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信,有的人不信,信的人就寫上了仇人的名字,不信的人直接把卡片扔在了垃圾箱裡,當‘死亡名片’流行起來的時候,許多人都去垃圾箱裡到處翻?!蹦橇骼藵h說道。
我靜靜考慮他們這些話的可信度,問:“你們的鎮(zhèn)長呢?”
“鎮(zhèn)長?”那流浪漢嗤笑一聲,“你是說那個好吃懶做的貪官?第一個死於詛咒的就是他!”
“你們見過那些人是怎麼死的嗎?”我乾脆跟他們一樣,靠在酒吧門口。
流浪漢又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這大街上隨便找出一個屍體都能看清楚了不是麼?”
另一個說:“看著像是被什麼東西吸收了精氣。”
我又問:“既然這裡這麼危險,你們怎麼不離開這裡?”
“如果能走掉,我們早就走了,還在這裡等死?”他說,“撒旦陛下早就把這裡封鎖了,我們都走不出這個結界。”
我覺得很奇怪,如果有結界的話,我應該早就能感應,但是當我走進格爾鎮(zhèn)的時候,我沒有感覺到任何魔法的氣息。
總覺得完全抓不住線索,我默默地走回旅店,正在思索間,忽然一個人從後面拍了拍的肩膀,我一驚,猛地回頭。
“莉莉絲?”撒麥爾正站在我身後,一臉擔憂的看著我。
我回神:“你怎麼在這?”
撒麥爾替我理了理鬢角的碎髮,“陛下在你走之後,便立刻派人告知了我,我駐守的結界點就在這附近,格爾鎮(zhèn)大致的狀況我已經瞭解清楚了,有些棘手,如果我們兩個人的話,效率會高很多吧?”
我點頭,這兩天一直緊繃的心緩緩放鬆了下來:“那真太謝謝你了,來之前我以爲自己能在三天內完成任務,現(xiàn)在看來,十三天都困難,不過幸好你來了。總之,先進來坐吧。”
撒麥爾攔住我的肩:“你就住在這裡?”
我順著他的目光往上看去,灰敗破舊的小樓,長滿青苔和裂紋的牆壁,一股腐朽的味道由內而外散發(fā)出來,我笑起來:“昨天剛到
這的時候,隨便找的一家旅店,並沒有太在意?!?
“跟我走,這裡雖然是個不大的小鎮(zhèn),但是好一點的旅館還是有的,用不著這麼委屈自己?!比鳆湢柪揖鸵?。
“等等?!蔽易哌M旅館,把鑰匙放在了櫃檯上,櫃檯裡面的老太太卻不見了,這裡的一切都安靜的要命,似乎這裡從來沒有任何人來過。
這一切,難道都只是個夢嗎?
事實證明,格爾鎮(zhèn)曾經非常繁華,眼前的五星級賓館雖然已經沒有多少客人來居住,但是仍然依稀保存著當年的風采。
撒麥爾推開門走進去,大廳中只坐著一個正在打瞌睡的女服務員。
“你好小姐?!比鳆湢柭氏茸呱先?,聲音不大,卻足以把那位女服務員吵醒,“這裡還有空房間嗎?”
那位女服務員一擡眼便看見如此出色的俊美男子站在自己眼前,愣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撒麥爾是個暴脾氣,他嘖了嘖嘴:“最好的套房還有嗎?”
女服務員如夢初醒:“有有有,當然有,我去爲二位帶路。”說完,她就準備拿著鑰匙帶我們上去。
我好奇地問:“不用收定金麼?”
她腳下一頓,有些僵硬地回頭看我:“格爾鎮(zhèn)現(xiàn)在已經這個樣子了,連這間酒店的老闆都跑了,誰還管什麼定金不定金的?”
“所有說現(xiàn)在這家酒店只有你一個人了?”我跟在他們身後慢慢地走著。
那女服務員點了點頭,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我不便多問。
果然是最豪華的套房,各種設備一應俱全,就是冷清了些。
撒麥爾拍了拍我的肩膀:“先去洗洗睡吧,調查的事情明天再說?!?
我點頭:“你也早點休息?!?
水花從頭頂噴灑下來,我透過附著一層水汽的鏡子看著自己,時光沒有在這具身體上留下任何痕跡。
我忽然覺得一陣睏倦襲上頭頂,一個踉蹌,我扶住面前的鏡子,果然這幾天提心吊膽的太累了麼?
我
轉身走進浴池,卻在轉身的瞬間停住了腳步,等等!這是什麼?
幾片幽幽的鱗片在鏡子中閃著詭異的光芒,在一片雪白的肌膚上,就像一幅名畫中唯一的敗筆。
我愣住了,不可置信地伸手摸向後背腰上的位置,果然,冰冷的觸感提醒我,這些如同蛇一樣的鱗片,正長在我的身上,後腰的位置。
有哪裡出了問題。
在什麼地方出了差錯。
果然一開始就是衝著我來的。
飄蕩在腳邊的名片,破舊的旅店,美杜莎酒吧,色澤詭異的雞尾酒……
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每一步都有問題,當我踏進格爾鎮(zhèn)的那一刻,陰謀的齒輪便轉動了起來,緩慢地,堅定地。
不是想讓我死,只是想用這種方式讓我無法見人,不,最關鍵的,無法再見路西法。
爲什麼不能見他?就算我全身長滿這種東西,我依然可以站在他面前,用冰冷的鱗片親吻他……麼?
我緩緩滑進浴池,希望能通過長時間的窒息讓自己的內心不再那麼難受。
做不到。
做不到!
把自己如此醜陋的一面暴露在他的目光下,我做不到!
我忍不住苦笑,伸出雙手環(huán)住自己。
那人的目的達到了,他(她)贏了。
“莉莉絲?”浴室的大門忽然被撞開,一臉擔憂的撒麥爾闖了進來,“你怎麼洗了這麼久?”
我一愣,猛地轉過身,心想,遭了。
果然,撒麥爾皺起眉頭:“莉莉絲,你背上的那個……是什麼?”
我沒說話,只是把頭側過去。
撒麥爾緩緩走進我,雖然我赤|**全身,但是他的眼睛不帶一絲情慾,他蹲在浴池外面,目光擔憂地看著我:“告訴我,怎麼回事?”
我眼神一定,不能告訴路西法,但是撒麥爾,應該還是可以信任的,我轉身,把光潔的後背暴露在他的眼前,聲音漠然地不帶一絲感情:“你看看這個,是蛇的鱗片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