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渾身一震,心裡的那根緊繃的弦頓時斷了,她已大約能猜出一二分什麼了,可她仍舊倔犟地不肯哭出來,只雙手緊緊捏握著掌心,死死擰著眉,咬著脣,盯著浩南手裡的那塊蛋糕。
肖遠睿一把摟住安然微微抖擻的肩頭,抓了抓她的肩膀,給她以男人的熱度和力量,如墨般的眸裡猛的一厲,冷銳一聲,“浩南,繼續(xù)說。”
浩南知道此刻他們二人心情是多麼糟糕,捏了捏拳,又說,“我們在舉行婚禮的草坪上,找到正在吃蛋糕的妞妞。”又蹲下身子,跟妞妞說,“妞妞,你把剛剛告訴陸叔叔的話,再跟你爹地說一遍。”
妞妞疑惑地瞪著大眼,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舔了舔脣邊的奶油,稚聲嗲氣說,“仔仔說,安媽咪一早上都沒吃過東西,就切了一塊蛋糕,說要拿上來給安媽咪吃。喏……就是陸叔叔手裡的這塊嘍。”
安然心裡一咯噔,苦暖交融,那孩子總是這樣默默關(guān)心她。
以前總是吵著要出去玩,逛公園、看各種表演,其實她知道,他是怕她工作太累,連放鬆的時間都沒有。
她沒太多時間陪他,他自己只能和阿四玩。有一次她加班,很晚回家,他竟還沒睡,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一見她回來,就咚咚咚去衛(wèi)生間,用他的小腳盆打了滿滿一盆水,吃力地端到她身邊,央著她脫襪子,說要給她洗腳。那時她笑問,“你小子哪裡學的討好人的招數(shù)?是不是又要我陪你去哪個地方玩?”
他卻抽了抽嘴角,乾笑了幾聲,將她的一隻腳放進溫水裡,邊仔細搓洗著,邊沉聲說,“媽咪,你真膚淺。我對你好,又不是要跟你換什麼東西。今天是母親節(jié),你忘了吧?”
他又微微皺眉,揚起小臉,看向她,格外認真說,“我跟電視裡現(xiàn)學現(xiàn)賣的,媽咪,節(jié)日快樂,您辛苦了。”
那一霎那,她就哭了。淚流滿面地,捧著他的小臉直親,心裡想,有你這句,媽咪再辛苦也值。
可是,因爲她的疏忽,他丟了,會不會永遠也看不見她的仔仔了?
浩南看著安然神情呆滯的模樣,心裡也難受,又繼續(xù)說,“我們在草坪通往這裡的石子路旁,發(fā)現(xiàn)了這塊蛋糕。”
肖遠睿拳頭猛的一攥,心想,一定是有人想破壞他們的婚禮,所以才綁架了仔仔,如果是這樣還好,就怕是他以前的仇敵,恐怕仔仔就有危險了。
安然耳朵裡嗡嗡的疼,不太聽得請浩南說什麼,只輕輕掙脫肖遠睿,緩緩站起來,不哭不笑,靜靜地伸出手,拿過浩南手上那塊,黏著塵草的蛋糕。
肖遠睿從背後看著安然這樣子,心裡疼的有些喘不過氣,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安然的肩。
又沉聲命令浩南他們立即打電話通知警方,再派人保護好仔仔失蹤的那個現(xiàn)場,並封鎖住今天的婚禮現(xiàn)場,等警方來了再將裡面的人一個個排查。
“那婚禮還舉行嗎?”浩南皺了皺眉,問道。
肖遠睿揪眉看向浩南,眸裡燃起點點怒火。
這時,浩南的頭上一痛,卻是肖遠琪氣憤地拍了他的頭,聽得她怒氣道,“豬頭,現(xiàn)在小侄子都失蹤了,還辦什麼婚禮?趕緊去辦你該做的事。”
浩南瞥了瞥肖遠琪,又深了一臉阿睿他們,然後默默轉(zhuǎn)身,快步離開。
肖遠琪小心翼翼踱步到有些失神的安然面前,勸慰道,“二嫂,你別太擔心,小侄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出事的。”
安然擡起輕紅的眸,望了望肖遠琪,聲音微啞卻平靜的嚇人,“嗯,仔仔那麼機靈,他會沒事的。”
又看向肖遠睿,問,“阿緣,你猜會是誰做的?”
“暫時沒法確定是誰,有多人都有嫌疑。只能等警方來了,用他們先進的儀器,做進一步偵查。”肖遠睿眉心掠過重重的憂慮,現(xiàn)在能做的唯有是等待。
他輕輕撫了撫她蒼白了的面頰,心想,若是跟安然相依爲命了四年的仔仔真出了事,任她再堅強,再鎮(zhèn)定,也會一下子崩潰掉罷。
他牙齒緊緊咬著,這個綁匪究竟是誰?究竟是衝著他來的,還是衝著安然來的?若是仔仔少了一根毛髮,他定要她死無葬身之地。
“遠琪,你好好陪著你二嫂,我得下去跟賓客們說明一些情況。”肖遠睿說罷,立即出去。
肖遠琪贏了一聲,又不敢多說什麼,怕說多錯多,反傷了這位二嫂的心,只靜心坐在一旁陪著安然。
科安然哪裡有心思坐著,直挺挺站在窗邊,捧著仔仔留下的蛋糕,眼睛睜得大大的,望向窗外。
外面甜蜜輕快的音樂不知何時已停了,儘管天空晴朗,雲(yún)淡風輕,可是卻像是被滿天的烏雲(yún)壓在心頭,這種沉痛壓抑,快要把她逼瘋。
然而,她什麼都不能爲仔仔做,只能等,一等警方來,二等綁匪傳來訊息。
警笛聲突然響起來,安然一喜,看向肖遠琪,道,“警察來了。”
安然和肖遠琪一道下樓去。
幾輛警車停在了外面,十幾個警察匆匆而來。
三兩名警察立即用黃條子封鎖了仔仔被擄走的地方,然後讓證物科的警員進去,對鞋印、毛髮等進行取證。A市一衆(zhòng)有頭有臉的人,都羣聚在一起,站在黃帶子之外,紛紛討論著這樁案子。
肖立誠氣怒痛心地直咳嗽,讓來的那個隊長,一定要查出他孫子的下落。
安啓東走到安然身邊,說了幾句暖心話。
沒有看見安心母女,估摸上上次被她揍怕了,不敢再露臉。
再一掃而去,卻見肖遠銘似笑非笑看著她,讓人心裡發(fā)寒,楊薇薇則挽著肖遠銘的手臂,目光淡柔,面容溫婉,那樣的臉面就像一張美善畫皮貼在她臉上,教人摸不透。
如今升爲公安局局長的許文霖,清雋的眉微微蹙起,好似在擔心她,而在安然眼裡卻是虛僞的很。
由於前面有些擠,沈一蕊怕擠到懷裡的妞妞,所以在人羣之外,整張臉繃著,緊緊盯著這裡。
但是,但是,葉天梵說好來的,卻不在,跟童三三一樣,無故缺了席。
這時又有一個身影擠到羣衆(zhòng)裡,有些納悶地張望著,此人卻是李欣。安然眉一收,爲何她此刻纔到?
眼前的幾人中,任何一個或多或少都與她有仇怨,所以每一個都有可能綁走仔仔。
安然不敢放鬆,緊緊蹙著眉頭,淡定地一一打量過他們,揣摩著他們的表情,可這些人一個個都是人精,任她多有頭腦,也猜不出他們的心思。
證物科的警員收集好的證據(jù)裝在透明證據(jù)袋內(nèi),其中一警員向隊長報告,“這條石子路上,腳印繁多交疊,毛髮雜屑各類,恐怕找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唯一可能有用的,就是這方從這旁邊草地裡找到的白手帕,上面有哥羅芳(俗名氯仿)的殘留物,很可能是綁匪用它來制服失蹤的小孩的,然後將孩子抱走的,所以從現(xiàn)場來看,沒有發(fā)生過掙扎的痕跡,同時也證明那孩子至少在被綁架時是沒有出現(xiàn)生命危險。這些證物我們還要送回政務科進一步化驗,希望能得到更多線索。”
安然時刻保持著冷靜的頭腦,逐字逐句地聽著警察的話,還好、還好仔仔現(xiàn)在還沒事,不過這只是暫時的,不知那個綁匪下一步意圖是什麼。現(xiàn)在唯有儘快找出那個綁架他的人,才能讓仔仔徹底脫離危險。
同時,幾個警員在對一些賓客和浩南他們做口供。
根據(jù)幾個目擊證人的證詞,一致見過一個與手機照片裡的一模一樣的小男孩,曾在婚宴那裡拿了一小份蛋糕離開,之後就再也沒見過。
同妞妞的話是一樣的,也就是說仔仔真的是拿著蛋糕往別墅裡來的這段時間,發(fā)生了意外。
接著,警方開始盤查婚宴名單,看看有誰來了,又在這段時間內(nèi)突然離了場?那就很可能是犯罪嫌疑人。
ps:大家一起來猜猜,是誰綁架的仔仔?預測下後文的劇情發(fā)展?
不知大家是否喜歡看這類帶著懸疑的現(xiàn)代言情故事?總之云云真的是絞盡了腦汁,每一步,每一點,每個人,都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仔細揣摩後認真用心在寫。
真的很希望得到你們的認可,希望能給大家?guī)硪粋€不同的文字盛宴。羞澀去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