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側(cè)妃這演技, 江沉瓷給她零分,比起十七姨娘和溫婉柔這婆媳兩個可是差遠了。
江沉瓷默默看看濮陽思明,濮陽思明面部表情, 卻不停地轉(zhuǎn)著手上的玉扳指, 他在做一個決定, 一個大義滅親的決定。
濮陽思明向來注重手足之情, 不然也不會允許於側(cè)妃、二公子、四公子之流在府中蹦噠這麼多年。
他雖然可以爲了雲(yún)南府而去犧牲兄弟姐妹的幸福, 那是因爲大義在前。如今四公子觸了他的底線,若不翻出來,他也就不去查證, 說起來也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如今斷然不能再容他。
濮陽思明默默看向小怪獸, 江沉瓷明白他眼神中的意思。的確應(yīng)該還雲(yún)兒一個公道, “我想這事也的確應(yīng)該是這樣, 既然刺客已死。趙主管,雲(yún)兒你就帶回去好好安葬, 讓她入土爲安。”
“謝王妃娘娘,謝世子妃!謝於妃娘娘,謝世子爺、四公子、七公子。雲(yún)兒,我們回家了。”趙主管老淚縱橫,跪地扣頭謝恩, 他豈不知事情尚存諸多疑點, 只是主子面前, 他不敢放肆, 再加上他悲傷過度, 先如今只想好好安葬雲(yún)兒,其他的事等到雲(yún)兒的後事安排好, 再行計較。
趙主管是個隱忍的脾性,趙家婆子卻不是,女兒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一句刺客給殺的就完了,她不信。趙婆子紅著眼睛起身,袖子一抹眼淚,“敢問王妃娘娘,於側(cè)妃,世子爺,世子妃何以斷定就是刺客下的毒手。”
“你且讓雲(yún)兒入土爲安,剩下的事情三日之內(nèi),必定給你交代。”大王妃朗朗的開口,她的語氣不容置疑,她高高在上的聲音讓人心生敬畏,趙家婆子只得和家裡的人擡著雲(yún)兒離開。
看著趙家人離去的背影,於側(cè)妃和四公子鬆了一口氣,江沉瓷卻目光如炬,盯著四公子心中強壓著怒火。
這事表面上就這樣結(jié)了,好戲卻在夜裡悄悄上演。
一輪新月掛天邊,藉著朦朧的夜色,容園的世子臥房裡,正忙乎的熱火朝天。就連大王妃都跟著湊著鬧。
某人一身白衣,披頭散髮,滿臉的胭脂水粉,躍躍欲試,這造型也是沒誰了。
“你確定要自己去?我看還是莫綺去吧!你不懂功夫,思恭武功高強,只怕他會傷著你。”濮陽思明有些擔(dān)心,畢竟小怪獸不懂武功,扮鬼還是有危險的。
“能有什麼危險,告訴你,你姐姐我鬼片拍多了,經(jīng)驗豐富,厲害著呢,保證把他嚇得屁滾尿流,全都招了!”江沉瓷一揚手,撩撩眼前的長髮,待她長髮及腰,嚇誰魂飛魄散?
“又胡說些什麼?瓷兒,你要多加小心,還有這道平安符帶在身上。鬼神之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改日要去拜祭一下雲(yún)兒纔好。”大王妃坐在一旁,袖中掏出一個平安符,遞給了翠珠。翠珠趕忙拿著過去,給江沉瓷放在了腰帶裡。
“母妃,我這是替雲(yún)兒申冤!雲(yún)兒纔不會怪我呢!”江沉瓷話剛一出口,屋裡的幾盞燈齊刷刷的一齊滅了!
嚇得衆(zhòng)人是心臟驟停一秒鐘,江沉瓷直接嚇的跟個猴一樣掛到了濮陽思明的身上,大王妃慌忙之中握起了滅了的燭臺,緊張兮兮的嚴陣以待。
莫綺更是隨手拔了牆上的劍,翠珠的袖劍也握在袖口手間,抹黑跳回了大王妃身邊。她這兵器本就是保護大王妃的。
絲雨絲竹等等其他的丫鬟更是三三兩兩抱成一團,個別膽小的丫鬟更是嚇得直哆嗦。
今日在場的丫鬟都是親近的,人數(shù)不少,一來做個見證,順帶幫著江沉瓷打理這些行頭。二來也不怕她們泄露出去,因爲在事成之前,是不會允許她們出去的。
在一陣死一般的寂靜之後,一個顫顫巍巍的十分詭異的聲音從門外飄了過來。
嚇得衆(zhòng)人又是一陣哆嗦,也不知哪個缺德的丫鬟喊了一聲,“雲(yún)兒顯靈了……”
此話一出,臥房裡尖叫聲此起彼伏,膽小點的丫鬟直接暈過去了,更有甚者開始東奔西跑,撞成一團。
江沉瓷也瞎的直哆嗦,還掛在濮陽思明身上的她,抹黑順手抄起一個燭臺就朝門外扔了出去。
只聽門外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誰扔的?謀殺啊?”
江沉瓷:“小鮮肉?”
王妃:“老七?”
莫綺:“七公子?”
濮陽思明淡淡笑笑,輕輕搖頭,就知道是七弟這個調(diào)皮的傢伙!從剛纔開始濮陽思明就站成了一棵樹,保持著巍然不動的風(fēng)姿,而江沉瓷宛如一隻恐怖版的懶猴,掛在他的身上死不鬆手。直到丫鬟們東奔西走,顫顫巍巍掌燈,江沉瓷還沒有下來。
待七公子走進來,又是一陣尖叫聲,他這造型和江沉瓷一模一樣啊!這大晚上跑出來嚇什麼人?
“老七,你搞什麼?”大王妃蜷著手指,直捶桌面,可要氣死她了,這個老七越來越不像話了。
“母妃,我這不是怕大嫂一個人搞不定,萬一她一出門就把腳崴了,我好幫她上場啊!”小鮮肉放下手中的燭臺,放在大王妃面前,好傢伙和大王妃手中的那個燭臺是一模一樣。
剛纔要不是他動作機敏,他就讓這個燭臺給開瓢了。小鮮肉撩撩長髮及腰的假髮,那動作,那風(fēng)姿,真是好綽約。看得江沉瓷好想給他兩個耳光子,男裝的時候挺帥的小夥子,怎麼扮上女裝這麼醜,醜不是關(guān)鍵,還特麼一臉的欠抽。
“我謝謝您了哎!您能盼我點好嗎?你纔出門崴腳丫子呢!崴到頭頂上去。”
“你說的那是犄角!”世子爺適時的補刀!哦厚厚厚……
受完了驚嚇,吐槽完了小鮮肉,江沉瓷和小鮮肉這位候補演員一人一件斗篷披風(fēng),江沉瓷白的,小鮮肉黑的,穿好以後就和濮陽思明、莫綺、翠珠出門去了。
大王妃帶著其他的丫鬟留在了容園的臥房裡,世子、世子妃、七公子他們不回來,誰也不能出這個臥房的門,有大王妃在這坐鎮(zhèn),誰敢放肆?
就連暈了的那個小丫鬟也不能走!掐掐人中,她又醒了。大王妃揮揮手,讓她外間的水塌上臥一會兒。但不能離開大王妃的視線。
衆(zhòng)人一路悄悄的走著,有路過的夜巡侍衛(wèi)盤問,就由濮陽思明這位世子爺出面擺平。世子爺帶人走動,誰敢攔著?那都得乖乖的讓路,雖然後面這兩個大斗篷有點奇怪,但是誰敢問啊?世子爺?shù)拈f事誰敢管?
來到了四公子的住處外面,一行人見四公子的房間燈已經(jīng)滅了,想必已經(jīng)睡熟了。今日七公子已經(jīng)派人打探過了,四公子的房間裡沒有值夜的丫鬟,只有四公子夫妻兩個在房間裡,正是月黑風(fēng)高嚇人夜。
江沉瓷他們幾個溜到窗戶根底下,先是趴在牆上,聽聽牆根,可別裡面正進行著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那江沉瓷闖進去可要扎瞎眼睛了,她可不想去看那麼令人血脈僨張的畫面。
“呼呼呼~”幸好只有咕嚕聲,四公子睡得挺香啊!江沉瓷和小鮮肉起身一扯斗篷,準備進去會會四公子,濮陽思恭,有人找你來了。
就在剛纔,江沉瓷決定把候補演員,提升成爲了武打替身,她命他現(xiàn)在就去把窗戶推開,然後在窗戶面前飄過來飄過去,飄過去,飄過來。
“吱吱吱~哦哦哦~……”七公子飄來蕩去,伴隨著窗戶愣子吱呦呦的響聲和江沉瓷超凡的鬼叫配樂,在陣陣陰風(fēng)中,四公子和四少奶奶嚇醒了。
看到窗戶外面飄來飄去的白衣長髮,四少奶奶淒厲的大叫一聲,直接昏死了過去。
四公子哆嗦著,奓著膽子跳下牀鋪,拔起了牆上的寶劍,光著腳站在地上,大喝一聲:“何方妖人,在此裝神弄鬼?”
濮陽思明適時探頭,手指一彈,一個石子打掉了四公子手中的寶劍,再幾個石子封住了四公子的大穴。趁著這個功夫,江沉瓷從另一側(cè)溜進了屋,莫綺和翠珠也進去了,一邊一個,蹲在了衣櫃和牀後頭。
四公子吃痛,又因爲害怕,慌慌張張的也沒發(fā)覺自己被人點了大穴,只覺得渾身綿軟無力,武功盡失,頭暈眼花。
他拼命的晃著,揮舞著手臂,一回頭看見一長髮及腰的看不清臉的美少女看著他。嚇得他大退三步,跌坐在地。“你……你你你……你是誰?”
“四公子~四公子~四公子~我是雲(yún)兒啊!我好想你……~四公子~四公子~……”江沉瓷奮力的鬼喊鬼叫,一邊嚎,一邊踩著腳底下的算盤子,向著四公子滑翔而去。
四公子嚇得爹一聲媽一聲的嚎著,嚎的那叫一個悽慘,面對著眼前飄來的白衣長髮幽靈,他功夫又使不出來,他只能大叫著:“別過來……別過來……雲(yún)兒,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放過我,放過我!別過來……別過來……”四公子濮陽思恭突然起身,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