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歸來
坐在休息室內，一身新娘妝扮的羅淑賢正在化妝，旁邊是張笑冉在幫她拉裙襬。
“不就是結個婚，有必要那麼騷包的在你的裙襬上鑲鑽石嗎？”
“大姐，這是結婚啊，人生就一次，不奢侈一回怎麼行呢！”羅淑賢瞇著眼睛照鏡子，“哎，那個美女，你確定這個顏色今天合適嗎？我這是結婚，你確定這眼影要用紅色的？”
“這個是底色，一會還要再上別的顏色的！”
化妝師給了羅淑賢一個安心的眼神。
羅淑賢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怎麼都感覺是像是眼睛流血的妖怪啊，心裡嘆口氣，想起件事，嘴角又揚起壞笑。
“哎，笑冉啊，你說我們都結婚了，你什麼時候結啊？你媽都拉你去相親了，倒是有沒有看上誰啊？不會還在等何默然吧？”看到化妝師最後的成效，羅淑賢扶了扶髮髻，不錯，這眼影還行，“你說要是何默然不會再回來了怎麼辦？”
“不，她會回來的！”
弄好羅淑賢裙襬的張笑冉起身，臉上是滿滿的堅定。
廬山大酒店門口正熱鬧非凡的舉行著盛大的婚禮。
門口的男子，休閒的西裝，面容俊秀，挺拔修長，嘴角噙著醉人的淺笑，此時正拿著張請帖走了進去，正是三年不見蹤影的何默然。
已進入宴會廳，何默然一眼就捕捉到了心心念唸的那抹倩影。
自己最後一次見到張笑冉，已經3年零2天前了，那是自己準備去美國前見到的笑冉，她臉上蒼白的小臉幾乎和白牀單融合在了一起，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而，自己的心裡卻是滿滿的自責和不捨，三年了，沒有一天不想著她，終於回來了。
他打量不遠處作爲伴娘的張笑冉，烏黑直順的長髮，摘掉了眼鏡，露出那清秀典雅的容貌，淡雅的天藍色裙子包裹著玲瓏有致的身材，露出來的肌膚白皙剔透，原來和自親梅竹馬的小姑娘也長大了。
看著她身邊作爲男方的伴郎正殷勤的和她聊天，惹得她言笑晏晏，何默然的眼眸一暗，正打算舉步往前，奈何燈光一暗，婚禮開始了，他也只能暫時落座。
門德爾鬆的婚禮進行曲適時地響起，羅淑賢一身華麗的新娘裝甜蜜的挽著新郎往臺中央走，接受著大家的祝福。
走到舞臺的中央，照例的父母家長寒暄後，羅淑賢搶過了話筒。
“各位來賓，”穿著婚紗的羅淑賢甜蜜的握著話筒對，“今天我結婚，我真的很開心，但是呢，還有一件事，讓我放心不下，就是我的閨蜜，今晚美麗的伴娘張笑冉至今還是單身。”
“在此，我想爲她徵婚，希望在場的年輕有爲男士們千萬不要放過她，她溫柔大方，善良賢惠，還燒得一手好菜，可謂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新新獨立女生！她可能就是你的另一半哦！”
羅淑賢拉著笑冉走到人羣中，將手中的捧花交給了她。
“這是我的捧花，我希望她也能早日託單，和我一樣進入甜蜜的婚姻殿堂，有一個懂自己疼自己的老公！”羅淑賢靠著自家的老公，笑得一臉甜蜜，完全忽視張笑冉臉上的尷尬，眼睛往舞臺下滴溜溜的一掃，何默然，我看你還沉不沉得住氣，誰叫你居然敢拋棄我家笑冉三年，哼！
臺下的何默然的聽得眉頭微蹙，拳頭緊握著，可一聽到笑冉單身的消息，眼眸裡不禁泛起笑意。
張笑冉只能用呵呵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了，其實自己的身邊不乏優秀的男士。他們都很優秀，套用一句惡俗的話，“你很好，非常好，只是不是我想要的那個人。”
雖然何默然這一走就是三年，甚至連一點消息都沒有給自己，以至於每一天起來，都覺得自己在做一個遙遙無期的夢，可是結果太美好，就是捨不得放棄。
燈光再一次亮起來，是司儀正在組織活動，周圍的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了，因爲在場的多是年輕人，大家或是站著或是坐著的打鬧著。
張笑冉正坐在會場的最角落的地方休息，揉揉自己的太陽穴，想到一會得一桌一桌的敬酒，自己的頭都大了。
“笑冉，”熟悉到幾乎鐫刻到骨子裡的聲音在自己的身後響起，張笑冉的笑容僵住了，手微微顫抖著，眼角微微溼潤，眨了眨眼，調整了下呼吸，緩緩的回過頭，“默然，你回來了。”
回過頭，看見一身得體的休閒西裝的何默然，正在那裡淺淺的笑著。
“對啊，怎麼？不歡迎我啊？我的卡農。”
何默然走上前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張笑冉告誡自己今天是羅淑賢的婚禮，自己作爲伴娘絕對不能哭，可是當何默然走近時，清冽的氣息若有似無的縈繞在自己的身邊時，張笑冉還是很沒有出息的哭了。
“卡你妹，說，”張笑冉撲向何默然，伸手捶著何默然堅硬的胸膛，流著眼淚卻笑著說，“你怎麼不聯繫我，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啊，嗚嗚嗚……”
何默然蹙著眉揩去張笑冉的眼淚，輕輕將她擁入懷中。
“對不起！讓你等久了！”
張笑冉看看周圍，害怕被周圍的人看出異樣來，拉著何默然到了酒店樓下的樹叢中坐著，若有若無的光線灑在兩人的臉上，帶著絲絲曖昧。
“你說，爲什麼都不聯繫我？”
張笑冉瞪大了眼怒視何默然，何默然擁住張笑冉，將頭埋在她馨香的頸間，語氣中帶著歉意，“對不起，是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會了！”
張笑冉推開何默然，相當不滿，“你還敢下次？還有啊，你爲什麼不聯繫我啊？”
何默然掐掐她因爲生氣而胖嘟嘟的臉頰，“因爲我害怕一旦和你聯繫就會忍不住想回國見你！忍著不見你真的好難啊！笑冉，我也想你！”
“吧唧。”
恩，理由勉強可以，但是還是要證明一下何默然的所有權歸屬問題。她捧起何默然的臉頰，不客氣的親上去，得意揚揚的指著他，“告訴你，現在你被我親了，所以你只能是我的了，下次你要是敢看其他女生，我就把你的眼睛挖了！”
張笑冉揚了揚白皙的手，做出了雞爪的模樣。
何默然忍笑，做了三年來最懷念的動作，揉揉張笑冉的腦袋。
“就這樣？這樣也能叫你的？”
“對啊，”張笑冉理直氣壯，“你看啊，市場上的豬都是被蓋上一個章，保證來源可靠，安全健康，現在我已經把你蓋章了，你就是我的人了。”
“笑冉，蓋章不是這樣蓋的。”
“那是怎樣？”
一臉疑惑的張笑冉，眼前突然一暗，一張放大的俊顏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的嘴脣似乎觸碰到了溫熱柔軟的東西。何默然看著眼前直愣愣盯著自己的張笑冉，感覺有點挫敗，神馬氣氛都沒有了，只能放棄。
“笑冉，”何默然揉揉張笑冉的頭髮，有點挫敗，“女生接吻不是都應該閉上眼睛，一臉期待的眼睛嗎？爲什麼你不閉上眼睛啊？”
“額，”張笑冉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剛剛其實是被嚇傻了，“我不習慣啊！”
“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啊？”
何默然再度俯身含住了張笑冉的脣瓣，許久才放開。
“感覺怎麼樣？”
何默然嘴角帶著笑意看著她。
“嗚嗚嗚，”張笑冉羞紅了臉，心裡帶著甜蜜，可是看見何默然嘴角得意的笑容，心裡起了捉弄的心思。
“默然，我什麼我感覺像是在親肥豬肉啊？”
何默然默默的別過臉，實在是太傷男性尊嚴了。他咬了咬自己的嘴脣，自我估測，有那麼厚嗎？還是其實是自己的吻技實在太差了啊？
在何默然進行自我反思的時候，後知後覺的張笑冉尖叫著跳了起來撲向。
“何默然，那是我的初吻，初吻，你知不知道啊？”
坐著的何默然挑著眼看向張笑冉，因爲剛剛的那句肥豬肉讓他很不爽，連帶著語氣裡都是挑釁，“張笑冉，你確定是初吻嗎？”
張笑冉坐下來努力的思考了一遍，確定以及肯定，“對啊，是初吻啊！難道我睡覺的時候被人偷親了只有你看到了？”
“咳咳，那你還記不記得5歲的時候，過家家，新娘，新郎，還有婚禮！”何默然咬牙切齒吐出幾個關鍵詞。
張笑冉很努力的回想著，搖搖頭，“那麼久遠的事情我怎麼還記得啊？”
“還是想起來了啊？”
想起那段歷史，何默然的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
張笑冉搖搖頭，真的記不起來了啦。
何默然將撓著腦袋的張笑冉摟緊懷中，開始回憶起小時候的那段對他來說相當不愉快的歷史。
張笑冉五歲的時候，小霸王似的人居然喜歡玩過家家，清秀得像個小姑娘的何默然在張笑冉的武力脅迫下參加了，那天過家家玩的是結婚，張笑冉不客氣的選擇當的是新郎，何默然只能萬分不甘的當新娘。在碧草如茵的草地上，何默然捧著束狗尾巴草，在牧師蔡小弟的見證下，嫁給了張笑冉。
“何默然，請問你願意嫁給張笑冉爲妻嗎？”
“額……我，願意吧！”
“張笑冉，請問你願意娶何默然爲妻嗎？”
“這不是廢話，當然願意啦！”
“我宣佈你們結爲夫妻，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何默然驚悚的看著張笑冉湊過來的嘴巴，然後扔了狗尾巴草就準備跑，結果被圍觀的孩子們扯住了。
“親下去，親下去，親下去……”
爲了不讓等待的小夥伴們失望，張笑冉霸氣的推倒了文弱的何默然，然後壓了下去，“啪唧”一聲親在了何默然的沒了血色的嘴脣，在兩人嘴脣相碰的那一刻，何默然想到的是初見張笑冉時豬蹄。
張笑冉起身後，何默然華麗麗的哭了，跑去向大人告狀。
“媽媽，張笑冉她親我了！”
李燕治揩去何默然的眼淚，幾個大人都在那裡乘涼聊天。
“笑冉親你哪裡啦？”
“嘴巴！”
“哈哈哈……”大人羣中爆出了驚天動地的笑聲。
何默然惱羞成怒。
“有什麼好笑的啊，她真的親我了！”
笑聲更大了。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不管大人小孩見到何默然，第一句話是，“默然，聽說你的嘴巴被笑冉親啦！哈哈哈……”
一旁的張笑冉則是霸氣外漏的摟著惱羞成怒的何默然，“當然啦，默然可是我的媳婦啊！”
自此給何默然心裡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
聞著熟悉的清冽氣息，張笑冉心滿意足的半閉著眼，緊緊摟著何默然的腰，慵懶得就像只吃飽了飯的貓，嘴裡兀自嘟嚷，“那時候哪裡懂啊！又不是故意的。”
“所以啊，我那麼早就被你親了你可是要負責啊！”
刮刮她俏挺的鼻尖，擁住她，彷彿就是擁住全世界，何默然一臉滿足。
突然間，張笑冉跳起來，驚呼，“慘了慘了，司儀的時間是不是結束了啊？快快快，我們快點回去，這會子淑賢估計是在找我了！”
不分由說，拽著何默然就往喜宴廳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