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越俎代庖(文)
楊薇薇伸出一根漂亮纖長的手指指著他,因憤怒而輕輕顫著,“你……你……”
仔仔用憂鬱氣質(zhì)的黑溜溜的眼睛瞪著她,看著她一副狼狽的模樣,臉上盡是得逞的笑容。這叫先禮後兵,氣死你氣死你,梗死這個老妖婦,誰叫你把我關(guān)在這裡,不讓我見媽咪。
“大嬸,你可別打我,留下罪證給大叔看到可不好。”仔仔先發(fā)制人,揚著紅嘟嘟的小嘴脣,得意傲慢地說。
這一句,氣得楊薇薇更是有火無處發(fā),只僵直了身子望著這小子得瑟的模樣。
接著,仔仔瞟了一眼楊薇薇,黑漆漆的眸子裡掠過一道賊賊的光,沉著稚嫩的聲音,說,“大嬸,我向來是個說話算話的人。我說不會讓你跑第四次的,就真的不會讓你跑第四次的。”
然後,他挑了挑眉,有恃無恐地拿起蒸餃,塞進小嘴裡,津津有味地嚼了起來,吃得滿嘴是油,“嗯,味道不錯。還是蒸餃最好吃。”又挑出一個,要遞給楊薇薇,“大嬸你要不要嚐嚐看?”
楊薇薇更是氣得要炸毛,這小傢伙人小鬼大,心計重得很,擺明了就是存心整她,安然怎的生出個這麼個小妖孽來?
“你不要吃,我自己吃罷。”仔仔撅了撅小嘴,又把蒸餃放進嘴裡。
楊薇薇一轉(zhuǎn)身,走出房間,將門“碰”得甩上,鎖好。
仔仔微微蹙了蹙眉梢,心裡冷哼了一聲。
冬日裡,下午2點的陽光最是明媚金亮。
窗簾都被拉開束起,大片大片的陽光灑進屋子裡,把整個蒼白的病房照得通明生機。
肖遠睿身子微微坐起,潔白的被褥蓋至腰處,露出上半身藍白的病服,一張沐浴在陽光裡的俊臉略顯得蒼白。
安然靜靜坐在牀畔,隨著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門口處,在等待,等著那個人的到來。
沒一會兒,門被敲響。
肖遠睿知道是誰來了,眸光一斂,道,“進來。”
進門來的有兩人,一是浩南,二是李欣。
二人進來後,肖遠睿沒有開口說話,只用冷厲糾錯的目光定定地望著李欣。
李欣直覺這樣的氛圍很是古怪,握了握溼涼的手心,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最終,她開口問,“老闆,你找我什麼事?”
“你自己心裡清楚,還須我說麼?”肖遠睿淡淡的說道,狠戾的眼神裡有一抹說不出的糾結(jié)與失落。
李欣重重一震,久久說不出話來,忽而,她嘲諷一笑,走到寬大的白色沙發(fā)處,找一張合適的座位坐下來,鎮(zhèn)定地說道,“確實,我做了些不該做的事。或許,老闆你認爲,那算作是背叛,但我卻認爲不是,這麼多年來,我一直盼著你能更好、更強大。”既然,他都開口發(fā)難了,就證明他確實抓住了一些實質(zhì)性的把柄,她還能辯駁什麼?
肖遠睿眉頭越擰越深,要知道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將她與浩南當(dāng)做他的左臂右膀,他一直不願去懷疑她,一直願意相信她,然而就是這個一直相信著的人,把他當(dāng)傻瓜一樣玩弄戲耍著,勾結(jié)著外人來誆騙他。
安然瞥了瞥肖遠睿的神色,見他眉頭深鎖,一定很傷心罷,畢竟一直是他一直信任著的人。
肖遠睿喉結(jié)一動,聲音沉冷,說,“你作爲我的下屬,我愛的女人,我的兒子,你不替我保護著,你卻想方設(shè)法與外人勾結(jié)著來傷他們?不算作背叛麼?那你認爲究竟怎樣纔算作背叛呢?李欣?”
李欣卻淡淡呼出一口氣,微微笑著說,“是啊!他們都是你至親至愛的人呢!我根本就不算什麼,不是麼?儘管我無怨無悔地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也及不過安然的一根頭髮,不是麼?”
肖遠睿一滯,眸裡的光愈見灰暗失落,緊緊抿著脣,不做聲。她怎會這樣想他,畢竟他們之間除了是上司、下屬的關(guān)係,他也將她像朋友一樣來待見,不是麼?
浩南冷著臉,實在是看不慣她,沉著聲說道,“李欣,捫心自問,你和我難道就不是阿睿至親的人嗎?這麼多年來,阿睿是怎麼待我們的?難道你就不知?只是你肖想了不該肖想的東西,你逾越了身份界限,你不甘心當(dāng)阿睿的秘書,而更多地妄想著當(dāng)他的夫人。明明是你自己貪心,又何必遷怪阿睿呢?”
“是啊,你可以說我貪心。可是你也得看看,他身邊時一些什麼樣的女人。沈小姐傲慢蠻橫,這樣的女人怎配得上老闆?再看安心,那一個表面柔弱卻蛇蠍心腸的女人,又怎可以待在老闆身邊?安然麼,更不用說,不乾不淨(jìng)的一個骯髒女人,和許局長、肖大少、葉四少都有著不清不楚的關(guān)係,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入了老闆的眼,居然也能成爲老闆的妻子。然而我也是一個女人,任我身手再好,心有多堅強,我不過是個女人,也渴望得到心愛的男人的青睞。”她頓了一頓,又微微紅著眼,看向浩南,“浩南,你也一直等遠琪長大,你該明白我這種苦守癡等,又不敢言的痛苦。你說,叫我情何以堪?”
浩南微微一僵,他們二人共事已久,她能洞悉得出來他對遠琪的感情,也不奇怪。
肖遠睿也是一怔,驚疑地看向浩南,何時這木頭人也有喜歡的人
,竟還是他的妹妹?
安然倒是沒多少驚訝,浩南對遠琪的心思,她多少能看出些來的。
浩南有些尷尬,嚴厲而認真說,“是,我等遠琪,也喜歡遠琪,可是我不會做讓她傷心的事,不是嗎?而你呢,都做了些什麼呢?憑著你的一廂情願的想法,做了那麼多錯事,還在這裡狡辯,找著藉口。阿睿喜歡誰、愛誰、願意跟誰在一起,都是他個人的權(quán)力,你僅憑著自己的私|欲,做了這麼多傷害安然的事,還以爲自己很偉大,很公證?”
李欣微微一怔,竟無言以對。
安然緩緩站起身,走到李欣身邊,口氣堅硬而犀利,“李秘書,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
“哪一句話?”李欣問。
“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