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你什麼意思,我家的側(cè)妃娘娘怎麼能歇在你家?”肖老大立刻不樂意了。
“哎呦,肖大哥,你家現(xiàn)在那房子,娘娘住的慣嗎?”張公子話音裡有些奚落,臉卻是笑嘻嘻的道:“再說了,這宅子原本是肖家的,合該娘娘住不是?”
“這不合禮數(shù),這樣鄉(xiāng)親們會笑話我的?!毙だ洗筮€有些猶豫。
“肖大哥,你給我個面子嘛!”張公子說著將蕭老大拉到一邊,悄悄塞了錠銀子到他手裡。
肖老大掂了掂銀子,少說也有二兩重,臉立刻露出一抹竊喜。
這一幕落在蕭芙眼裡,感覺自己像個貨物被人轉(zhuǎn)賣一樣,她當(dāng)即羞憤的咬緊了嘴脣。
“孩子她爹,娘娘住這住這吧,咱家,也沒地方住??!”於氏看見銀子,也登時眼前一亮,趕緊前拉住了肖老大。
肖老大一想,還真是,眼下他家裡剩三間宅子,擠了一家人,壓根勻不出住的地方。況且?guī)Щ厝コ俗?,還得添吃的,家裡正銀錢緊張,沒錢買??!眼下有了這銀子,不但能置辦點年貨,沒準(zhǔn)還能讓自己回賭桌再撈一筆。
反正妹子還是側(cè)妃娘娘,那以後有好處還是他的,再怎麼也落不到姓張的手裡去。
想到此,肖老大立刻換了一副笑瞇瞇的臉面,道:“妹子啊,家裡條件實在差,怕您和芙兒會受苦,今天先歇在張府,明天哥再來看你啊!”
“哥——你——”親眼看著自己親哥爲(wèi)了一錠銀子把自己撂下了。肖側(cè)妃的心拔涼拔涼的,氣的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張大,好好照顧我家側(cè)妃娘娘,這可是王府的娘娘,住這裡是你家?guī)纵呑有迊淼母猓 毙ご蠛兔妹么蜻^招呼後,又吹鬍子瞪眼的對張公子道。
“一定一定,肖大哥慢走!”張公子客客氣氣的,把肖家一家人送出了門去。
“怎麼娘娘和小姐沒出來呢?”外頭圍觀的百姓驚詫了。
“我家娘娘還是王府的娘娘,張大亂說話,爲(wèi)了賠罪,請娘娘在府住幾日。”肖老大拿了錢大搖大擺的往回走,隨口解釋了一句,什麼都不在乎了。
“什麼賠罪招待,分明是肖家太寒磣,娘娘住不下去吧!”
“肖家全是敗家子,當(dāng)初娘娘出錢給修的多好的宅子,硬是賭輸了白白便宜了張家,娘娘肯定是被氣壞了,才住在了張府?!?
“是是,要不娘娘駕臨這麼榮耀的事,哪能便宜張家呢……”老百姓進(jìn)不去張府,見沒熱鬧看了,竊竊私語著搖頭回家了。
此時張家宅院內(nèi),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蕭芙才站起來,主動向張公子行了一禮道:“張公子,多謝你了。”
哎喲呦,不愧是王府出來的美人兒,不但禮數(shù)週全,這說話的聲音也是嬌滴滴的,聽得人心都要醉了。
張公子恨不能立刻人財兩得,忍耐著裝作彬彬有禮的樣子假仁假義回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那肖家實在是不堪。側(cè)妃娘娘和三小姐要是去了,定會被弄一身腥臊,我實在是看不慣?!?
“我和母妃都沒想到舅舅會成了賭鬼,怕是要在張公子府叨擾兩日了?!?
“不妨事不妨事,能招待娘娘和小姐,是我張府的榮幸?!睆埞于s緊回道:“三小姐累了吧,方纔我已經(jīng)命丫鬟去收拾好了客房,您和娘娘隨時可以去休息?!?
“多謝!待我們?nèi)ド陨哉韮x容,再回來與公子詳談!”蕭芙是真累了,肖側(cè)妃則被肖老大氣的渾身沒力氣,母女兩都需要安靜的緩口氣。
張公子見狀,立刻識趣的命丫鬟將母女倆送進(jìn)了客房。
客房收拾的還算雅緻,裡面的器具雖然不鎮(zhèn)北王府,在這小鎮(zhèn)也算是難得的高檔和乾淨(jìng)了。更難得的是屋裡燒的是暖炕,聞不到一絲煙味,房間裡卻暖融融的。
兩人剛進(jìn)了房間,張公子命人送了一桌熱食進(jìn)去,菜肉點心羹湯齊備,十分豐盛。
母女兩人這兩天趕路都是急匆匆,吃的全是乾糧,如今又鬧騰了半天什麼都沒吃,這陡然見到好吃好喝的,當(dāng)即什麼不顧了,坐下來先吃了個飽。
等她們用好餐了,丫鬟們又魚貫而入,麻溜的收拾好桌子送香茶,隨後擡來浴桶熱水,連新衣服都拿了幾套來。
“這個姓張的倒是個乖巧的,他明知道我們母女已經(jīng)被趕出王府,還爲(wèi)我們?nèi)鲋e,又這樣招待我們,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肖側(cè)妃傷心了一會後,不得不省視起張公子的目的來。
蕭芙知道天不會掉餡餅,男人更不會無事羨殷勤的道理,可她別無選擇。她寧願在這裡和張公子周旋,也不要回肖老大家那個又髒又亂的狼窩。
“母妃,眼下咱們只能見招拆招,沒有別的路走了,還好我們還有錢,等年後去了京城,有好日子過了。”蕭芙去洗了澡換了衣衫,回頭坐在牀榻將自己的包袱打開,看著裡面的首飾一件件都還在,心裡多少安穩(wěn)些。
只要有銀錢傍身,再加她的聰明,她相信自己未來的日子一定不會差。
“是啊,娘真沒想到你舅舅竟然成了個賭鬼,把這麼好的宅子都輸給了別人,這要還是咱們肖家的宅子該多好?。≡蹅兡馨残脑谶@住著了?!?
肖側(cè)妃擡頭看看房屋四周,不禁悲從來。
“你可拉倒吧,母妃!算這兒什麼都好,我們也不能在這常駐,我是鎮(zhèn)北王的女兒,是千金貴女,怎麼可能一直住在這窮鄉(xiāng)僻壤。”
蕭芙早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道:“我一定要去京城找父王,只要父王還活著,算嫁不進(jìn)廣信侯府,我也能找門不錯的親事,畢竟朝廷可沒定父王的罪,也沒剝奪他的爵位,我還是王侯之女?!薄笨墒牵犝f你父王被幽禁在鎮(zhèn)北王府,現(xiàn)在京城那全是蕭乾的天下啊!咱們?nèi)チ?,怕是連鎮(zhèn)北王府的大門都進(jìn)不去?!靶?cè)妃最擔(dān)心這個。
“母妃,京城可不西北,不會人人都唯世子爺馬首是瞻,京城裡多的是看他不順眼的人。我好歹是他庶妹,不管承不承認(rèn),這血脈關(guān)係都是改變不了的。他敢爲(wèi)難我,有的是人藉機收拾他,他不敢不照應(yīng)我們!”蕭芙小算盤打的很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