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的那天，戴季哭的很傷心。戴季在我懷裡小聲哭了很久，她流著眼淚問我，“爲什麼小米會那麼對我？”

“因爲小米愛封濤。”我輕輕的摩挲著戴季的頭髮，心疼的把戴季緊緊攬在懷裡。不光是我傷心，戴季也同樣傷心，戴季覺得自己失去了一個好朋友。孤單的我們看著孤單的影子，我將懷裡的戴季摟的更緊了。

回到寢室，封濤跟我道歉。封濤對我說，“明明，你別聽小米胡言亂語。沒有雷哥幫著咱們，咱們也混不起來。”

“沒事，誰當老大都一樣，別因爲這點小事影響了咱們兄弟間的感情。小米是女生，又有點不懂事，她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她可是爲你懷過孩子呢。”我淡淡的拍著封濤的肩膀說。

“嗎個比的，要不是她爲了我打過胎，我真跟她黃了。”封濤惡狠狠的說。

“你要敢跟小米黃，我就跟你絕交！”我也生氣了，怒視著封濤。

“再說吧。”封濤沒好氣的點了一支菸。

當天晚上，我失眠了。封濤那邊輾轉反側，總在牀上亂動。他跟我一樣，也失眠了。他動了一會兒，點著一根菸。聽到有人咳嗽，他披著衣服走了出去。封濤愛小米，從頭到尾都愛小米。但是封濤更重義氣，兄弟和女人之間，他絕對選擇兄弟。小米這次爲封濤打胎遭了不少罪，封濤一直陪著小米，小米有多痛苦他知道。讓他選擇兄弟，他肯定難受的要死。

我知道封濤苦惱，但我沒出去陪封濤。我看著上鋪的牀板，流出了眼淚。也許我們之間深厚的兄弟之情，就要這麼完了。

那一夜封濤一直沒回來，沒人知道他在走廊裡抽了多少煙。快天亮的時候，我終於睡著了。醒來後，我眼睛乾乾的，心裡也空空的。那種感覺，有點像失戀。封濤洗過頭髮，他笑著看我，“一起吃飯去嗎？”

他笑的很勉強，眼睛裡全是血絲。

“不帶女人，就咱們倆。”封濤說著眼圈有點泛紅，他表情複雜的笑著看我。

“好啊。”我知道我的表情也很複雜。

洗頭的時候，看到了崔明雨。我和封濤的異常，連崔明雨都看出來了。崔明雨問我，“你倆打架了？”

“沒有啊？”封濤笑著說。

“感覺你倆好像要生離死別呢。”崔明雨說完摘掉眼鏡，接水洗頭。

我和封濤相視苦笑，想哭已經哭不出來了。

早飯是封濤請的，封濤堅持要請我。我給封濤買了飲料，不對他好點，以後可能沒機會了。

如此過了兩天，我和封濤的接觸逐漸少了。小米這兩天整天纏著封濤，封濤沒機會找我。戴季的寢室，她和小米也一直在冷戰。戴季受不了，換到了何小倩的寢室。她和小米的矛盾，何小倩她們寢室的都能感覺出來。大辮子覺得戴季可憐，沒找戴季的麻煩，對戴季挺好的。

因爲小米，封濤就連回寢室都沒法消停。兩個人捧著電話聊，封濤想跟我說會兒話都不行。封濤跟我說，“我聽到個好笑的笑話，一會兒講給你聽啊？”

“好啊。”我笑著看封濤。小米那邊好像抗議了，封濤又接著陪小米聊。我躺在牀上等著封濤的笑話，眼皮越來越沉。迷迷糊糊還聽到封濤和小米打電話，我終於睡著了。

小米不但排擠我和戴季，她還折磨封濤。小米愛封濤，實在太愛封濤了。她對封濤，已經癡迷到病態。因爲小米的變本加厲，封濤終於受不了了。那是一次半夜，我正在睡覺，突然聽到封濤大吼一聲，“滾你嗎比的，不幾把處了，墨跡你嗎個比啊。”

封濤有脾氣，他的脾氣還很大。自從他爲了我毀容後，他的脾氣一直很大。封濤忍了小米這麼久，終於受不了了。封濤受不了小米的原因不是小米黏著他，而是小米一直說我的壞話。

我被吵醒了，我問封濤怎麼了。封濤苦笑著說沒事，然後出去抽菸。想著封濤爲了我要和小米分手，我心裡不是滋味。不光封濤精神崩潰，我的精神也要崩潰了。我想和封濤好好談談，讓封濤別那麼對小米。

才走出寢室，我的手機響了。電話裡是戴季的哭聲，戴季哭著對我說，“小米自殺了。”

聽說小米自殺，我整個人愣住了，一股冷意從頭涼到腳，我趕緊去叫封濤。我們兩個用力敲著大門讓看宿舍的老頭給我們開大門，老頭跟封濤有仇，故意慢慢騰騰的不肯開門，封濤氣的直接跑到二樓廁所跳了出去。我狠狠瞪了老頭一眼，我也跑到二樓廁所跳了出去。

跳下去的時候給我摔的夠嗆，手都嗆破了。戴季、何小倩和大辮子一羣女生扶著哭泣的小米往外走，小米的手腕流了很多血。看到小米這樣，我們趕緊去的醫院。去醫院的路上，戴季撕開自己的衣服給小米包紮傷口。鮮血把布條染透了，我和封濤又撕我們的。

到醫院後，封濤陪著小米包紮傷口，戴季抱著我哭。戴季跟我說，“幸好有同學看到小米割腕告訴了我，要不然咱們可能再也見不到小米了。”

隨後何小倩和大辮子幾個女生也來了，她們都勸小米別想不開。小米嘴脣白白的，呆呆的不說話。封濤哭了，封濤哭著說，“你這是何苦呢？你死了你讓我怎麼活？”封濤說完，小米的眼淚也流了出來。

看著小米可憐的樣子，我在心裡做了一個決定。爲了小米和封濤，我必須那麼做。

晚上在醫院陪了小米一整夜，我和封濤在走廊抽了很多煙。十六歲的我們，老的像五十歲的人。感情很折磨人，能將人折磨的疲憊不堪。

第二天回學校，我和戴季累的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上午。中途有老師叫我倆，要罰我倆去後面站著。我擡起滿是血絲的雙眼瞪老師，老師想了想沒管我倆。

中午放學，我跟戴季說你先回去睡覺，我有點事要辦。戴季也是累了，她跟我說你小心點然後自己走了。我一個人走到足球場，看到飛龍他們在踢足球。飛龍和彪哥一樣，都是體育生。飛龍體育好，將來能上個好大學。足球場上的混子們看到我，有跟我打招呼的，有瞪我的。瞪我的是宋軍，他一直對我不滿。

飛龍跟那些混子擺擺手，說先不玩了，然後出來找我。

“你找我有事？”天很冷，飛龍卻是滿頭大汗。

“飛龍哥，我想加入你的幫派。”我認真的看著飛龍說。

“啊？”飛龍愣住了，他不明白我爲什麼會突然想通。

“真的，你們幫派還要我嗎？”我委屈的問飛龍。爲了封濤和小米不再吵架，爲了小米不再恨我，我決定離開封濤，離封濤遠遠的。

“哈哈，雙手歡迎！嗎的，你不來我學校的老大的位置給誰？”飛龍笑著看著我，興奮的搖晃著我的肩膀。

飛龍看出我心情不好，他想了想笑著對我說，“你看你那樣，加入我的幫派像要死似的。我給你一個名額，你可以帶一個跟你關係好的過來。你不是跟封濤關係好嗎？你可以帶他來。那小子也不錯，有情有義的。等我們這些高三和高四的畢業了，幫主和副幫主都給你們。”

“不用了，我一個人來就好了。”我笑著看飛龍。

“一個人？你怎麼了？”飛龍覺得我奇怪。因爲高興，飛龍的話特別多。那天中午，飛龍還特意請我和幫派裡的其他老大一起吃了頓飯，慶祝我重新回到幫派。崔明雨看我回來了，挺高興的。他笑著問我，“你終於想通了啊？”

我苦笑，心裡有多難受只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