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雅揉著眼睛站在他面前,仿若夢遊般囈語,“誰在咳嗽?”
原來她沒走,他丟掉煙,激動的一把摟住她,失而復得的喜悅,也不過如此。
她閉著眼睛,然後傾倒在他懷中。
那熟悉得令人流淚的安息香氣,在落雪的天撲面而來,是幻覺,是夢境,是自己臆想虛構出來的假象,是靈魂的穿越了一整個太平洋才抵達的天堂。
時間空間已經錯亂,此時此刻擁抱自己的人是誰,她已經完全分不清。
“咳咳咳,別鬧……….”她有氣無力的說,“我發燒了……….”
發燒了,他抱緊她一摸她額頭,果然很燙。
她迷迷糊糊的說,“你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敢逃走了………真的,原來回去一點也不好......”
他以爲這些話是對他說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扶著她躺下,拿了一塊溼毛巾敷在她額頭,宿舍乾淨得可怕,冰箱裡面只有礦泉水和泡麪,麪包。原來這些日子以來她不去食堂吃飯,就是呆著這裡吃這些。
他翻箱倒櫃,也沒能找出一片藥來。
趙清雅揭下冰冷的毛巾,睜開迷茫的眼,語氣忽然變得很疑惑很陌生,“是你?”
“你發燒了,走吧,去急診科吧,”他扶她起來,和顏悅色的說,“原來你還是常常生病,看來,你需要找個醫生時時刻刻監護著你才行,比如我。”
原本是句玩笑話,但她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甩開他的手,瞪大眼睛,恐懼的看著他。
監護,還需要怎樣的監護,她已經被監護了七年,逃到這裡依然擺脫不了被監護的命運麼?爲什麼每個人都要這樣對她?
他被她反常的行爲弄得一時間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惹惱了她。
她死死的抓住牀單,“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急診科!我死也不去!”
“爲什麼?”他皺皺眉,看著她忽然固執得好像一頭牛,“就在醫院裡面,很近的。”
“反正我不去!”她眨巴眼睛,不敢看他,他已經在開始懷疑自己麼?萬一去急診科被看出點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那麼她這些日子千辛萬苦隱瞞的事就會被揭穿,她無法想象溫庭遠知道她腦子裡曾經生長過一顆腦瘤,是貨真價實的癌癥患者,會用怎樣的眼光看她。
或許今天的他已經不會再嘲諷她,可時光沒有教會她任何東西,卻教會了她不要輕易去相信奇蹟。
“好吧,不去就不去吧。”他無奈,“我去拿些藥和針回來,你別亂動,就躺在這裡吧。”
“不,你別走,別離開我,”她鬆開牀單,轉而拉著他的衣角,哭著祈求他,“求求你,別讓我打針吃藥,我不要。”
他背對著她,聽著她的哭聲,這次回國以來,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好似藏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