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霜自然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小二哥心目中已經(jīng)淪落爲賤籍,她環(huán)顧四周見二樓的大堂沒有人,便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就那吧。玫飝垣”
“好嘞!”店小二小跑著過去用搭在肩膀上的汗巾擦了幾下桌椅,“客官您坐!”
青蘿不免帶著嫌棄的眼神打量一下四周,又拿出娟帕細細的擦了一遍桌椅才衝夜如霜說:“小姐您坐!”
其實夜如霜對於這些並不怎麼在意,在她剛做殺手訓練的時候什麼都吃得下,也什麼都不去計較,哪怕是在沼澤地旁邊也能將就一晚。只是現(xiàn)在真的去享受這樣的生活,沒有那麼多的苦難,好像的確比以前要好很多。她從不知道自己享受起來也和那些公子小姐們沒差。即使在她心目中那些人根本不配和自己相比較。
夜如霜坐下,也不說話只是往外面的街道看。
青蘿便皺著眉問小二:“你們店裡有什麼東西嗎?”縱使她覺得該是小姐吃的也要這個店裡有才行啊!
店小二似乎察覺不到青蘿的嫌棄,而是笑著招呼道:“咱們店裡什麼都有,只要別是什麼人蔘仙丹的,咱們店還是拿得出來的!怎麼著也是京城裡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酒樓啊!”
青蘿雖然心裡不大瞧得起,卻還是點點頭:“那便挑好的上點吧。”
“得嘞!馬上就上來!”店小二一甩汗巾,便一路噔噔噔小跑下去了。
青蘿見他走了才帶著遲疑的開口:“小姐,咱們這樣偷跑出來老太君若是知道了……”只怕非得罰小姐不可!若是隻有二姨娘,怎麼說她也只是侍妾,而小姐是嫡女,身份是小姐是主她是僕自然無需畏懼,但老太君是王爺?shù)牡漳福韧鯛斣跁r她便十分厲害,將整個王府的後院掌控在手裡,庶子存貨無幾,若非是因爲她不能生育恐怕也不會抱養(yǎng)侍妾所生的王爺。
哪怕是現(xiàn)在,整個異姓王府的後宅都是她說了算。二姨娘不過是面上的一把手罷了,府裡大事皆需由老太君點頭。
夜如霜只是看著外面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微微頷首:“不必擔心。你也坐下吧,在外不必像在府中那樣。”
青蘿頓時覺得感動不已,卻還是忸怩著拒絕:“不不不,萬沒有奴主一桌的道理!奴婢站著伺候小姐便好!”以前小姐還癡傻的時候更爲依賴冬卉姐,如今小姐只器重自己,實在是感動!小姐這樣器重她,她必定不能讓小姐失望!
夜如霜扭過頭來看她,見她緊張的揪著衣袖便淡淡勾脣:“都說了不必如此了,既然在外就要有輕鬆的樣子,你這樣讓我如何盡興?”她就是這樣的人,只有我給你的,沒有你想要的。
青蘿連忙應聲,坐到了夜如霜的對面,第一次這樣和夜如霜坐在一起顯然她十分高興與擔憂。她擔心別人知道了不合規(guī)矩,但是她喜歡這樣親近小姐的感覺!
“怎麼著?”一樓的帳房見店小二下來便小聲問道,他見那兩個小娘子穿著打扮不似平常人家的姑娘啊,若是名門千金怎麼也不會這樣隨意就出門……
店小二撇撇嘴,冷哼一聲:“誰知道是從哪出來的,還一副瞧不起咱們店的樣子!”哪個青\/樓楚館的妓子也敢在外這般招搖,縱使是千金小姐也只怕是沒學過規(guī)矩的,否則哪個姑娘出門就這樣露臉?見帳房一副沉思的樣子變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得了,別想了,她們要上些好的,既然說了不差錢那就上唄!”——
分割線——
一個小姐和兩個皇子出去踏青怎麼說都不像樣子,夏英申得知了便要人去了隔了一條街遠的右丞相府裡去下帖子邀丞相嫡女藍小姐一同踏青。
“這樣如何?”沉魚爲夏天萌梳好了髮髻,看著銅鏡裡的成果十分滿意的點點頭,還不忘詢問一下夏天萌的意見。
夏天萌只是點點頭,站起身讓落雁將捧著的白色蓮花裙襬的衣裙爲她換上,再套上一件白色蟬翼籠紗,青絲只上只點綴了一點瑩白,氣質(zhì)出塵宛若一朵盛開的雪蓮。
“也不知道藍小姐今日可得空出門呢。”沉魚將一旁的東西收拾好,臉上便帶上了幾分憂慮。
夏天萌微微頷首,理了理裙襬:“若是不得空,便咱們?nèi)ズ昧恕!彼m知道男女大防,但畢竟是和南以軻和南玖,在她眼裡都是無需防備的人,故而並不覺得一定要再邀上一個一起,防止旁人亂說。
沉魚無奈的搖了搖頭,發(fā)現(xiàn)自家小姐自受過傷之後變得任性好多,連以往的愛好都變了,以前最愛在庭院裡彈琴,如今小姐只會覺得彈琴什麼的太沒意思了,還不如賞賞花,看看書。
“小姐,小姐!”外面的丫鬟小跑著跑進來,見夏天萌連忙行禮,“右丞相府回了帖子,說藍小姐這就來!”
夏天萌微微點頭,便踏步往外走去,沉魚落雁連忙帶著東西跟上,梳妝打扮了近半個時辰,也不知道二皇子和九皇子等急了沒有!怎麼說讓客人等這麼久都是主人的失禮。
因爲男女大防的緣故,南以軻與南玖也沒有坐馬車,而是各騎一匹馬,許是因爲等的久了馬兒正刨著蹄子不耐的原地踏步。南以軻與南玖倒是沒有不耐煩的樣子,只是三兩句的聊著。
“聽說這次蠻夷那邊開始政變了?是三王子要弒父奪位?”南以軻雖然不關(guān)心朝政,但畢竟身爲皇子這樣的消息總會有人遞進他的耳朵裡,他微微挑了挑眉看向南玖,“蠻夷大漢病重,朝中看似安穩(wěn)實則分崩離析……也不知道這次父皇會不會聽那些武將的意見去攻打蠻夷?”
南玖挺直了後背看向前方,眼裡卻帶上了難得的陰鬱:“蠻夷如今已無多少實力,雖非可以隨意擊潰但也差不了多少了,再者那三王子我曾見過,許是擅長權(quán)謀卻在戰(zhàn)事上只會紙上談兵,上次若非是他不同意武將建議也不會損失他們一萬大軍了。父皇無心便罷,若是有心我必定也不會親自上場,配讓我出手的必定要是雙方軍力相當,這樣去攻打他們不過是趁火打劫罷了!”他知道有武將提議讓他親自帶兵攻打,但他不食嗟來之食!
南以軻顯然早就知道南玖的性格,撇了撇嘴:“只要你拒絕想必父皇也不會強逼,這些年也陸續(xù)出了不少武將,我帝夏國力昌盛,良臣積積,難不成還非得皇子親自出馬不成?”
南玖不知想起了什麼,眸色變了變,才緩緩開口:“我記得大哥前些日子不是像父皇舉薦了某位能臣嗎?”他與南以軻一樣對朝政無感,相比那些陰謀詭計他更願意在家裡多練幾個時辰的武,但是他終究有母妃在宮中,前朝後宮息息相關(guān),只有他做得好才能讓母妃過得好。他對那些虛名虛利雖不在意,但是看著大哥舉薦旁人入仕,還是自己最高的領(lǐng)域終究還是覺得有些心寒。
縱使他明白大哥是爲了國之昌盛,舉薦能臣。
南以軻聞言有些尷尬不知說什麼,他自小跟在大哥身後轉(zhuǎn),將大哥當作心中最敬佩的人,自然在他心目中大哥是最好的。但是長大後他和老九的關(guān)係更好,他也明白老九隻是有些許不滿卻不是對大哥有什麼別的心思,只是這樣突然聽到還是覺得不知如何是好。
“咯噔咯噔……”馬車軲轆的轉(zhuǎn)動以及馬蹄聲漸漸接近,他們也止住了談話,看向來人。
“到了?”豪華馬車裡傳來女子清脆的笑聲,“夏小姐既然親自邀我一同踏青,怎的也不提前說一聲?今日若非本小姐正好在家中,豈不是空請了一場?”
夏天萌出來的時候正聽見藍筱繁的調(diào)笑聲,不禁也笑著開口:“君子之交淡如水,你我既然非熟識又何必提前邀約?你若是不在便罷了,只當藍小姐沒有那好眼福了。”
這條街道獨屬於皇室高官的府邸,故而藍筱繁與夏天萌戲言也不怕被旁人聽去。藍筱繁卻是猛地一掀車簾,俏麗非常的臉蛋上滿是揶揄:“你啊你,多日不見還是這樣,你我若非熟識你當你請的來本小姐?”語氣雖是霸道,但因外貌美豔與笑語盈盈,怎麼看也只是覺得俏皮。
“這?”孫管家看看自己備好的馬車,再看看藍筱繁帶來的馬車有些遲疑。
藍筱繁倒是瞭然他的意思,微微頷首:“咱們丞相府怎麼著馬車也還是坐幾個人沒問題的,天萌便與我同乘吧!一路上也有個樂趣!”見夏天萌點頭纔看向南以軻與南玖,一笑,“給二皇子,九皇子請安,恕臣女現(xiàn)下在馬車上不便行禮。”
南以軻倒是知道藍筱繁,與夏天萌也差不多齊名了,只是因爲性格太過爽朗且十分大膽,又是右丞相的嫡女,故而外面很少提起她。只因她曾在13歲的時候參加聖上大壽之宴上對鄰國桑原國的攝政王直言要嫁給他。
如今三年已過,藍筱繁未曾嫁出,而那位攝政王也不曾娶妻。
聖上也數(shù)次笑言如非藍筱繁心有所慕必定要爲她賜婚。
南玖卻是全部心思都放在夏天萌身上,見她上了馬車纔有些恍然回神。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每次看見她都會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