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曜的身手哪裡是區(qū)區(qū)一個病體沉重的樊君昊能夠攔得住的?
不出兩分鐘,屋內的戰(zhàn)局就從對峙變成一方吊打另一方,薛神醫(yī)若不是中毒反應慢,只怕這會兒都已經(jīng)驚叫連連的跑過去幫忙了。
顧漪凝看著薛神醫(yī)擔憂的神色,那裡面明顯寫著恨不得殺了安景曜,可是她已經(jīng)摸向腰間的手頓了,而後轉頭看向顧漪凝,終於放棄扔銀針的念頭。
“安景曜,我們走!”兩個病入膏肓的人,她無意再和他們糾纏。
“姑娘,你別走。老婦真的可以治療你的眩暈,之前那些話並不是騙你的。求你再相信老婦一次,給老婦一個機會,老婦就算是死,也會救你的!”薛神醫(yī)聞言使盡全力快速攔在顧漪凝的面前,滿是皺紋猶如核桃皮的臉上,表露無遺的是她的認真。
顧漪凝和剛剛站起身,正在甩手的安景曜對視一眼,安景曜直接皺眉:“別相信她!這老太太從始至終就沒安過好心!我沒打殘她,是看在她已經(jīng)是個要死的人,你別以爲小爺我是好心,小爺只是不願意搭理你!”
顧漪凝瞥了還想繼續(xù)說什麼的薛神醫(yī)一眼,也覺得安景曜此話有道理,便是點頭與他肩並肩想離開。
樊君昊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見她們要走立刻上前一把將顧漪凝抱住,安景曜感覺到顧漪凝的腳步一停,回頭就看見這樣的一幕,那是氣得瞬間暴走,擡手就朝樊君昊打去。
可是無論安景曜的下手有多重,樊君昊都不肯鬆手,反倒是硬挺著對顧漪凝勸道:“媳婦,你不能走!姑姑說救你,就一定能救你。若是我死,你能放心看病,那我願意現(xiàn)在就被他打死。”
安景曜一聽這稱呼和他的以死明志,那是真恨不得直接殺了他,手上的力道自然也變得更重。
但是還不等他動手,顧漪凝卻是直接攔住了他。
“好,我讓她醫(yī)。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顧漪凝邊說邊自己擡手,將樊君昊抱著她腰肢的手指,一根根的掰開。
樊君昊有些懵懵的點點頭。
“我讓薛神醫(yī)治療我的頭暈,自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你以後都不要再糾纏我了!”這男人可以以死相逼,日後的麻煩程度可想而知,所以思來想去,她願意爲了甩掉這個麻煩,而冒險讓這個莫名其妙的薛神醫(yī)治病。
樊君昊聞言嘴巴動了動,寫著憂傷和自嘲的俊顏上下點了點,算是答應了她的要求。
薛神醫(yī)最開始的話確實沒有騙顧漪凝,哪怕是服用了世上只有一顆的六寧丸,這種化瘀的疼痛,以及讓魂魄貼合身體的不適,也幾乎快要將她折磨瘋。
好在她上輩子經(jīng)歷過太多,這些疼痛她還是能夠忍受的。
第二天一大早,顧漪凝大汗淋漓的下了牀,收拾妥當出了屋子,安景曜紅著眼睛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壓抑不住的心疼是那樣明顯。
“還好你沒事!還好你沒事!”他反反覆覆的呢喃著同樣的一句話,聲音沙啞的簡直就像他祈禱了一個晚上,性感中透著別樣的沙,瞬間就揉碎了她的心。
反手抱著他強壯的腰肢,將自己的小腦袋依靠在他寬闊的懷中,似乎只是這樣就可以消除她一夜的痛苦,忍不住輕喃道:“別怕!已經(jīng)過去了!我現(xiàn)在感覺很好,還想著去吃早飯呢!”
說起來,這還是顧漪凝第一次正經(jīng)對安景曜撒嬌。
就在安景曜驚訝之中,顧漪凝突然踮腳在他白皙光滑的右臉上親了一口,‘吧唧’一聲脆響更是讓安景曜回不過神來。
顧漪凝看到他目瞪口呆的傻樣,忍不住笑得猶如一隻偷到魚的小貓:“等姐哪天身體好,可就不止這樣淺嘗輒止了!所以你乖乖做好準備,別到時候也這副傻乎乎的樣子,很影響情趣的哦!”
“……”安景曜被她調戲的俊臉通紅,差點沒雙腿一軟坐到地上。
“哈哈哈!”顧漪凝更加得意了!揚起小巧的下巴,雙手掐腰仰天大笑。
笑夠了,顧漪凝牽起安景曜的大手,一邊感覺他手心裡的溫熱,一邊邁步朝外面走,剛剛出了內院的大門,就碰到另一個站的石化的人。
安景曜臉上立刻露出即將爆發(fā)驚雷的烏雲(yún),之前還被顧漪凝強拉著的手,也瞬間反握抓緊了顧漪凝的小手。
顧漪凝擡眼看向木在門外的樊君昊,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相比昨天和安景曜打了架,此刻他臉上的傷勢更爲嚴重,可見昨天晚上她在屋子裡翻來覆去,樊君昊也沒好受到哪裡去啊!
“樊君昊。”顧漪凝突然開口,打斷安景曜想拉著她快速離開的腳步,也瞬間讓樊君昊回了魂。
“媳……我在。”樊君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去,極不情願的看了又要打雷下雨的安景曜,弱弱的改了口。
“昨晚薛神醫(yī)給我治病的時候,我答應過她會救你們。五年之內,我會送來你要的東西,而這五年內,薛神醫(yī)會想辦法保住你們的性命。這是個一舉兩得,也是唯一的法子,我會說到做到,你可以放心了!”
這是薛神醫(yī)救她的要求,而這也是她相信薛神醫(yī)的原因,既然彼此命運相連,那也就只有互相救命這一條路了。
“是嗎?五年之內啊!你是要嫁給他嗎?”樊君昊的語調明顯變得生無可戀,再配上那慢悠悠的語速,怎麼聽怎麼讓人心疼。
顧漪凝被握緊的手被攥得有些疼,微微斜眼看向安景曜,明顯可以看到他的臉上也寫滿壓抑不住的緊張。
這使得顧漪凝原本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話,又變得瞬間迴轉改了心思。
不知不覺之間,她和安景曜的關係已經(jīng)從陌生變到熟悉,甚至不得不說,他已經(jīng)是她短時間內生命裡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他參與了她對抗仇人的戰(zhàn)爭,陪著她一起賺錢,爲她看病操碎了心。
他對她的情,她怎能不知道呢?
可是,這便是相守一輩子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