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溫柔,此時情深 20
)(二十)
夢溼潤了眼角,瞬間又冰冷掉。
我起來倒了杯熱水,讓水溫溫暖我的身體。瞇著惺忪的眼,我在正對著陽臺的地板上坐下,天空漸漸翻起了白肚皮,陽光是從對面的大樓的樓頂投射下來的,刺眼,但暖洋洋的。
我就這樣蜷著腿坐著,目光呆滯。
心裡還要回憶那個夢,如果繼續(xù)下去的話,我一定要問清楚段雲(yún),他說的那些話,是不是讓我放下恨,別再去恨杜南了呢?
可是,就算是問清楚了。
那也終究只是個夢而已,不是麼?
那個疼我寵我的段雲(yún),回不來了。
我就這麼渾渾噩噩地在被窩裡窩了一整天,陸銘打過幾個電話給我,我給摁了,他也讓服務(wù)員送了好幾趟吃的過來,我一口也沒動,不知怎麼的,我就是木了,我一直周~旋在回憶和現(xiàn)實當(dāng)中,我靜靜地反思著這半年這幾個月來所有纏繞著我的事,一切的開始,就是杜城他回來了。
我現(xiàn)在才明白,杜城回來,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麼。其實在水池邊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已經(jīng)失去理智,已經(jīng)瘋了!我是瘋了纔會進(jìn)了陸蔓的雜誌社,只爲(wèi)多看他幾眼;我是瘋了纔會丟了那麼好的宋瑜,只爲(wèi)找回放在杜城那好幾年的心;我是瘋了,纔會一次一次地利用陸銘去刺激杜城,我想要杜城一直留在我的身邊……
我錯了,我錯得好離譜。
我不該愛上杜城的,我的杜城,活在我的回憶裡就已經(jīng)足夠了……
“呵,愛……”我緊抓著被子,琢磨著這個生疏的字眼,我怎麼也沒想到,會把這麼“金貴”的字用在杜城的身上。我邊嘲笑著自己,邊下牀。
肚子“咕嚕咕嚕”地叫著,我轉(zhuǎn)眼看桌子上那些已經(jīng)冷掉的食物,提不起興趣,連忙換了衣服準(zhǔn)備下樓填飽肚子。
誰料剛開了門,陸銘就已經(jīng)站在門口了,他有些疲憊地說:“我的小祖宗,你總算是出門了啊。”
“怎麼?你該不會一直站在這吧?”
“沒呢,就一會兒,來,跟我走。上次說過,帶你出海玩,現(xiàn)在就去如何?”陸銘邊往電梯口走邊說,“傍晚的海別有一番風(fēng)味呢。”
他那麼興致勃勃的,壓根沒發(fā)現(xiàn)我就站在原地,沒跟上他的腳步,他按了電梯纔回過頭來,一臉的疑惑,又朝回走。
“怎麼了?”
“我……”我撇過眼說,“我不想去。”
“爲(wèi)什麼呢?是不是累了?”他摸摸我的額頭,“沒有哪兒不舒服吧?”
我搖了搖頭,低聲說:“我想回m城。”
他先是愣了,皺著眉頭佇立在那,接著也不問緣由,就說:“那好吧,我陪你回去,今晚的飛機還是明早?”
“不,我想一個人回去。”
聽了我的回答,他又木訥了,久久的沒出聲。
我抿抿脣,說:“陸銘,對不起,我這小丫頭片子纏了你那麼久,不過,以後不會了,我不再去做傻事了,我不會再拿你去氣任何人。我知道,那隻會傷了別人又傷了你,很多事,早就已經(jīng)註定好了,我怎麼也無法去改變……”
陸銘又是被我這麼意味深長文縐縐的話給驚著了,他深邃的眸子瞬間灰灰暗暗的,緩緩地說:“小念,在你眼裡,我只是個工具嗎?”
“不,當(dāng)然不是了!”我的頭越埋越低了,手心捏出了汗,“其實,我們能做朋友……”
“朋友?”陸銘的神情開始戲劇性地變換著,從震驚到落寞,從落寞轉(zhuǎn)爲(wèi)平靜,“好吧,你說朋友,那就是朋友……”他的臉?biāo)查g轉(zhuǎn)晴了,“那現(xiàn)在,我的好朋友,你這出了門,原本是要去哪兒呢?”
“我摁了……”
“呵呵。”陸銘苦澀地看著我笑,“走吧,吃飯去。”
“嗯。”我點頭之餘,電梯開了,出來的是陸蔓,她屁顛屁顛地向我們走來,站定在我們跟前就說:“我說呢,怎麼倆人電話都打不通,原來剛好是在一塊兒呢!”她繞著我們轉(zhuǎn)了一圈,“段念,你跟叔叔的事兒,我都跟你媽說了,我過來傳話,她說今晚約你們吃頓飯。”
“小蔓,其實……”陸銘欲解釋,陸蔓又立刻封住他的嘴,道:“你們快些過來,杜城還在樓下等著我們呢。”她像只小狐貍似的,一甩尾巴,一扭一扭地又回去了。
“小念,這……”陸銘轉(zhuǎn)臉看我。
“去!”我擡起臉說,“我們一塊兒去!”
“陸先生,你好,非常感謝你能接受我的邀請。”鄒芹一見到陸銘竟沒有破口大罵,而是禮貌地伸出手跟陸銘握手,這簡直讓我跌破了眼鏡,我原本以爲(wèi)她會當(dāng)衆(zhòng)給我難堪,看來,我對這位自我得要命的母親的瞭解好像還停留在記憶裡。
飯桌上,我和陸銘坐在鄒芹的旁邊,陸蔓挨著她叔叔,杜城自然是跟我離得最遠(yuǎn),沉默地坐在我的正對面。
“他呢?”我低聲問鄒芹,這樣的飯局怎能少了像他這樣自封的“當(dāng)家人”呢。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不了牀了,待會兒我們散了再回去看他……你這丫頭,明知道我在這,爲(wèi)什麼過來c市不跟我說一聲?”鄒芹把聲音壓得沉沉的,“我聽小蔓說,你和他還住一塊兒去了,是不是真的?”
“沒有的事兒。”鄒芹的聲調(diào)放的這麼低,陸銘竟還是聽到了,他站起來微笑著對鄒芹說:“我只是陪小念一起過來的,我對c市非常熟悉,所以這一趟,我是來做小念的導(dǎo)遊來了。”陸銘說罷,從桌子底下拎出一袋東西,遞給鄒芹,“這是我給小念媽媽的見面禮,今天太沖忙了,也沒時間準(zhǔn)備,也不知道小念的媽媽喜不喜歡……”
“這我不能收……”鄒芹擺手的時候,陸蔓說話了,“阿姨,您就收下吧,這是我叔叔的一點小意思,他對您女兒好,自然也要對您好呀。”
“小蔓!”一旁的杜城扯扯陸蔓的手,“人家叔叔不是說了麼,他跟念不是那麼回事……”杜城冷不丁看我一眼,“你就別跟著添亂了。”
沒有內(nèi)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