。”
古力耐不住心裡那癢癢的好奇心,說:“好,就這樣,你先休息吧,我去買點東西回來。”拉開房門,噔噔的下樓去了。
一個小時以後,房門啪的開了,古力提著一瓶白酒率先進來,後面緊跟著的是拎著滷菜的耿昆和邱峻,三人把酒菜往桌子上一扔,耿昆湊到肖奕的跟前,說:“兄弟,那樣捅都沒能弄死你啊,生命力還挺頑強的呢,剛纔聽古力說你盡說胡話,這不,哥哥我和邱峻剛下飛機就過來看你了。”
邱峻點點頭說:“是啊,老古說你做了個夢,又好幾年那麼長呢,還不肯說,於是我們就過來了,你也知道,今天是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嘿嘿。”
肖奕眼睛一翻,說:“講些許給你們聽也沒問題,只要你們今天晚上能贏我就行,要是贏不了我,又實在想聽的話,等過幾天我好利索了,回香樓擺一桌就行。”
邱峻接口說:“那好,就這樣說定了,我們?nèi)嗽谶@個時候要贏你還不是小菜,嘿嘿,你腦子壞掉了吧,又開始說胡話了。”
肖奕只是笑瞇瞇的看著三人。
古力抹開桌子,將酒菜搗鼓出來,滿滿的將四個高腳杯倒上,舉起杯說:“來,爲(wèi)了歡迎老肖歸隊,也順便慶祝等會他給我們蹂躪,大家舉杯幹了。”邱峻和耿昆舉杯辛災(zāi)樂禍的看著肖奕。
肖奕拋了個眼兒,也不顧他們一身的雞皮疙瘩,舉杯碰去,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四人一仰頭,酒到杯乾。
前一刻還是紳士式的舉杯邀朋,酒杯一放下,四人就像狼一樣撲進了滷菜堆中,肖奕更是不堪,哪個大,哪個肥就搶哪個,邊嚼別支吾著,說:“孃的,這麼久沒吃過這些了,可把我給饞的。”片刻的功夫,桌上狼藉一片。四人酒足飯飽,一臉愜意的軟座在椅子上。
耿昆摸著微漲的肚子,說:“那麼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進行第二個慶祝內(nèi)容了?”朝肖奕眨了眨眼睛,順手將棋遞了過去。
肖奕還回味在那美味酒菜之中,恍惚間聽到耿昆那樣說,接過黑棋,抓起一把,雙,13顆,肖奕的黑棋。這時候肖奕已經(jīng)從酒池肉林中清醒過來,捏了顆黑子,緩緩地落下。
“天元?”耿昆三人一起大汗。
古力連忙到肖奕身邊坐下,摸了摸他的額頭,說:“又開始不正常了?唉,可恨的錘子啊。”
肖奕將古力的手撥開,說:“我說老耿啊,你用不著第一手就長考吧,快下。”
耿昆笑了笑,夾了一顆白子落在左下角星位。黑棋再一次的出乎三人的意料,點角。古力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扒著肖奕的大腿爬了起來,看著一臉笑意的他,說:“可憐的孩子,共和國的棟樑,就這樣被一把小小的錘子給敲壞了腦袋,我同情你呢,孩子。”
耿昆看著眼前就三個子的棋盤愣住了:這小子想幹什麼呢?放著三個大角不佔,來點我的三三?擡頭看了下肖奕,只看見對面的那雙眼睛裡全是笑意。拍了下腦袋:媽的,被這小子耍了。狠狠的擋下,黑棋長,白棋壓,轉(zhuǎn)眼間,黑棋先手將角上定型,然後佔據(jù)了右下角的星位。白棋也落在了右上角的小目,黑棋將剩下的一個角佔住,白棋右下小飛掛角,黑棋一間夾,白棋跳出,棋局進入正常。
兩人梅花間竹的落子,棋局中的耿昆還不感覺到如何,一旁觀戰(zhàn)的邱峻和古力兩人心中卻翻起了滔天的巨浪。盤面上有黑白雙方的六七塊棋糾纏在一起,看上去對殺的情況還不明瞭,可是在殺棋高手古力的眼中,白棋的幾條大龍就是和黑棋大龍互相纏繞,除了對殺沒有別的路可走,可是黑棋的數(shù)條大龍,怎麼看著也是要通過對殺才能活出,然後裡面總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知道哪裡就有那麼個點在等著黑棋,然後一舉連接成活。
這個時候耿昆也看出了其中的味道,細(xì)細(xì)的回想:自己沒有那個地方犯錯誤啊,怎麼就不知不覺的進入了黑棋的調(diào)子呢?起碼有三塊棋肯定要通過對殺才能成活的,黑棋卻有著無盡的味道可以成活,怎麼辦?長考了半個多小時,白棋落下了最強硬的一手,馬上開始對殺,不成功則成仁。
肖奕看到耿昆落子,笑瞇瞇的問了一句:“昆哥,下好了?”捏起顆黑子作勢要落下。
耿昆一陣緊張,來回的計算,沒有哪裡有誤算的啊,管他呢。
肖奕那拇指和食指捏著的黑子輕輕的落下,然後擡起頭看著對面。
耿昆看著那顆猶如天兵的黑子,頓時傻了眼了,只看見那糾纏在一起的三塊黑棋被這顆黑子就此連通起來,雖然黑棋沒有眼位,可是氣卻長了無數(shù)口,那卻是再也殺不掉了。愣愣的看著棋盤,仔細(xì)地又計算了一遍,搖了搖頭,無奈的投子認(rèn)輸了。
耿昆等三人收起了剛纔嘻哈的樣子,湊到肖奕跟前。
耿昆說:“剛纔那盤棋是怎麼回事?我還沒想明白,你小子是什麼時候?qū)⑽彝先肽愕牟颊{(diào)的?”
肖奕笑嘻嘻的說:“說過的,贏了我就告訴你,要不就在回香樓擺一桌。”
耿昆沒有辦法,轉(zhuǎn)頭對古力苦笑了下,說:“小谷,你來。”
古力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說:“不來,我還沒有想明白他的棋路,現(xiàn)在和他下,死路一條。依我看,還是你這個新人王明天晚上好好的擺上一桌,然後大家喝個痛快,最後大家不就都知道了嘛,是吧,磨王。”邱峻裝出一副口水直流的樣子飛快的點了點頭。
耿昆看到他們那是鐵了心要敲自己這一頓了,想了想,認(rèn)了,說:“那好吧,明天兄弟我開壇設(shè)宴,肖兄可要大家光臨啊。”說著作出古人樣子抱了抱拳。
古力笑嘻嘻的搶在肖奕之前,也抱拳說:“如此甚好,明天我們老大定來赴宴,閣下請回吧。”說完率先大笑起來,四人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