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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心湖喝了清毒丸便沉沉的睡了,青兒守在房內的一小榻上,唯恐她夜間有事。
原是青兒的臥房給了衆人歇腳。旦看屋內,只一人獨坐在窗邊,餘了其他人皆俯跪在他的腳下。
巧纖瞧他靜默了半晌不肯言語,知他心中難過,心疼的直掉眼淚,又一拜道:“王,小姐此番沒有識出王來,定是王的易容術太過精湛。”
倚在窗邊坐的那人回過頭來,這人已然卸下了面上的易容膏,不是禮又是何人!
他嘆息一聲,自嘲地笑道:“你當她真的沒有認出我來?呵呵,我只是改變了容貌,一舉一動的習慣並未刻意改變,以她的聰慧怎麼可能認不出我,不過是不願承認罷了。”
頓了一下,便又道:“我竟不知她如此厭我,本以爲她肯遣青兒助我又爲此設計了一把姓潘的,是對我念及了舊情的。現在看來,又是我自以爲是了。罷了,罷了,我們明天便離開。”
“王,”纖巧帶了些哭腔道:“還請王莫再要傷心,更請王深思奴而大人的提議。王,纖巧以爲是個石頭也能有捂熱的那麼一天,關鍵看王到底願不願意將石頭帶在身邊。”
第王禮的眼神忽明忽暗,再次靜默不語。
纖巧再言,“王乃做大事之人,應當機立斷。”
“也罷,我便順應一次自己的心。”第五禮沉聲道。
纖巧面色一喜道了聲:“領命。”
楚心湖睡了很長時間,一覺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的老高了。
她打量著四下,竟不是她熟悉的臥房,身下面搖搖晃晃的,想來是身處在馬車之內。
她微嘆口氣,疲憊地道:“我既已收下你送來的纖巧,你又何苦再爲難我!”
馬車外的第五禮聽見了裡頭的聲響,推門而入,瞧了瞧萎神軟在坐墊上的楚心湖苦笑著道:“不爲難你,我便要爲難我自己。我總是萬般的爲難自己,今次便自私一次,爲難爲難你。”
楚心湖悠悠瞧他一眼,再不言語。
第五禮舍了條近路選了條遠道,借道東黎再迂迴到北昌意。
一路行了好幾天,他皆將她服侍的頂好,顧忌她的身體並不敢行的太快,給上等的美食可口的飯菜,即便是在荒郊野嶺也會有一大桶熱水讓她泡腳抵禦寒意。
楚心湖出乎意料的平靜,那順從的模樣倒像是她願意跟他走,而並非是他強來。實際上,楚心湖只是在心裡算著時間,她知第五禮讓纖巧另帶了隊人馬混淆視聽。
但以全不知和潘清霂的頭腦又怎會不知!他們會追來的,只是早晚的事情。
她無聊的想過,待到潘清霂追來之時,自己到底是要跟他走,還是跟禮走呢?跟他走,心不願意。跟禮走,情不願意。想來想去的結論是都不情願,她便一咬牙,硬聲硬氣地自語道:“那便死了吧,死了便不會再有這麼多事。”
果不其然,又行了五天,全不知追來了,只是不見潘清霂的人影。他帶來了數十好手,將第五禮圍困在了荒郊的一個榆樹林裡。
全不知又陰又壞,一上來便使人將拉車的四頭好馬射斃,第五禮想要突圍奈何失了良駒恨的牙根兒癢癢。
只得棄了馬車,扶著楚心湖往林子深處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