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見唐老的神情，後背直冒冷汗。
他肯定發現了。現在怎麼辦？
“唐老，怎麼樣？”凌老夫人淡道。
“大夫人……”唐老的話沒有說完，就見凌國公夫人喊住了他。
“唐老，我有些難言的舊疾，可否單獨給你說？”
唐老淡道：“大夫人的舊疾我大概猜到了。你不用說。”
“我這舊疾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更不想讓老夫人擔心。”凌國公夫人淡道。
“大夫人的舊疾確實很麻煩，不過現在已經好了。大夫人不用擔心。”唐老對凌國公夫人說完，又對凌老夫人說道：“大夫人的情況有些複雜。以我看，她還需要靜養一個月看看。至於後面會不會有什麼問題，那就要看大夫人自己了。”
凌老夫人在後宅裡笑到最後，哪裡不懂這些彎彎道道？
“我年紀大了，不愛出門。你們的事情自己處理吧！逸兒媳婦……”凌老夫人喊住楚雨沁。“你送我出去吧！”
楚雨沁站起來，福身：“是。”
唐老淡道：“大夫人可以繼續用以前的藥方。我就不開方子了。就算我開了，你也不會吃，我可不想浪費自己的精力。就這樣吧！我也走了。”
趙嬤嬤連忙送唐老出去。
“唐老，辛苦您跑這一趟了。這是大夫人的心意。請你收下。”
唐老撇嘴，大大方方地收下荷包：“既然收了大夫人的東西，幫我告訴她一句話。她之前吃的藥太霸道了，這次傷了根本。我真是懷疑她以前找的大夫是不是跟她有仇，所以故意用這種方式毀她的身體。言盡於此，不相信就算了。”
趙嬤嬤聽了唐老的話，擔心不已。
送走唐老後，趙嬤嬤將剛纔的話轉告給了大夫人。
“不會的。他怎麼會害我？再去給我找個御醫，悄悄的，不要讓別人知道。我要弄清楚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明明說好了裝病，爲了裝得像樣點，所以才用真藥的。怎麼現在像是真的病了？”凌國公夫人擔心自己的身體，已經無暇顧及其他。
唐老從凌國公夫人的院子出去後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去了凌老夫人的院子。
“說吧，她是什麼情況？”
唐老找個地方坐下來，沒好氣地說道：“還能是什麼情況？那點小把戲，你們當年都玩膩了。那位朱姨娘，現在應該叫朱姨奶奶了。當年的朱姨奶奶不是也愛玩這種把戲嗎？不同的是人家朱姨奶奶有老國公寵著，她只有演戲來折騰小輩。”
“裝病裝成這樣？難不成她也學朱姨娘吃了藥？”凌老夫人說出來，見唐老點頭，冷笑數聲。“堂堂嫡妻正房，耍這種狐媚子才用的手段，真是掉價。”
“還有更麻煩的呢！你們府上這位大夫人可沒有人家朱姨娘聰明。那朱姨娘雖然吃了藥，但是那藥不是名醫查不出來啊！你們這位大夫人吃的藥可是比那位吃的霸道，這次是真的毀了身子了。她還一幅不知悔改的樣子。”
凌老夫人聽唐老說這話，淡淡地說道：“我這個兒媳婦本來就是小門小戶出身，能有什麼見識？原以爲做了這麼多年的國公夫人能有點長進，結果還不如一個小姑娘。她瞧不起人家商戶出身，可是我卻覺得這丫頭比她強多了。”
“你年紀大了，小輩的事情別跟著折騰。反正我看啊，你這個孫媳婦是個厲害的，頗有你年輕時候的風骨。”唐老摸著灰須。“不過嘛，人家有個疼人的夫君。”
砰！
凌老夫人拿起旁邊的茶杯砸過去。
“是不是欠收拾了？真想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啊？”
唐老摸了摸發疼的手臂，皺眉說 道：“一大把年紀了，火氣還這麼大。這些年吃齋唸佛都是假的吧？你莫不是在佛堂裡偷吃雞腿？”
老嬤嬤見兩人又要吵起來，連忙說道：“快別吵了。要是被外人聽見，可笑死了。”
“好了好了，我回去了。”唐老站起來。“要不是你們找我，我纔不來呢！我正在研究一個藥方，好不容易 有點眉目了。你們這樣打擾我，我一下子又忘了。”
“自己沒用，還怪得到我們頭上？”凌老夫人沒好氣地說道。
老嬤嬤送唐老出去。
“剛纔唐老是故意激怒老夫人吧？”老嬤嬤說道。
唐老摸著鬍子：“她整天這樣悶悶不樂，對她的身體沒有好處。本來就不是什麼溫柔賢惠的性子，何必裝出一幅菩薩樣來？我這是讓她把情緒發泄出來，這樣對身體好些。”
“多謝唐老。要不是你，我們老夫人的身體怕是早就垮了。”老嬤嬤行禮。
“行了行了，別跪了。那老東西有你陪著，也是她的福氣。”唐老說道：“不過你們那位世子夫人倒是有意思。我在給大夫人檢查身體的時候發現有人用按摩之術操控大夫人的情緒。在和大夫人身邊的那個奶嬤嬤說話時才知道世子夫人總是主動請纓給大夫人按摩。真是一個可怕又有趣的小姑娘。幸好你家老太婆當年沒有遇見這樣聰明的對手。要不然還有命給我發脾氣？”
“世子夫人竟有這樣的手段。我們都小瞧她了。”老嬤嬤語氣複雜。
“那張臉太無害了是不是？見過她的人，應該很難討厭她吧？畢竟是個美人嘛！”唐老笑了一下，很快又斂了笑容。“不過，你們這位國公夫人比她的手段狠多了。她的房間裡有薰香。那薰香對普通人沒有用，對女人卻是虧損之物。”
“薰香？莫不是……”老嬤嬤皺眉。
“沒錯。就是讓她無法生育的薰香。你們這位世子夫人好像還不知道。”
要不然也不會到現在也沒有任何防備了。
唐老走後，老嬤嬤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凌老夫人。
凌老夫人皺眉：“我不管他們怎麼玩。可是有關子嗣，絕對不容姑息。你去警告一下大夫人，就說是我說的。要是她再耍這種心機，那就永遠別想好了。”
老嬤嬤也知道大夫人觸碰到了老夫人的逆鱗。她馬上前往凌國公夫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