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安撫使府}
馮紹民自離開那廂房之後,便趕到了致遠軒的大門外,此刻,柔和的陽光打在他的臉,不知爲何這一縷縷陽光給馮紹民一種久違的自由之感,那一刻,馮紹民閉上了雙眼,雙手負於身後,靜靜的享受著陽光給他帶來的舒適。就那樣馮紹民站在那裡沉靜了一會,之後便睜開雙眼,伸了一個懶腰,爾後就走下臺階,接過徐成手中的繮繩和馬鞭子,一躍而上,爾後便快馬加鞭的趕往西南都指揮使府,不多時,馮紹民就趕到了那都指揮使的府門外,只見他勒緊繮繩,“籲”的叫喚了一聲,只見那馬兒乖乖的停在那府門外,那馮紹民剛要下馬,便看的有一個小廝慌慌張張的迎上前,打千著對坐在馬上的馮紹民說道:“奴才給安撫使請安?!?
馬背上的馮紹民見那個小廝給自己請安著,便一縱而下,把繮繩丟給了在一旁的徐成,一邊把玩著手中的馬鞭子,一邊悠悠的說道:“不必多禮,起身吧?!蹦枪蛟诘厣系男P聽得馮紹民那般說便起身,但還是依舊垂著雙手躬著身,馮紹民打量著眼前之人,只見其穿著一件褐色的長衫,腰間繫著一個布帶,馮紹民見他如此謙恭,微微嘆息著,不知道爲何別人對自己謙恭,反而心中會有一種不悅之感,但還是淡淡的對其說道:“你去稟報秦將軍,就說下官馮紹民前來拜會?!蹦切P始終沒有擡起自己的頭,依舊躬著身,恭敬的回答道:“回安撫使,秦將軍,見您遲遲未到,已然前往安撫使別館找您了?!?
馮紹民聽得他如此一說,知曉自己與秦沐褐岔開了,便轉身一個跨步走到了徐成的跟前,接過他手中的繮繩,牽過馬兒,匆匆一躍而上,用手中的馬鞭子拍打著馬背馳騁而去,那徐成則始終跟隨在馮紹民的身後,也一同跟著馮紹民離開了。
那一刻,馬蹄踏過在地上,頓時泛起了滾滾塵土,只留得那小廝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只見他站直了身體,站在那被泛起的塵土中,望著馮紹民兩人遠去的背影,用手揮了揮那塵土,嘴角微微上揚,用手撣了撣自己的衣衫,爾後,便轉身跨上臺階入府而去。此人原是內衛四品帶刀護衛蔡啓,他是皇帝刻意安排在秦沐褐身邊的,之前的任務是爲了監視秦沐褐,而如今,在馮紹民到益州城那一刻開始,他的任務便多了一個,那就是皇帝傳來密令,讓他在暗中監視著馮紹民的一舉一動。
那秦沐褐見馮紹民遲遲未到,便趕到安撫使別館來找尋他,到了府中才知曉馮紹民昨日一夜未歸,那一刻,秦沐褐的心中便有一絲疑惑,之後便跟隨著帶路之人到了馮紹民在別館之中的書房,當秦沐褐跨過門檻入內之時,只見窗下的書案上設著筆硯,而旁邊還磊著滿滿的書,盡顯出書卷之氣。只見秦沐褐走到那書案的邊上,隨手拿了一本馮紹民擺放的書籍,當他坐在一邊圓椅子上,看到封頁寫著《百戰奇略》,便微微一笑,捋了捋鬍子,竟然認真的觀看了起來,此刻,別館中的僕人爲秦沐褐端上了茶水,便退下了,只留得秦沐褐一人在那書房之中。
話分兩邊,那馮紹民主僕二人進過一段時候的馳騁已然趕到那安撫使別館的門前,只見他勒緊繮繩,“籲”的叫喚了一聲,只見那馬兒乖乖的停在那別館的門外的那對石獅子旁,只見他主僕二人一縱而下。那一刻,早已在別館門口守候的李侍衛,見馮紹民他們回來了,便急忙上前,接過了馮紹民手中的繮繩,開口回道:“爺,秦將軍來了,正在書房等你呢。”馮紹民一邊將身上的披風解下和馬鞭子扔給在身邊的徐成,一邊開口說道:“嗯,知道了。徐成讓他們把馬兒牽下去喂喂草料的,弄完後,就來書房吧”
“諾?!敝灰娔切斐梢贿厡⒛桥L搭在自己的手臂上,一邊從李侍衛的手中拿過了馮紹民那匹馬兒的繮繩,爾後便牽著兩匹馬兒,往後院走去。此時的馮紹民一手負於身後,一手撩起衣襬走上臺階,跨過門檻朝著書房走去,而那李侍衛則一直跟在馮紹民的身後,還一直嘀咕著說:“爺,那秦將軍來的時候臉色可不大好,尤其是聽到爺昨日一夜未歸的時候,整張臉都黑了下來,還有……”當李侍衛說到這裡時,馮紹民突然停了下來,害的那李侍衛一時沒有剎住,竟然撞上了去,搞得李侍衛有一些不好意思,還以爲馮紹民會怪罪自己,而此時的馮紹民卻什麼也沒有說,又繼續往前走著。
不多時,馮紹民二人便走到了書房門外,還未入內,便聽得那書房裡傳出秦沐褐讚歎的一聲好,這讓兩人有一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馮紹民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李侍衛,伸出手一揮示意他在門外等候,之後自己便硬著頭皮跨過門檻走入了書房之中,雙手抱拳,朝秦沐褐施禮道:“下官馮紹民見過秦老將軍,當將軍久候,紹民多有怠慢了?!鼻劂搴治⑽⒁恍?,並未有責怪之意,依舊拿著那本書目不轉睛的看著,還朝馮紹民朝了朝手,開口問道:“安撫使,這書上的註解可是你寫的?”
馮紹民看了一眼,恭敬地回答道:“此書上的註解卻是紹民所注,都是一些紙上談兵之論,讓老將軍見笑了?!蹦乔劂搴致牭民T紹民如此說,將書頁合起,握在手中,之後開懷一笑,悠悠的說道:“安撫使,謙虛了,你這書上的註解,字字珠璣,句句切中要害,之前我還一直擔憂你帶兵出征一事,哈哈……經過今個兒看你所寫的註解,一切都是老夫杞人憂天了。這樣吧,待這積雪融化之後,老夫便親自爲安撫使點兵點將,再親自爲你牽馬,送你出征。”
聽得秦沐褐如此說,馮紹民有一絲欣喜,看著眼前之人,開口說道:“老將軍如此會折煞紹民的,既然老將軍已然贊同紹民出兵,何不盡早發兵呢,兵書有云:兵貴神速。”說完此話,馮紹民見秦沐褐並未吱聲,便走到書案前找出了地圖,攤在桌子上,指著那條山路對秦沐褐說道:“還有,將軍請看,這山路狹小不宜騎兵通過,我想此次出征不論將軍還是兵士一律都步行,除了馱軍需所要的馬匹之外,我想就不再動用其他馬匹了?!?
“安撫使,你是想利用步兵來打這場仗嗎?”秦沐褐一邊聽著馮紹民的分析,一邊低著頭,看著那張地圖,突然開口問道。在一旁的馮紹民見秦沐褐問話,便回答道:“沒錯,雖然步兵的戰鬥力不及騎兵,但是對於地理環境來說,紹民認爲步兵比騎兵更合適。還有秦將軍,紹民還有一個提議,此去所有將士都只許帶四五日的乾糧和水,這樣做,一則告訴將士次戰役必須背水一戰,不成功便成仁;二則輕裝簡行可以加快行軍的速度,這樣一來就能配合在正面作戰的將軍打一個漂亮的合擊戰了,不知秦將軍以爲紹民這個提議如何?”
“哈哈……安撫使,真是後生可畏呀,之前提出繞道偷襲,現在又提出的建議,不僅大膽,還周密,看來安撫使是成竹於胸了,你所說的都很好,只不過……不是老夫潑你冷水,你想過沒有,此處地勢陡峭,再加上積雪覆蓋,老夫怕行軍不易呀?!?
馮紹民聽的秦沐褐的話語,眉頭深鎖,心有所思,坐在圓椅上,有一些泄氣的說道:“這……這個……老將軍提醒的對,是紹民思慮欠周全了?!鼻劂搴忠婑T紹民如此,便走到他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爾後說道:“安撫使,這戰場之事,我們萬不可馬虎,這可是牽涉的太多了,其實你說的都是可行的,但是前提條件是必須等到積雪融化,安撫使,你所說的一切待積雪融化之時,再做安排何如?”馮紹民聽秦沐褐那麼說,嘆了一口氣,抱拳朝著秦沐褐行禮道:“老將軍,真的還要等嗎,難道你真的忍心那一些百姓流離失所,無安身之所嗎?如果這期間再下雪,我們有該如何?將軍,軍中糧草日益稀少,我們已然等不起了”
秦沐褐聽得馮紹民的反駁之語,無奈的嘆息著,因爲馮紹民所說之言,句句都是實情,可是他有不願意馮紹民去冒險,沉思了一會後,只聽得秦沐褐開口說道:“安撫使,再等三日,可好。三日之後,老夫便派兵與你,讓你領兵出征,如何?”馮紹民見秦沐褐已然做出了讓步,自己的態度也就不再強硬了,點了點頭,說道:“那一切都依照將軍之意。”
之後,倆人有聊了一會,卻突然聽得秦沐褐問道:“不知安撫使可否將獻此地圖者引薦與老夫認識一下的?”馮紹民見其如此問,便微微一笑,開口說道:“下官那朋友本就是一個閒雲野鶴,無心結實官場中人,若不是出於朋友的道義,他也不會出手相助於我,恕下官無法引薦,還望老將軍見諒。”
“既然如此,那就太可惜了,好了,老夫還約陳將軍他們商議糧草一事,那就先告辭了?!闭f完便朝著書房門口走去,此刻,馮紹民緊跟其後,相送至別館門口,看著秦沐褐等人騎馬離開後,才走進別館,直徑走到了書房裡,此乃後話矣。
{京城郊外}
而另一邊天香在凌宇的協助下,躲過了城門士兵的盤查,順利的出了京城,當他們一行人剛到京郊外,就只見凌宇伸出手,示意大夥停下,自己則是下了馬,將繮繩交給了身邊的隨從,爾後開口說道:“你們幾個把這一些箱子運到別院去,記住把裡面的石頭扔了,不許留下任何痕跡,明白嗎?”
“諾?!绷栌钤捯魟偮?,便聽得那幾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道,而此刻的凌宇則是對另外的人說道:“你們幾個把馬車上的兵器隨身攜帶,一定要確保公主的周全,明白嗎?”
只見另一批人各自領取兵器,爾後抱拳,異口同聲的對凌宇說道:“屬下等誓死保護公主安全?!绷栌钜娝绱?,便從隨從的手裡接過繮繩,一躍而上,爾後說道:“出發。”
那一刻,坐在馬背上的天香好奇的問道:“你不是說要去送貨嗎,怎麼運的都是石頭呀?”凌宇用馬鞭子拍打了一下馬背,微微一笑,繼而開玩笑的說道:“我這是要送的貨物就是公主,爲了能把您早日送到駙馬爺的身邊,我才做了這樣的安排,再說了帶著貨物,多麻煩呀,如今這樣,我們就可以快馬加鞭趕往益州城了。”
“原來如此,如此甚好!”只見那天香說完此話,猛的拍打了幾下馬背,加速前進著,凌宇等人也只好奮力直追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