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劭南明白辛長寧是在刻意爲難他,可誰叫他自己先做了錯事呢?
想著臨來時父親的再三叮囑和言明辛長寧背後人的厲害,叫他千萬不能再次得罪辛長寧……
他便想了想,強忍著接過了小倌手裡的酒碗:“道,次是齊某對不起姑娘,齊某這飲了這碗酒,給姑娘賠罪,還望姑娘大人大量,切莫再與齊某計較。 ”
說罷,他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約一個未婚女子在青樓見面,這麼打人家的臉,只喝一碗酒哪裡能夠?
見狀辛長寧微微擡起下巴,露出一個矜持的笑容,又道:“看齊公子喝的爽快,一定是海量,一碗哪裡夠啊!來,你們幾個,每人過去敬齊公子一碗。他可是寶石齊家的公子,是咱們大餘最有錢的公子哥之一,讓齊公子開心了,可是重重有賞哦!”
“啊,竟然是齊家的公子啊,那可不是一般的貴客!”
聞言一羣小倌們頓時兩眼放光的激動起來,立馬全都跑過去敬酒!
齊劭南知道辛長寧在拿他消氣呢,這酒拒絕不得,便強忍著一碗接一碗,一口氣喝了七八碗酒。
不愧是齊家子孫,倒是挺有韌勁!
齊劭南這麼肯低頭,倒是叫辛長寧對他刮目相看。
她覺得自己氣也出的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拍拍衣服道:“齊公子爽快,小女子甚是佩服,次是誤會,如今誤會已解,小女子也該回去了。對了,日後生意的事情,還請繼續找蘇公子談。我一個姑娘家,總得顧忌點閨譽,實在不方便見外男!”
說著她便施施然的出了房門。
都來了郎君館了,還叫了一屋子的男人相陪,這還叫不方便見外男?這還叫顧忌閨譽?
“這女人,實在是忒……”
齊劭男來之前並沒有吃飯,此番空腹被灌進七八碗冷酒,實在覺得腹難受!聽辛長寧這麼一說,頓時覺得心頭冒火,正想趁她已經走了罵一句,忽然看見辛長寧又折回來了。
“呃,嗝——辛姑娘,你,還有什麼事?”他只能生生把沒說完的的話又咽了下去,打了個響亮的酒嗝,捂著嘴問道。
“啊,不好意思!”辛長寧強壓住心底的笑意,裝作恍然想起某事的樣子道:“方纔忘了和你說了,我來這郎君館玩樂,還沒付錢呢,公子不會這麼小氣,和我一個姑娘家計較這點錢吧!”
“當然——不會!”齊劭南咬牙回了一句,握拳捏的掌心都疼了。
“那多謝了啊,告辭!”
辛長寧這才轉身離去。
她身後的蕭鈴則挑釁的衝齊劭南揮了揮拳頭,切了一聲道:“還想罵我家姑娘,活該你出錢!”
真是有其僕必有其主!
瞧著蕭鈴張牙舞爪的樣子,齊劭南氣的恨恨咬疼了自己的牙齒。
“哈哈,姑娘,好開心呀!這個姓齊的次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對咱,該這樣羞辱他纔對!”
出了郎君館的大門後,一想到齊劭南被那些男人圍的快要吐出來,最後卻還得自己掏錢的憋屈樣子,蕭鈴覺得心裡格外暢快,暢快的想要大笑。
可她隨後又擔憂起來:“哎呀,只是姑娘進了這個郎君館,到底對姑娘的名聲有損?!?
“有什麼損失的,頂著這張臉,誰認識我啊?”
辛長寧根本不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今日把齊劭男修理了一番,她也覺得挺開心的,帶著蕭鈴高高興興的回了幸福家。
走到了幸福家門口的時候,她忽然看見街對面有個熟悉的身影,躲在一株大樹後面,鬼鬼祟祟的看著幸福家。
“那不是管氏嗎?她躲那裡幹什麼?”瞧出對方居然是辛家的四媳婦管氏,辛長寧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大約是因爲辛長娥的事情嫉恨起姑娘了吧,姑娘別理會她,反正她除了躲那裡看,也攪不起什麼風浪!”
蕭鈴瞄了一眼,不以爲然的道。
“是啊,隨她看吧!一家子腦子裡全是漿糊,自己養廢了女兒還不知悔改,這種人簡直無藥可救!”
辛長寧搖搖頭,鄙夷了一句,懶得再看,下車進了幸福家。
她此刻臉畫著妝,官氏沒認出她來,但是認出了蕭鈴,頓時面色有些疑惑!
在此時,她背後忽然閃出兩個神色可疑的男子,其一個目光陰森的問她道:“怎麼樣,方纔進去的,是你那侄女辛長寧嗎?”
“不是,雖然車伕和丫鬟都對的,可這女人長的又老又醜,寧丫頭差遠了,估計是被接來買東西的貴客!”
管氏小聲的回道:“不過兩位爺,你們認識那丫鬟和車伕行,只要日後看見車裡坐個十四五歲的漂亮姑娘,保證是我侄女,她每次出門都坐那輛車,也一直帶著那個小丫鬟的”
“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那男子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小塊銀子,丟給了管氏。
“謝謝爺,多謝爺!”管氏接了銀子,立馬歡天喜地的跑了。
自從回到了京城,管氏的日子很不好過,辛老四在外頭有了女人,天天鬼混不回家。手裡的錢也快花完了,眼看要吃了頓沒下頓,管氏愁的要命。她一愁,想起了以前辛長娥還在國公府時候,三不五時塞點銀錢給她花,日子過的那個順心……
她一這麼想,痛恨起幸長寧來,經常有事沒事跑幸福家前面晃悠兩圈,吐幾口唾沫,恨不得幸福家立刻倒閉,辛長寧立刻到大黴。
當然,她原來在家賭咒發誓說要來燒紙的事是絕對不敢做的。
她晃悠了幾天後,突然被人盯了,兩個兇巴巴的男人將她帶到僻靜處,問她爲什麼老盯著這家鋪子?
管氏起先還以爲是鋪子裡的人派來打她的,當即被嚇了個半死,立刻嚷嚷著自己是辛長寧的四伯母。辛長寧可是這鋪子的掌櫃,叫他們絕對不能打她。
豈料那兩男人聽了,立刻歡喜起來,還說什麼得來全不費功夫的話。要管氏繼續在這裡盯著,要是辛長寧來了,趕緊告訴他們,有賞。
果然有賞呢!
拿著足有半兩重的一塊銀子,管氏喜滋滋的想到:“那兩個男人這樣費心來打聽,該不是要打劫寧丫頭吧!嘖嘖,誰叫她現在有錢卻不照應自家人,活該被人劫。最好把她所有的錢都劫走,那纔好呢!”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剛剛給她銀子的男人此刻目光陰沉毒辣,正惡狠狠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