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拉赫夫人驚訝的捂著嘴,把我拉住擋在身後。
我心中一緊,竟然派出了士兵,就爲(wèi)了找我一個小小的海倫,除了帕爾梅拉男爵以外,我實(shí)在是想不出第二個人了,可是爲(wèi)什麼要找我?爲(wèi)什麼這個時候纔來找我?男爵府並不缺我一個女僕。
“夫人……”聽見盧卡房間內(nèi)乒乒乓乓的混亂聲,我忍不住想要過去看看。
“站住!別過去!”拉赫夫人死死拉住我的手。
周圍都是看熱鬧羣衆(zhòng),有些是認(rèn)識我的,有些不認(rèn)識我,黛西大大咧咧地咒罵著,他們都沒有把我供出來的打算,可是我的良心卻告訴我我不能這麼一聲不吭的站在人羣裡,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強(qiáng)盜破壞盧卡的家,盧卡怎麼說也是我的恩人,我沒道理讓他替我遭受這些無妄之災(zāi)。
“夫人,讓我過去看看吧,說不定他們只是找我問幾句話……”這話說出口我自己都不信,拉赫夫人更加不信。
“房子毀了可以修,但是人沒了可怎麼辦?你不許上去!”拉赫夫人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這絕不是什麼好事。
“我的上帝,盧卡回來了!”突然,一個人低聲說道。
“什麼?這個時候回來了?”之後接二連三更多的聲音響起。
“竟然纔回來……”
“誰派人通知他的?他不該回來!”
我不自主地咬著下脣,看向從遠(yuǎn)處趕來的盧卡,他顯然走得很匆忙,連外套都沒來得急穿,風(fēng)吹亂了他的頭髮,他的目光忽然朝我這邊看過來,我一心虛,別過頭錯過了他的目光,拉赫夫人不贊同地嘆了一口氣,我這纔再擡頭看向他,可是他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我們,向房門口走去。
“嘿夥計,你們這是做什麼?”盧卡單手撐在門邊,另一隻手挽著外套。
那些士兵聽見說話聲,三三兩兩走了過來:“你就是盧卡?”
“是的沒錯。”盧卡回答道。
“海倫·文森特在哪裡?我們知道她住在你這裡。”其中一個
士兵說,他似乎是他們的頭兒。
盧卡坦白說:“是,她確實(shí)住在這裡,你們找她有什麼事嗎?”
“我們要帶她走,請你不要阻攔。”士兵說。
盧卡忽然笑起來,他雖然背對著我們,但是我依然能想象出他微笑的樣子,一定是眼睛彎成新月,嘴角斜斜上翹露出潔白的牙齒。讓我不可置信的是,我聽見他這樣說。
“海倫是我的妻子,你們要帶走我的妻子竟然還要我不阻攔?開什麼玩笑,沒門!”他竟然說我是他的妻子!盧卡忽然態(tài)度強(qiáng)硬起來,一如他那天訓(xùn)斥凱瑟琳的樣子,讓我看得心中大動。
這個男人,他在保護(hù)我。
那個士兵撇了撇嘴:“嘿,聽著,我們是奉了男爵大人的命令,要吵架你去男爵府吵架,今天我們非要把她帶回去不可,我們不想動手,你最好乖乖告訴我們她在哪兒。”
盧卡也冷著臉:“先告訴我,男爵大人爲(wèi)什麼要帶她走?在弄清楚他的目的之前,我絕不會把我的妻子送進(jìn)另一個男人的家裡。”
“再說一次,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們都得帶她走,如果你不想捱揍的話就說出她在哪兒。”那個士兵顯然已經(jīng)沒有了耐心。
盧卡冷哼了一聲:“那麼我也再說一次,沒——門——”
“哦!上帝……”人羣中發(fā)出一聲驚呼,盧卡竟然毫無防備地被生生踹倒在地。
那士兵囂張地扯著領(lǐng)子把盧卡從地上拽起來:“說,她在哪兒?”
盧卡笑得歡暢:“沒——門——”
他一字一頓吐出那兩個字,砸在我心上,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有什麼東西裂了開來,觸及一片柔軟。
“你媽的!”一拳打過去,在盧卡秀氣的臉上留下一道深紅色的痕跡。
盧卡也不在乎,只是看著那個士兵的眼睛,重複說道:“沒——門——”
一拳又一拳,盧卡遍體鱗傷,但是他仍然咬著牙挑釁地說:“沒門!”
說!她在哪?
沒門!
我覺得眼眶裡有晶瑩的**在醞釀,我低聲喊道:“盧卡……”
拉赫夫人拍了拍我的手,帶了哭腔:“別過去別過去……”
又是一腳,盧卡被踢倒在地?zé)o論如何也站不起來。
我忍不下去了,衝出人羣,撲倒在盧卡身上:“盧卡!你沒事吧盧卡?”
盧卡虛弱的睜開眼睛,憂傷的看著我:“你出來做什麼?快回去!”
“盧卡,我不能看著你這樣,盧卡,對不起……”我咬牙把眼淚嚥進(jìn)肚子裡。
我站了起來:“我就是海倫。”
“海倫!”盧卡扯著我的裙子,努力想要拉住我。
“哦?終於捨得出來了。”那位士兵猥瑣地上下掃了我兩眼,“長得確實(shí)不錯,想來那方面的技術(shù)也不會差,怪不得男爵大人說什麼也要把你弄回去,跟我們走吧。”
有兩個士兵一左一右站在我身邊,一副要是你不走我們就把你拖走的模樣。
“海倫,別走!海倫……”盧卡淺色的瞳孔溢滿了悲傷,我知道他捨不得我。
我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盧卡,低頭離開了他。
“海倫!”拉赫夫人忽然跑到我面前拉住我的手,快速說道,“海倫,你要小心自己,千萬別做傻事,我們等你回來。”
“嘀嘀咕咕什麼,快走!”後面的士兵一把推開拉赫夫人。
我知道拉赫夫人怕我再做上次的事情,我衝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敢回頭看盧卡,我跟著那些士兵上了馬車,一路狂奔而去。
在我走後,人羣裡依然一片寂靜,有人把盧卡小心翼翼扶了起來,送進(jìn)屋子。
黛西忽然回頭看向人羣:“到底是誰把盧卡叫回來的?”
拉赫夫人也跟著吼起來:“沒錯,是誰把盧卡叫回來的?如果他不會來,那些士兵找不到人頂多把屋子弄亂也就走了,盧卡回來這不是給他們機(jī)會動手麼!”
人羣再次沸騰起來,大家紛紛責(zé)備那個人,在人羣的最邊緣,一個黑影悄悄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