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是我不好,”doctor chong誠摯而理智的說,“我是真心想請他參與腫瘤相關的課題,誰知氣暈了頭和他吵了起來,我承認我脾氣不夠好才‘弄’巧成拙,不過我依然看好他,我不會放棄說服他的任何一點可能,雅雅,就算我們都不提,你也應該很清楚你的病還未痊癒,你斷了一年多的‘藥’,又拒絕任何關於腦部的檢查,我很害怕,我怕有一天......”
後面的話尚未說出口,趙清雅卻比誰都清楚他指的是什麼,蒼白的臉頰上閃過一縷恐慌。雙目被風雪冰凍,有悽清的寒意,桌上的手機又開始不停的震動,那熟悉的號碼,灼傷了她美麗的眼睛。
鍾往窗口一望,怔住片刻,自顧自說道,“好吧,你不肯見他,我就去替你見他,我們三個人,總有一個人要做和事姥吧。”
她不願再多說,看著手中的杯子靜默的垂下眼簾。
doctor chong苦笑搖頭,汲拉著人字拖鞋,開‘門’下了口。
宿舍下的‘玉’蘭‘花’已經開得‘玉’雪可愛,一樹一樹紫紅‘色’的‘花’朵,有優雅的枝條,樹下的男子背對著他,失神的拿著電話默默的佇立在原地,像是停留在嚴冬,被深重的冰雪凝固。
鍾看他半晌,忽然覺得好笑,上前拍拍他的肩,好似一個老朋友打招呼道,“溫醫師,不上去坐坐?”
他沉默了半餉,眉眼不曾牽動,緩緩開口:“算了,沒有這個必要。”
“怎麼沒有這個必要呢,”他恢復頑劣的本‘性’,“你不是一直想賤內下來跟你談一談呢?怎麼我這個愚夫親自下來請你也不給面子?像你這麼孤傲的人啊,不敢想象你老了之後會怎麼辦。”
他被他輕浮的言語說的臉‘色’一黑,卻始終沒有低下他高傲的下巴。
白如羊脂‘玉’的椅子上也淨是‘玉’蘭‘花’瓣,doctor chong隨便拂拂,一屁股坐下翹起二郎‘腿’,不住的抖動,“或許你過幾天來更好,雅雅記‘性’很差的,很快就會把一些負面情緒忘得一乾二淨,包括你說的那些不是人說的渾話。”
“無所謂,”他放下電話,漠然的說,“她愛怎麼生氣都沒關係,就如你所說,她記‘性’很差,你大可以繼續興風作‘浪’,挑撥離間,也是,外人和親夫,到底是有區別的,你沒來之前她是絕對不會這樣對我的。”
“看來你還是很介意我的存在,”doctor chong停止抖‘腿’,凝重的看著他,“羨慕嫉妒恨麼,如果你見過七年前的她你就會明白,我對她意味著什麼,或許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爲了襯托你而已,你現在罵我不要緊,總有一天你會感謝我的。”
他怒目而視,半餉才冷笑一聲,“感謝你?感謝你趁虛而入?還是感謝你曾經禁錮她七年?”
他早已認定了他是個該死的‘插’足者,鍾無從解釋,也不知道該不該解釋。
“我都聽說了,”他繼續說,“你將她捆起來打針吃‘藥’,‘逼’她做不願意做的事,這難道不算禁錮嗎?更何況,你的心,並不止容納著她一個人。”
“溫醫師,你真的瞭解雅雅在美國的經歷麼?”他加重了聲音,“或許我可以告訴一些真實的情況。”
“不必,”溫庭遠正‘色’道,“我會親自問她的,請你讓她下來。”
鍾拿出手機撥下了電話號碼,趁著響鈴的間隙,他對他說,“在美國的時候經常聽她提及你,沒想到你的形象比她描述得更加生動。”
他冷冷的側臉,不屑而懷疑的嗤笑,“是麼?”
“是的,”鍾凝視溫庭遠,笑容****而意味深長:“一個比我聰明,比我英俊,比我更能給予她希望的,有別於我等凡夫俗子的完美男神。”
那些莫名其妙的憤懣在心底轟然傾塌,她那幼稚的言論被鍾這樣說出來明明略帶喜感,卻在七年之後的今天令他眼眶痠痛,他怔住,內心翻江倒海,那個冷冰冰被摔倒在地上的天使蛋糕漸漸浮現在他眼前,多年來不曾遺忘的手藝,他終於體會到她內心那一刻的失落與傷痛。
你是瘋了麼?明明決定要珍惜從千里之外回家的她。
你若不是瘋了,又怎麼捨得對她說出如此殘酷絕情的話來。
鍾凝視著他臉上細微的表情,輕聲低語寥寥數句,鎮定自若的結束了手機通話,“她不肯下來。”
他催促,“再打一次,就說我想見她,請她下來。”
鍾苦笑著搖搖頭,“她說她再也不想見你,你是王……”
後面半截他沒有說出口,如果沒有猜錯
,完整的話應該是,你是王八蛋‘混’蛋卑鄙下流無恥的畜生。
鍾笑完了對他說,“別跟她一般見識,這世上唯‘女’人和小人難養也。”
他眉頭一皺,垂下眼簾,“算了,不必勉強了,我改天再來。”
“溫醫師,”鍾叫住他:“要麼跟我們一起去美國,要麼別再見她了,你們是不會有結果的,有沒有我都一樣。”
“如果我不呢?”他反詰,眉眼‘陰’冷,“你有什麼資格編排我的生活?”
‘玉’蘭‘花’一樹一樹的開放,他的身影被樹影映襯得修長,紫紅‘色’的‘花’瓣在空中輕盈優雅,落在他的肩頭,唯美好似漫畫。
鍾負手,擡目,望向五樓,果然她倚在窗戶邊目送著他離開,姣好的側影紋絲未動,只餘頭頂一行飛鳥掠過,捲曲的髮絲隨著風飄‘蕩’,看得他驚心動魄,這切斷治療換來的一頭美麗長髮,未曾想過值不值得,只是憑著內心的感覺去奔赴一場未知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