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十幾個男男女女的管事站得整整齊齊的，等著楚雨沁訓話。
楚雨沁在他們之中穿 梭著。
“你是負責什麼的？”她停在一箇中年婦人的面前問道。
中年婦人客客氣氣地說道：“奴婢是負責庫房的。”
楚雨沁點點頭，又問旁邊的男人：“你呢？”
男人答道：“奴才負責花草。”
楚雨沁又問了幾個人。
這裡的人各有負責的領域。比如 說廚房，各院子的管事，以及採買之類的。
朱雪遞了一個冊子給楚雨沁。
楚雨沁打開，說道：“接下來我點了名的都站出來。王成……”
“奴才在。”一個瘦個子***出來。
“你負責大房院子的所有事情，是大房的總管事。對吧？”楚雨沁看著他。
王成恭敬地說道：“是的。世子夫人。”
“你們大房有多少婢女，多少男僕？”楚雨沁坐在秋吟 搬來的凳子上。
王成想了想，答道：“二十五個婢女，十五個男僕。”
“看來你還算了解。歸隊吧！”楚雨沁又清點了其他 人。
每個人站出來回答她的一兩個問題。有的對答如流，有的結結巴巴。
經過這麼盤問，她對每個人的性格有所瞭解，對他們的管事能力也有所瞭解。
“回去後，每個人寫一份總結給我。比如說管理花草，一個月花費多少銀子在花草上，現在的花匠有多少人，他們的月俸又是多少。上個月花費了多少銀子等等等等。”
“世子夫人，要是我們不識字呢？這怎麼寫啊？”王成說道。
“你們做了管事，卻告訴 我不識字？平時國公夫人找你們問話，你們都是怎麼應付的？你們的賬本全是爛賬？”楚雨沁嗤笑：“既然不識字，那就退位讓賢，把位置留給既識字又有能力的人。在我看來，不管哪個部門的管事都應該懂得書寫。要不然怎麼做記錄？”
“是。”衆人應道。
“要是沒有別的事情，可以退下了。”楚雨沁說道。
“世子夫人。”廚房管事蔣嬤嬤上前兩步。“今天咱們廚房還沒有食材，您看……”
“今天沒有食材？意思是說，中午大家都 沒有飯吃了？”楚雨沁看著蔣嬤嬤。“那你告訴 我，爲什麼今天沒有食材？讓我幫你想想啊，你是不是想說我要接替管家權，所以購買食材需要我的印章？這樣說來，你們以前購買食材都是天天找國公夫人要印章了？”
“不是這個意思。主要是你今天第一天上任，我們不知道世子夫人會不會怪我們自作主張，所以想等你訓完話看看有沒有別的規矩。這不，食材就沒有買上。”
“食材不夠，那就把你和你的家人都砍成肉塊給我們吃了。怎麼樣？”楚雨沁淡淡地看著她。“府裡幾百號人總是要吃東西的。你管著廚房，連食材都供應不上，要你何用？”
蔣嬤嬤擦了擦冷 汗：“老奴知罪。老奴明天一定及時購買食材。”
“明天？今天怎麼處理？難道還讓我們陪你餓肚子嗎？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今天大家的食材必須供應上。如果你供應不上，那就等著我的懲治。我不看你們辦事的過程，只看最後的結果。結果令我不滿意了，你們就等著我的懲治。”
“是是，老奴想辦法 。”蔣嬤嬤懊惱。
早知道就不做這種蠢事了。
“對了，等會兒把採購單子給我看。如果價格不對勁，我就從你的月俸裡面扣。”
楚雨沁說完，揮手：“都退下吧！”
衆人離開。
趙嬤嬤在旁邊說道：“府裡的事情比較雜，難免會有蠢笨的做不好事情，讓世子夫人操心了。以後這種事情怕是還有很多。哎，咱們國公夫人操勞了十幾年，也是這麼過來的。”
“我明白 。趙嬤嬤跟著母親真是辛苦了。”楚雨沁說道：“聽說趙嬤嬤是母親的奶孃。這樣說來，趙嬤嬤也有自己的孩子 吧！怎麼沒有見過你的孩子 ？”
趙嬤嬤神色僵了僵：“我那孩子命 薄，就那樣沒了。”
“真是抱歉，我好像說了不該 說的話。趙嬤嬤節哀順便。”楚雨沁語帶愧疚。
“已經過去幾十年了，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已經習慣 了。”趙嬤嬤說道。
“母親那裡還要嬤嬤看顧。我剛接手府裡的事情，現在腦子亂得很。怕是沒有辦法 去照顧母親了。還請嬤嬤幫我說幾句好話，讓母親不要惱我。”楚雨沁說完，看向旁邊的秋吟 。
秋吟 將一個荷 包塞到趙嬤嬤的手裡：“嬤嬤，你是國公夫人身邊最說得上話的人。我們夫人年輕，有時候免不了衝動。嬤嬤可得幫我們夫人美言幾句。”
趙嬤嬤遲疑了一下，說道：“這怎麼使得？”
“哪裡使不得了？你也看見了，我們夫人和國公夫人總是起爭執。其實我們夫人就是太年輕，容易衝動。她的心裡是知道國公夫人是自己婆母，不該 得罪的。”
趙嬤嬤笑了笑：“世子夫人新婚嘛，剛做兒媳婦，不懂這些也正常。國公夫人不會放在心上的。”
“對啊！國公夫人大度。你看這次國公夫人還把管家權交給我們世子夫人。可見國公夫人的心裡是明白的。”秋吟 說道。
“世子夫人，要是沒有別的吩咐，老奴告退了。”趙嬤嬤說道。
“好啊！趙嬤嬤慢走。”楚雨沁微笑。
趙嬤嬤走後，秋吟 說道：“夫人，我們這樣拉攏趙嬤嬤有用嗎？”
“沒用啊！”楚雨沁說道：“現在只是埋下一個隱線，以後說不定有意外之喜呢？趙嬤嬤是國公夫人的奶孃，怎麼可能被我們三言兩語拉攏？更不可能隨便一點銀子就收買。”
“那不是浪費咱們的時間嗎？”秋吟 說道：“要是他把這件事情告訴 國公夫人，國公夫人怕是會說我們犯傻。”
“我就是要讓她說出來。”楚雨沁說 道：“現在這件事情還沒有什麼影響。以後嘛……”
秋吟不解。
楚雨沁拍拍她的肩膀：“好了，這些事情不用管。咱們去看那些假賬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