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聽起來是個很大氣的名字,誰知道不過是一條小河,河水卻異常清澈,可是卻什麼生物也沒有,如果我沒猜錯,這水裡一定有毒。
托馬斯並不如我之前想象的那樣是個和勞倫斯一樣變態(tài)的男人,看上去倒是個十分柔弱的男人。
“終於來了……麼?”托馬斯一身白色祭祀服,如果不是因爲(wèi)他長著一對牛角,我?guī)缀跻誀?wèi)他是天使了。
我走到他面前:“既然知道我要來,就也應(yīng)該知道我是爲(wèi)什麼來吧?”
他沒有說話,不過自顧自沿著忘川朝前方走著,輕輕哼著一曲陌生的小調(diào):“都說地獄之旁有一條忘川,它就是冥城的護城河,它不是一條污水溝,它可比塞納河,更富有詩情畫意,冷月無聲波心蕩,寒水碧清自銷魂,最是人訛水水不訛人,忘川之水盪滌肉身,醫(yī)治青腫,洗涮血腥,喝了忘川水,再恐懼顫慄的靈魂,都沉著鎮(zhèn)靜,而忘川之水,依舊清冽,依舊甘醇,有這樣一條忘川,在我們生命的盡頭,是絕對的慰藉,還是絕對的不公正,歲月也帶不走的,積澱爲(wèi)我們的記憶,我們被記憶拖累,愛或恨幸福或痛苦,笑或哭寬恕或復(fù)仇,時時折磨我們,一切止於忘川,真和假美和醜善和惡,來到忘川之邊,就再也用不著糾纏,喝了忘川水,所有的面孔,就不再有任何表情,握手吧擁抱吧,在地獄裡你我,都是兄弟姐妹,都是平等友愛的鬼魂……”
我正想著是直接弄暈他,還是用空間瞬移將他弄回去,他便已經(jīng)停下了腳步,問我:“你知道爲(wèi)什麼忘川的水如此清澈卻長不出水草,生不出魚蝦嗎?”
特爾斯在我身後問道:“爲(wèi)什麼?”
托馬斯笑起來,樣子有幾分像盧卡,他說:“因爲(wèi)有時候極度的純潔是比黑暗還要可怕的存在……”
他直直地盯著我,他知道我聽懂了,我問他:“勞倫斯說天使很快就要進攻魔界,你知道這件事嗎?”
托馬斯轉(zhuǎn)過頭去:“我曾經(jīng)占卜過一次,料到魔界和天界一定會有一場戰(zhàn)
爭,而這場戰(zhàn)爭的導(dǎo)火線,正是你!”
我笑起來:“你這是在指責(zé)我麼?”
托馬斯也微笑:“這是天意。”
“天意?”我冷笑起來,“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這兩個字了,天意?誰的意?上帝的?你不是魔界的魔鬼嗎?竟然是上帝的信徒?”
托馬斯但笑不語。
我默默看了他一眼,使了空間瞬移,讓我們?nèi)嘶氐阶h事廳。
時鐘啪得向前走了一步,正好一個小時。
大廳中一陣**,我向四周掃了一眼,那羊角老頭不說話了,而勞倫斯正被綁在角落裡,我走了過去,走到他身邊,出乎衆(zhòng)人意料的猛地踢上他的肚子,確切地來說,是胃的位置。
用水晶鞋做這種事情確實是大材小用,但是,很不巧,現(xiàn)在我非常地不高興,一腳又一腳,在場的魔鬼都不知道我在做什麼,紛紛議論了起來,比爾對著路西法耳邊說了什麼,路西法沒有答話。
終於勞倫斯猛地彎腰嘔吐了起來,一攤污物中,一把青銅鑰匙現(xiàn)象出來,我厭惡地捂住鼻子,嗤笑道:“我用得著殺你麼?”
大廳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看著我,路西法緩緩從座位上站起來,對在座的衆(zhòng)人說:“一個小時,不多不少,勞倫斯和托馬斯也全部被帶了回來,魔界的大門呢?”
特爾斯搶著說道:“魔界的大門已經(jīng)被莉莉絲大人關(guān)上了,所有的狼人和亡靈都被大人清除了。”
我見已經(jīng)沒我什麼事了,於是對路西法說:“我先走了。”身上一股血腥味,我必須得立刻回去洗個澡。
路西法挑眉,看著我走出議事廳,然後看向臺下的衆(zhòng)人:“如此,我宣佈,讓她成爲(wèi)新的守門人,諸位有什麼意見麼?”
沒有人說話,路西法又問:“鮑伯?你還有意見麼?”
鮑伯是那個羊角的老頭,他別過臉去,沒有說話。
路西法一揮手:“把托馬斯和勞倫斯先押下去,今天就到這裡了。”
路西法來找我的時候,我正把自己浸在水裡睜大眼睛看向水面,水波盪漾,那是一種十分奇妙的景象,忽然,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浴池邊,脫了衣服也進了浴池。
我知道是他來了,正準備起身,他卻攬住我的肩膀用力把我往下一按,隨後脣便尋了過來。
我用力的迴應(yīng)他,試圖趕走那些讓自己不安的回憶,那些白色的、不堪的記憶。
路西法把我抱起來,額頭對著我的額頭:“怎麼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抱著他。
他也沉默了一會,然後忽然貼上我的耳朵,用低沉性感的聲音在我耳邊呢喃:“不高興?那這樣吧,我說個能讓你高興的消息,下個月,我們大婚。”
我猛地擡頭,一臉不可置信,不,與其說是不可置信,不如說是太過高興了,要知道,我們從墮天開始就已經(jīng)在一起了,從來沒在意過結(jié)婚這種可有可無的形式,但是這並代表我不想,我也是一個女人,如果可以跟他手牽著手,正式以夫妻的名義在一起……
一滴透明的淚水從我的眼眶裡滑下,路西法擡起手,沾上我的淚水,放在舌尖魅惑的一舔:“是甜的。”
我猛地把他撲倒在水裡,雖然……很快被反撲了。
激情之後,路西法把一個冰涼的東西戴在了我的脖子上,我低頭一看,竟然是把青銅鑰匙,我立刻變了臉色:“不會是勞倫斯吐出來的那把吧?”
路西法勾起嘴角:“是又怎麼樣?”
我正準備一把扯下鑰匙,路西法笑著拉住我的手:“當(dāng)然不是,勞倫斯的那把鑰匙是僞造的,這個纔是真的。”
我靈機一動,側(cè)眼看他:“是你獻身勾引塔沙得來的?”
路西法僵了僵:“是特爾斯告訴你的?”
我扳過他的腦袋:“是誰告訴我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準你做這種事情!”
路西法一個翻身把我壓在身下,笑道:“遵命,女王陛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