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們可以進去了嗎?”門口處傳來沉魚小聲的詢問。
“嗯。”夏天萌應(yīng)了一聲,白皙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叩著桌面,清澈透亮的眼睛看著牆壁上掛著的仕女撲蝶圖,精緻的臉上沒有情緒。
沉魚落雁見她這樣,也不敢多問,只沉默著將新沏好的茶水送到桌子上。落雁知道自己不擅言辭,便推了一把沉魚,她一直都是懵的,不知道爲什麼晚上回來的時候小姐叫她們?nèi)テ悴瑁颐髅饕粋€人就可以做了,沉魚卻拉著自己一起。
沉魚無奈的上前,爲夏天萌倒了一杯茶,低聲問道:“不知發(fā)生何事了?”她素來比落雁細心,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原本離開時關(guān)著的窗子現(xiàn)在是開著的,雖未聯(lián)想到有人進入小姐閨房這樣驚世駭俗的事情上,卻也猜度到小姐心情不好。
夏天萌聞言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一件小事罷了。”
只是沒想到的是她還是小看了夜如霜的瑪麗蘇光環(huán),破壞了30%居然也能這麼快的遇見男主。原文裡夜如霜可是在參加宮宴之後才遇見阿默的,阿默行刺威懾帝失敗逃到了異姓王府,關(guān)於爲什麼會逃到一個王府夏天萌只能認定是女主光環(huán)的作用。否則偌大的京城躲哪不好躲進一個王府後院?
現(xiàn)在一切劇情都提前了,比如原本應(yīng)該是在宮宴上刺殺威懾帝的阿默提前去行刺了。只是不知道宮宴上阿默是否會再次行動,不過想來應(yīng)該不會輕易放棄計劃。要知道現(xiàn)在的阿默還未脫離原本的組織,還要執(zhí)行任務(wù)。
而推翻整個帝夏王朝則是他們組織的目標。
現(xiàn)在的阿默還未告訴夜如霜他的身份,夜如霜也只以爲他是職業(yè)殺手……或許這是她可以突破的關(guān)口。
她在這個世界滯留了太久,任務(wù)進度太慢。甚至因爲她的任務(wù)是攻略男主,這個世界的男主有八個……她似乎也要全部攻略!
她沒有夜如霜的瑪麗蘇光環(huán),靠的只有現(xiàn)在擁有的得利。
她現(xiàn)在裝成失憶不過是爲了以後行動更加方便,既然這個世界存在夜如霜這個BUG,那麼她因爲失憶也變了就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了吧?她若是一直都是大家閨秀的樣子只怕攻略有限,比如南柒與那個魔教教主就不會動心。
他們想要的是特別。特別的女人,引起他們的興趣。
在她看得到的時候她盡全力去毀原劇情,而看不到的……就讓夜如霜先得到,再失去。
“三日後萬壽節(jié),想來會很熱鬧了?”夏天萌接過沉魚倒好的茶杯,溫熱的溫度從手心傳來,爲她冰涼的手掌帶來些許暖意。
落雁不明白爲什麼小姐剛纔看起來不像是心情愉悅的樣子,但是此刻見她問起自己感興趣的話題連忙接口:“是呢!歷年萬壽節(jié)都會有萬民宴!街道上全都是舞獅子耍雜耍!還會有鄰國來賀,京城裡能熱鬧好久呢!”
夏天萌聞言倒是想起了藍筱繁心心念唸的居時昭,原文裡夜如霜豔壓羣芳卻唯獨沒有得到他的青眼。他雖是覺得她特別,卻還是執(zhí)著於藍筱繁。
她失憶的時候和藍筱繁關(guān)係親近也明白她對居時昭的心意,而原文里居時昭卻是和藍筱繁虐/戀情深,雖是筆墨不多卻還是粗略表達了居時昭更看重權(quán)勢,選擇了與女皇成親,最終長達八年之久他才謀得皇位,立藍筱繁爲後。
雖說他是真心待筱繁,但是夏天萌還是覺得筱繁受了太多的委屈。原文裡她拋棄家族前往桑原去做居時昭一個沒有名分的侍妾,受盡女皇的欺辱。即使最後一朝爲後,只怕她心裡的愛意也已經(jīng)消磨了。
若說原文裡她是沒有選擇的一直陪伴居時昭,畢竟她未婚淫/奔爲人不齒,右丞相年邁只有這麼一個女兒,病故之後家族也衰敗了。她遠居桑原,沒有後臺,若不是有居時昭的心意只怕根本就活不下去!想來她後來的想法只有爲老父正名,否則怎麼會得坐後位之後立時要求公佈天下以正當初淫/奔之名?
現(xiàn)在她與自己是好友,她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她受委屈那麼多年?
至於居時昭……他總該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不是失去後還能再找回的。
尚在從桑原趕往帝夏的馬車上的居時昭還不知道因爲某人的插手,他開始走向了妻奴的道路一去不復(fù)返。
“攝政王,我們已經(jīng)到達京城邊郊,想來明日就可以進宮了!”騎著馬跟在馬車旁邊的侍衛(wèi)長低頭湊近車窗開口彙報,他們一路來走了有一個月了,雖不是風塵僕僕但總歸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情。
“嗯。”馬車裡傳來淡淡的應(yīng)聲,雖是隻有一個音節(jié)卻還是能讓聞?wù)咝捏@。
跪坐在馬車門簾處的青裙婢女微微擡眸看向坐在白色羊毛毯上悠然翻閱奏摺的男子,青絲束起,玉冠綰髮,面容俊朗甚至帶著威懾,劍眉微挑,一襲玄色金絲勾邊長袍,整個人都帶著狂放的氣息。
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宛若尊貴帝位的男子,掌控著整個桑原國的命脈,先皇病逝前立下遺詔奉其爲攝政王,在女皇未成親之前掌管一切朝事。先皇給了他那麼多的權(quán)利,讓他將整個朝堂變成他一個人的天下……女皇如今已然14,到了該議親的年紀,朝中不是沒有大臣膽大請女皇成婚,執(zhí)掌玉璽,等待他們的不過是第二日流放萬里罷了。
所有人都覺得他會奪走皇位,即使有那麼多的人不想,卻那麼畏懼。
“流蘇。”居時昭微微瞥了她一眼,又漫不經(jīng)心的收回視線。
流蘇驚回神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看的入了神,連忙低頭道:“藍小姐近幾日一直來往於大將軍府。”
居時昭濃密的眉毛微微皺起,似是不悅:“爲何?”這次因爲來的匆忙,暗衛(wèi)傳遞消息也十分麻煩,故而總是要好幾天才能得到消息。
流蘇低著頭不敢擡眼:“聽說是因爲九皇子狩獵受傷,身重奇毒只有藍小姐可以解開。”她也知道藍小姐藝術(shù)超羣,但是性格奇特,並不愛醫(yī)治旁人。
果不其然,居時昭也不悅的闔上書籍,往桌子上一放:“她竟不隱藏自己的醫(yī)術(shù)了?”當初他受傷時她還是想了很久才動手呢!怎麼這個九皇子一受傷她就肯出手了?女皇重病時也沒見她搭把手啊!
流蘇微微咬脣,被他的威壓驚的腿都忍不住發(fā)軟:“因…因爲夏小姐!九皇子是救夏小姐而受傷,藍小姐與他們一道踏青,便出了手!”
居時昭微微收斂怒氣,卻再也沒有看書的閒心了,只靠著車壁冷著臉閉目養(yǎng)神。即使知道她是因爲閨中好友才施以援手,但是就是覺得不痛快!上次他生辰她也連一封信都沒有!
難不成是因爲他也點頭說了心悅她就不重視自己了?
京城裡最是熱鬧的悅來酒樓此時臨近正午就已經(jīng)坐滿了客人,偌大的酒樓裡盡是客人的談笑與小二的吆喝聲。
三樓的包間裡坐著一個貌美的女子,身後站著兩個清秀俏麗的丫鬟,一個剝著果皮,另一個則沏茶。
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因爲拉著有一層薄紗,帶客人上來的小二看裡頭並不真切,他也明白那些大家千金自然不會拋頭露面,便哈腰笑道:“這位小姐,您等的客人來了。”
來者也帶著緯帽,一身淺藍色寬袖水裙,端的是姿態(tài)優(yōu)雅,聞言微微擺擺手,跟著來的婢女便從荷包裡掏出一塊銀裸子遞給他:“好酒好菜撿好的上,快去吧。”
那小二見一下子得到這麼多的賞錢,笑出花來:“哎!哎!小的這就去!勞您稍候!”說完便撒丫子“噔噔噔”跑了下去。
“喲,怎麼今兒個有空請我來這裡?”爲首的女子摘下頭上的緯帽,面容秀美,赫然正是藍筱繁。
夏天萌微微揚脣,看著她:“我現(xiàn)在什麼都不記得了,卻覺得你很熟悉,便下了帖子請你一聚。”
藍筱繁一愣,僵著將手中的緯帽遞給丫鬟的動作:“你說什麼?”是她聽錯了?什麼叫什麼都不記得了?
夏天萌微微頷首,對後面的沉魚落雁道:“你們?nèi)ジ舯诤蛑遗c藍小姐有事要談。”
沉魚落雁聞言屈膝行禮,便躬身退下了。藍筱繁見狀也擺擺手,跟著她來的婢女跟著一起出去了。整個包間裡瞬間只留下她們兩個人。
見藍筱繁伸手就要把脈,夏天萌也不動作,只笑著看著她。她想知道原文裡醫(yī)術(shù)高明的藍筱繁到底能不能查出不同來。之前是太醫(yī)來診,查不出什麼毛病,見她又直說什麼都不記得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他們自然會順著應(yīng)下去。
“嘖……”藍筱繁皺緊眉頭,盯著她看,“除了風寒,沒有腦部受傷的癥狀啊!”不是中毒,也不是傷了腦子,怎麼會突然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呢?
夏天萌聞言揚起脣角,笑:“因爲,我是有目的的失憶。”
今天兩章一起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