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龍虎笑著拎著韓傑明從卡車後面走出來，韓傑明目光呆滯，擒龍虎用槍指著韓傑明的頭笑著看我。

老大被抓，大鞋和小龍紛紛用槍指向擒龍虎的頭。

“放了狗哥。”擒龍虎笑著對我說。

“........”我沒說話，沒說放也沒說不放。好不容易抓住了瘋狗，我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放了他。如果放了他，我們都沒活路了。

“草你嗎，跟你說話呢，聽到沒？”擒龍虎兇狠的看著我問我，手上的槍加了幾分力氣。

韓傑明還沒從毒癮中緩過來，他看著我們傻笑，嘴裡不知道嘀咕著什麼。看著韓傑明的傻樣，我氣壞了。成也是韓傑明，敗也是韓傑明。抓住了瘋狗，我是真捨不得放人。但不是不放不行，如果我不放了瘋狗韓傑明就會死。韓傑明是我的盟友，我不能讓韓傑明死。

“我最後數三個數，三！”擒龍虎看我不放人，他開始給我施壓。

心中亂成一團，擒龍虎已經念出了二。

所有人都看著我，瘋狗和韓傑明二人的生死大權都在我手裡。兩個選擇，一，我殺了瘋狗，擒龍虎殺了韓傑明，我幹掉擒龍虎，我自己當老大。二、放了瘋狗，我們死。

“一！”擒龍虎喊出了最後一個數，手中扳機用力。礦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不吭聲。寧靜的夜，彷彿風都靜止了。如果有一根硬幣掉在地上，我們所有人都能聽見。

也許韓傑明說的是對的，我不適合當老大。我的心不夠狠，也不夠黑。鬆開瘋狗，我淡淡的對擒龍虎說，“你贏了。”

瘋狗瘋狂大笑，回手一拳就打在我的肚子上。我手中有槍，可我不敢還手。如果還手，韓傑明就會死。有人笑我傻，總是爲了一些不相干的人拼命。可能吧，我就是這麼傻。在我的心裡，總有一片柔軟的地方。那片柔軟，我稱它爲善良。

“拿滅火器炸我？我草你嗎的！”瘋狗用力一腳，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所有人都看我，多數眼神都帶著不屑。他們心裡，一定笑我傻比，有這麼好的機會自己當老大不爭取，非要救韓傑明。

一拳一腳打的我挺疼的，看著二哥，看著大豪傑，看著八哥。他們全身是血，我嘆口氣，“對不起。”

“哎，你就是這種人，死一隻小鳥都會哭一下午，沒什麼可對不起的。”二哥嘆著氣說我。說完，他扔掉了手中的片刀。噴子早就打沒子彈了，二哥手裡的片刀全是血，他的手上也全是血。

二哥丟掉刀後，八哥等人陸續丟掉手裡的武器。韓傑明的小弟也扔武器，我們敗了。爲了友情，我們情願當敗者。至於是殺了我們還是整殘我們，都由瘋狗做主。有點不甘心，但是我們不後悔。叫過兄弟，就永遠都是兄弟了。因爲這份義氣我們走到今天，因爲這份義氣，我們也走到了最後。

還有很多仇沒報呢，還有戴季，我很想她。還有很多女生，我還要給何小倩一個交代。如果殘了，誰會一輩子養著我？

想的多了，我手中的手槍也漸漸垂下。瘋狗笑著過來拿我的槍，我還有些不甘，不願意鬆手。

“草你嗎，拿來。”瘋狗對我說。

人羣中突然大亂，聽到驚叫聲。我和瘋狗全都朝聲音的源頭看去，看到驚人的一幕，我的眼睛頓時亮了。用力一拽胳膊，我一槍打穿了瘋狗的肩膀。巨大的貫穿力將瘋狗打的摔倒在地上，瘋狗惡狠狠的看我。

“哈哈，張明明，你真當我是傻比啊？”如同變魔術一般，韓傑明笑著拿著擒龍虎的槍，用槍指著擒龍虎的頭。同時，韓傑明還在擒龍虎身上搜出了一個小小的遙控器。看到遙控器，擒龍虎頓時絕望了。不光擒龍虎，還有瘋狗，他們全都絕望了。

“草，總算讓我把你騙出來了。”韓傑明咳嗽兩聲，吸吸鼻子。他開始流眼淚，這是毒癮發作的前兆。吸毒的人免疫力低下，咳嗽感冒是經常有的事。吸到最後，他們的免疫力會越來越低。生命的盡頭時，一個普通的小感冒都能奪去他們的生命。

看著我，韓傑明笑瞇瞇的對我說，“別緊張，我還能堅持。”韓傑明說完，指著擒龍虎的頭將他推到我身邊。用力一推，擒龍虎倒在瘋狗旁邊。

“狗哥。”擒龍虎痛苦的流出了眼淚。

“不怪你，咱們敗了。”瘋狗也是一臉的絕望。

韓傑明冷笑一聲，高高舉起手中的遙控器，“現在整個礦場都埋了炸藥，不想死的，都放下武器。”

衆人猶豫著看著韓傑明手中的遙控器，不明白怎麼回事。

遙控器上有六個按鈕，按了其中一個。轟隆一聲巨響，火光沖天。礦場大門處，飛沙走石。一股巨大的氣浪朝我們襲來，兩輛轎車被推的橫七豎八。很多人都被氣浪掀翻，我感覺一股巨大的熱浪撲面，我身子聞到了身上汗毛的焦味。腳下不穩，彷彿地震一般。扶著韓傑明，我勉強站住。韓傑明和平時不同，平時的他看著異常虛弱。現在的他，站的直直的。他個子不高不矮，此刻看起來顯得很高大。壞笑著看我們所有人，如同掌握我們生死大權的神一樣。

“都幾把放下武器，在不放，我把剩下五個按鈕都按了。”韓傑明壞笑，越笑聲音越大。他的笑聲像剛剛的爆炸聲一樣，直笑的我們腳下地動山搖。

已經見識過爆炸，我們所有人都相信了礦場埋滿了炸藥的事實。有膽小的混子最先扔掉手裡的刀，隨後，扔在地上的刀子越來越多。韓傑明徵服了在場所有的人，瘋狗的人，我們的人。他一個人，把我們所有的人都征服了。

“你不錯。”韓傑明笑著看我，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韓傑明沒事了，我一點都不高興。看著他的囂張樣，我捏緊手中的拳頭。他不相信我，他剛纔在試探我。

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已經猜的差不多了。這次攻打礦場，瘋狗知道我們有備而來。爲了給自己留個殺手鐗，擒龍虎給瘋狗出了個主意，擒龍虎說要在礦場埋滿炸藥。實在打不過了，他就引爆炸藥把我們都炸死。

出來混，不可能一直往前走的。打不過就逃，成熟的混子都懂得給自己留條後路。他們商量的時候我們已經打進來了，一直不見擒龍虎，擒龍虎當時正帶著人佈置雷管和炸藥。礦山開礦，最不缺的就是雷管和炸藥。對於他們這些礦山混子來說，做個遙控炸彈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我們對礦山不瞭解，所以我們一直沒想到瘋狗會來這一手。韓傑明有點像我表哥，他的玩世不恭跟我表哥很像。嘴上嘻嘻哈哈，心裡卻在想著別的問題。我們大戰的時候，他已經猜到瘋狗和擒龍虎會佈置後路。他狡猾，除了名的狡猾。曾經的許坤，都被韓傑明給玩了。他的低調和裝腔作勢，讓我們所有人都忽略了他機智狡猾的一面。

當擒龍虎露面的時候，礦場的局勢已經變了。就算真的抓住了瘋狗，只要擒龍虎一拿出遙控器我們還得放了瘋狗。將計就計，韓傑明扮豬吃老虎躲進車子裡。爲了讓擒龍虎不防備他，韓傑明故意假裝毒癮發作，在車子裡吸毒。我誤會他了，我以爲他是個癮君子，是個廢物。

連我都會誤會他，擒龍虎更是一樣。我抓住瘋狗的時候，擒龍虎用槍打壞了大卡車車門的鎖把韓傑明揪了出來。

我們知道韓傑明狡猾，我們卻忘了他很能打。沒有靠山，沒人罩著，能走到老大這一步，那是用拳頭和汗水拼出來的。韓傑明是老大，是黑山幾大勢力的老大。他的拳頭很硬，一直都很硬。即使擒龍虎用槍指著他，他也有把握奪過擒龍虎的槍。

看著壞笑的韓傑明，我心中大恨，“你他嗎試探我！？”

“嘿嘿，開個玩笑。”韓傑明笑著對我說。

我爲了韓傑明情願犧牲生命，他卻試探我。這種被兄弟不信任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韓傑明送了我一把六四式手槍當做見面禮，這把槍，我不要了。

重重將槍摔在地上，一把好槍就這麼被我摔的四分五裂的。指著韓傑明的鼻子，“你嗎比的，你真他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