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般似曾相識的感覺,我忍不住多瞟了兩眼。
孰知一直用後腦勺對著我的其中一位白髮老人,竟然唰一下扭過頭來:“丫頭,成員之間要有禮貌?!?
他這一轉頭如此敏捷,竟像一直用正眼看著我一般。但當我看清了他的眼睛,饒是膽子夠大,也不由的毛了一毛。
他竟然沒有瞳仁。
看到我泛出青白的臉色,餘家千若無其事的踱過來,擋著我的視線:“那人是瞎的?!?
瞎的?可是瞎的也不至於沒有瞳仁吧?
我如擂的心跳還沒有平復下來,蘇常風已經察覺到這邊的動響,站在主講臺上的他冷冷的開口道:“別嚇壞了新成員。”
那老人方收回視線,轉身微微低頭:“是?!?
王鈺歡趁著會沒開始,悄悄移到我的旁邊:“嚇了一跳吧,我第一次見的時候,也以爲是活見鬼呢不過聽說,那老頭確實是活見鬼了,他的眼睛就是被鬼嚇得,生生死了一次又復活……”
有蘇常風站在上頭,哪裡容得下面私語,王鈺歡話只說了一半,便自動消音了。
一衆(zhòng)人自行歸位,準備開會。
我有心想知道這位老人家又是身負有什麼樣的靈能,但汲取教訓,不敢再東張西望。
哎呀,算了吧。何必這麼好奇。
蘇常風的水有多深,竟然能讓唐禮青如此重用?他手下的能人者究竟有多少,世界無窮大,我何必管他手下的人都有些什麼能力。只需要照管好我自己那一室的“東西”們就好。
雖然被莫名其妙特招入唐氏莊園,但我仍然懷有在這裡只當個普通人的打算,興許久了蘇常風覺得我沒什麼用處,會要求把我踢出去呢,比我費心的拒絕他又不討好的要強。
俗話說,怕什麼就來什麼。
蘇常風在主講臺上講了幾段話,我無一聽進耳裡,反正與我無關嘛,便只裝著聽講的樣子神遊四海,想著思思那臭貓又是這麼久不出現,到底遊哪去了。今晚天池便利店關門的時候,我也要跳進時空門裡,不知能不能撞上他?
好久不見,有點想它,更想知道它找邱灝然的進度如何了。
“貝兒……貝兒……”
“湯貝……湯貝……?”
“湯貝你在想什麼”一聲冷言巨吼,把我神遊的心思驚了回來。
蘇常風的臉上寫滿了陰沉,虎著臉看著我:“我說的話,你都沒有聽進去嗎?”
“哈?啊……”我只來得及發(fā)出兩聲,被抓了現形,也不用去尋找理由了。
“他說了什麼?”我悄悄問旁邊的餘家千。
沒待餘家千回答,在上面將我一舉一動都收入眼底的蘇常風已經率先出聲。
“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明天起,你代表唐氏莊園,去解決?!?
啥?啥任務?我一頭霧水。
“常風,這會不會太冒險?”阿曉小聲提道。
“哼?!崩浜呗暟l(fā)自之前嚇了我一跳的沒有瞳孔的老人家,只聽他用充滿了不屑與鄙夷的語氣說著,“這麼小小一件事也做不好,憑什麼加入唐氏莊園?!?
又有人說我不夠格了。我和餘家千不由的朝他多看了兩眼,又不是我們要自己加入的,是你們招募的好吧?
老人家依然是用他的一個白髮蒼蒼的後腦勺便感應到我們的注視,頭也不回的加大了音量說:“我說的本來就是,自古以來,加入唐氏莊園都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無論是什麼異能,什麼靈力,新成員進來之後的第一件任務必須要獨立完成,以示能力的資格,常風將任務交給她是正常的,阿曉要是出來幫助她,豈不是就破壞了規(guī)矩,傳出去以後,叫全國各地的成員們,該怎麼看,怎麼想?”
好一個小氣的老頭啊,只是多看了一眼,就這麼記恨於我,斤斤計較。
但是……老人家說的什麼話?唐氏莊園還是“自古以來”便有了?還有全國各地的成員?這讓我不由驚歎,唐氏莊園究竟是什麼來頭?不是唐禮青暑假期間才創(chuàng)立的“興趣小組”嗎?怎麼幾個月時間就發(fā)展如此迅猛了?
此時,餘家千插口道:“我也是新來的。”
王鈺歡亦說:“我也是新來的?!?
三個新來的成員,還未知能力深淺,便輕易派出任務,還不得挑選,只能是進來後的第一個委託,要是有個什麼損兵折將的事情發(fā)生,唐氏莊園還怎麼發(fā)揚光大?
會議室裡一片靜溢,蘇常風沉默,看不出任何表情。
老人家對於自己的說法和作法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這等語帶威脅的話,竟然也沒引起其他人的不滿。
蘇常風沉默之後,頜首認同:“就這樣吧。”
得到蘇常風的首肯,老人家回過頭來,示威的向我投上一瞥。這我才發(fā)現,原來,他並不是沒有瞳孔,而是在他的瞳孔之上,蒙上一層厚厚的白膜,不細看的話,還以爲他是復活的殭屍。
這人的形象這麼的恐怖,應該不是本市裡的人。既然不是,他又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呢?
因爲這名老人家的攪和,蘇常風看起來不是很高興,草草的交代幾句,會議便要結束了??墒窃诮Y束之時,那位讓我覺得異常面熟,一直坐著不動的美女,卻突然站了起來。
“常風,新成員加入,唐氏莊園的規(guī)矩,你還沒有說呢?!?
蘇常風的臉色一黑,沉了下來。
阿曉和小軍的眼神俱都向我投來,眼中滿滿透露著擔心的情緒。
王鈺歡更是身形一動,隱有在我身前擋上一擋的趨勢,我不由的有些疑惑,唐氏莊園有什麼樣的破規(guī)定?
白髮老人身穿黑衣,眉眼粗曠,硬挺的胡茬有如鋼針一般扎滿下巴,他皺起眉,眼一瞪,氣勢磅礴。當他這樣說話的時候,蘇常風的領導範也似乎拿他沒轍。
當他的背影一僵時,我總有一種感覺,被某種溫溫熱熱的氣流拂面而過。
彷彿熱風吹過。
但當再細覺時,又什麼都沒有。會議室的空調運行正常,這裡哪來的熱風?
悄悄問著王鈺歡與餘家千時,只覺他們皆臉色難看。
餘家千閉著眼睛休息,而王鈺歡則需手扶在椅扶手上,纔不至於失態(tài)。
這是一種強勁的精神影響力吧。只是爲什麼對我沒有絲毫影響呢?一場會議下來,熱風吹過數次,我除了髮梢動一動,什麼不適的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