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隆!
宛若雷鳴般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國公府。
剎那間,一團火紅在槍口的位置一閃而逝,緊接著便是密密麻麻的細小鋼珠如同冰雹一般衝著前方噴了出去。
霰彈槍。
近距離的情況下,絕殺。
或許花憐月,洛天璇這樣的宗師有機會在差之毫釐之間躲開,或許洛天衣,紫玉這樣的九品武者也能勉強做到,但實力再差一點的武者,那當真是一點機會都沒有,最先衝上來的三個武者首當其衝,一些鋼珠直接刀身上,只聽咔嚓聲響,刀身直接被打斷。
中間那武者,最是倒黴。
雖說噴子一噴一大片,完全是覆蓋性的殺傷。
但在子彈剛從槍口噴出去的時候,鋼珠還沒來得及徹底散開,中間那武者一人便承擔了超過六成的火力。衝擊之大,簡直難以想象,身子都直接被拋飛出去,掉在地上之後就再也沒有一丁點動靜,顯然是活不了了。
再看過去,臉上,脖子上,胸口上,肚子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破洞。
一枚鋼珠直接打入左眼,眼球爆裂,估計腦袋裡面也成了一團漿糊,一枚鋼珠打入了喉嚨,喉頭被打碎,露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破洞,心臟的位置深度塌陷,高強度的衝擊之下,不知道多少根肋骨被震斷。
便是肚子也好不了多少,一些鋼珠撕裂了肚皮,裡面的內臟大約也是破破爛爛。
左右兩側的武者,情況也是非常糟糕,大大小小數十個鋼珠砸在身上,猛烈的衝擊之下,身子蹬蹬蹬的後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們身上的鋼珠數量雖然少了一點,但也有幾個致命的。
鮮血汩汩而出,身子像是蛆蟲一樣在地上蠕動著,顯然也是活不了太長時間,瀕臨死亡時痛苦的悶哼讓人頭皮發麻。
更有鋼珠透過三人的縫隙,便是後面的武者都遭了殃,倒黴的直接鋼珠糊臉,一時間滿臉都是猩紅。
“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艸,我的手……”
“金瘡藥,誰有金瘡藥。”
“該死,這是什麼暗器?”
慘叫聲,怒罵聲,求救聲,聲聲不絕。
嘶!
這一幕顯然將活著的人嚇了一跳,原本都準備衝上來的,可現在一個個卻是迅速後退,立馬拉開和宋言之間的距離,生怕那奇怪的黑乎乎的金屬管,再噴出什麼致命的暗器。再看地上躺著的那幾個人,看著他們渾身浴血的慘狀,更是忍不住倒抽涼氣,渾身發寒。
紀鵬四人正在圍毆紫玉。
雖說紫玉宗師之下無敵,四個八品武者也絕不是紫玉的對手,但想要瞬間解決也不太可能。只是那一聲巨大的轟鳴讓四人腦袋裡都是嗡嗡作響,彷彿晴天霹靂,眼角餘光看到地上躺著的幾人,更是頭皮發麻。
這宋言只是一個六品武者啊,可這又是什麼力量?
就是這稍微走神的功夫,立馬就被紫玉抓住了機會,屈指一彈,又是一枚琴絲好似細膩的瞧不見的毒蛇,蜿蜒過去,瞬間纏繞在林霄的脖子上,林霄察覺到異常臉色大變,揮手便想要將琴絲斬斷。
但,來不及了。
紫玉手腕輕旋。
琴絲瞬間收緊。
隱隱約約間,似是能聽到嗤的一聲。
林霄的身子瞬間僵硬在原地,一動不動。
三息過後,林霄的脖子上浮現出一排細密的血珠。
一陣涼風從門口吹來,林霄的身子晃了晃。
砰。
身子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一枚圓溜溜的腦袋也骨碌碌的滾出去老遠,脖子連帶著頸椎,已經被切斷,切口處異常平整,彷彿一面猩紅的血鏡,瞪大的眼睛中依舊殘留著不可置信的驚懼。
餐桌主位,宋鴻濤瑟瑟發抖,面色慘白,豆大的汗珠不斷順著額頭沁出,滾落到眼眶裡,火辣辣的疼。
完了,這一下全都完了。
可惡,是誰說合歡宗的女人,除了牀上功夫優秀之外,本身實力不咋滴的?這女人,比起洛天衣還恐怖的好吧?
還有宋言,他手裡拿著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啊?
直至這一刻,這宋鴻濤這才忽然發現,自己對這個兒子其實一點都不瞭解。
……
淒厲的慘叫,自然而然的驚動了國公府的所有人。
不少婢子身子都在抖個不停,這是煞星又發威了……之前看到九少爺面帶微笑,還以爲九少爺心情不錯,這次返回國公府應該不至於要了人性命。現如今聽這聲音,不知要有多少人倒黴。
希望今日的國公府,不要血流成河。
至於衆多護院則是臉色大變,齊刷刷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趕去。
便是負責看守小院的三人,也相視一眼,迅速離開了自己的崗位。他們是要看住宋律,但老爺的安危自然更加重要,有沒有機會幫上忙是一回事兒,但若是老爺遇到危險的時候,自己這個護院不在身旁,難保以後不會被穿小鞋。
就在三個護院離開之後沒多長時間,就聽到吱呀一聲,身後緊閉的房門被拉開。
門鎖被宋言扭斷了,新的門鎖還沒更換,倒是省去了宋律不少麻煩。一步步踏出如同囚籠般的小院,感受著同樣的夜風,宋律卻是舒服的閉上了眼睛,雙臂張開,嘴巴里是舒適的嘆息。
終於從這囚籠中掙脫了。
良久,宋律這才低下頭,睜開眼睛,聽著依舊淒厲的慘叫,宋律眉頭緊鎖。
老九說的還真沒錯,今天晚上國公府的確不太平。
看了看眼前的岔路,一條通往國公府的大門,順著這條路要不了多長時間便能徹底逃離這個魔窟。
另一條,通往慘叫傳來的地方。
看了看那條已經被廢的腿,又看了看手中的匕首。
宋律忽地咧開嘴巴,有些自嘲的笑了。
宋鴻濤不會放過自己的。
宋言大概也不會,宋言只說,會給他逃離國公府的機會,但在逃離國公府之後會不會再對他下手,卻是沒有答應;他的孃親殺死了宋言的孃親,只此一點便是不死不休的血仇,這點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邁開步子,尋了一條路去了。
……
客堂中,慘叫依舊。
原本激烈的衝突,霎時間就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紀鵬,張驥,霍東臨三人迅速後撤,甚至已經離開了客堂,徹底拉開和紫玉之間的距離。
三人的面色都有些蒼白。
林霄的死,給他們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這可是八品武者啊,在這個宗師鳳毛麟角,九品武者數量稀少的情況下,八品境界的高手,基本上就是能在中原大陸橫著走的存在,只要小心一點,基本上不會出什麼問題。
現如今就這樣輕輕鬆鬆被切了腦袋,一時間都有些膽寒。
至於圍攻宋言的那些武者更是不敢輕舉妄動,雖說平日裡做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意,但三個同伴被這樣輕鬆解決,依舊讓人毛骨悚然,尤其是不清楚宋言手裡那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人們對於一切未知的事物,總是抱著一種恐懼。
宋言則是優哉遊哉,不急不緩的從袖口中摸出一粒子彈卡入了彈倉。
這霰彈槍,雖然也是經過多次打磨的改版,但距離現代社會的霰彈槍還是有著極大的差距,不能連發,沒有彈夾,都是缺點,但有一個優點保留了,那就是破壞力足夠恐怖。
他往裡面加了超量的火藥。
背部有些痛。
剛剛開槍那一瞬,反衝力直接將宋言的背撞在了餐桌上。幸好他身子骨足夠強悍,倒也沒太大問題。直至重新上膛,宋言這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宋鴻濤,只是這一個眼神立馬就讓宋鴻濤的身子變的僵硬。
“我親愛的父親啊,你想殺我?”宋言眨了眨眼,語氣中並無太多悲傷,只是有些惋惜:“爲什麼非要這麼做呢?”
“本來是準備將楊妙清剩下的幾個雜種全都解決了,再來處理你的,多活一段時間不好嗎?”
宋鴻濤身子繃直,面色陰沉,不言不語。但下意識看向一旁的眸子,透出宋鴻濤的心虛和恐懼。
宋言這一番話,也透露出了極爲明確的信號,他是打算對自己下手的。所以,自己先下手爲強的計劃並沒有錯,唯一的失誤,便是錯估了宋言這邊的實力,這才導致了一敗塗地。
搖了搖頭,宋言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一步步衝著前方走去,腳掌每次擡起,落下,對面剩下的那羣武者,便控制不住的後退。
一步。
兩步。
三步。
人羣有些騷動。
卻是最後面的人已經到了門口。
客堂外,皎白的月光揮灑下來。
宋言的臉上,蒙上一層銀霜,四周是一雙雙驚懼的目光。
一個人,一桿槍。
二十來個六品,七品乃至於八品的武者,都不敢有絲毫妄動。
這般威懾,亙古未有。
五虎斷魂門的高手,沒有離開,大約還是有點堅持的,畢竟是收了宋鴻濤的錢,就這樣灰溜溜的滾蛋,實在是有些丟臉,雖然五虎斷魂門也沒多少臉面;也沒有進攻,原本四個人都搞不定紫玉,現在只剩下三個,更加不是紫玉的對手,至於其他武者,在沒有搞清楚宋言手裡的武器究竟是什麼東西之前,睡也不敢輕舉妄動。
一時間,現場呈現出怪異的寂靜,一個個身子緊繃,唯有宋言一身輕鬆,彷彿渾然沒有察覺到四周怪異的氣氛。
越來越多的護院從四周趕來,一百多號人,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這些人剛剛過來,還不太明白這邊究竟發生了什麼,稍微有些騷動,這樣的氣氛顯然讓宋言不喜歡,眉頭皺起,手裡的槍口對準夜空。
轟隆隆!
又是一聲巨響。
霎時間,原本悉悉索索的動靜瞬間消失。
那宛若雷鳴般的聲音,就好像直接在耳邊炸開,腦子裡都是嗡嗡作響。
這是第二次了。
誰能告訴他們,這究竟是什麼力量啊?
莫非是傳說中的引雷術?
掌心雷?
天雷?
該死,他們只是練武的啊,怎麼跟這種會法術的修仙的打啊?
“都安靜一點。”宋言不急不緩的收回槍,往裡面塞著子彈,聲音不大,卻自有一股威壓,四周很快就安靜下來:“嗯,現在這樣就很好。”
一邊說著,視線一邊看向眼前的那些人:“你們是五虎斷魂門的人對吧?誰是領頭的?”
唰。
沒人吭聲。
但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落在了紀鵬的身上,紀鵬便白著一張臉,心中暗罵這些人實在是不講義氣,出了事兒便讓他頂上。可眼下這種情況,紀鵬也沒有多少選擇,咬了咬牙還是站了出來,衝著宋言拱了拱手:“九少爺……在下便是五虎斷魂門副掌門紀鵬,請問有何指教?”
宋言的身份,他多少知道一點。
只是,自己一個八品武者面對一個六品武者的時候,居然還要恭恭敬敬,要用敬語,著實是有些憋屈。
但,沒轍。
別說那個可怕的女人,便是宋言手裡那奇怪的暗器,他都沒把握能接下。若是近距離捱上一下,紀鵬一點都不懷疑,他很有可能會腦洞大開,亦或是心胸開闊。
“五虎斷魂門有多少人,實力如何?”宋言隨意問道。
紀鵬麪皮抽了抽,任何一個宗門弟子數量,實力境界都是機密,只是看了看宋言手裡黑乎乎的槍口,終究是不敢有所隱瞞:“不瞞九少爺,五虎斷魂門共擁有弟子,長老,掌門三百三十二人。”
“其中實力最強者爲掌門,九品武者。”
“六品以上武者,有六十七人。”
“其中包括八品武者九人。”
“其餘弟子,境界不足,還有一些初學者。”
“這樣啊。”宋言打了個哈欠,有點困了,沒辦法這一路舟車勞頓,雖偶有客棧可以休息,但運氣不好也只能在馬車上過夜,多少有些疲倦:“那你們便先回去吧。”
還剩下三個八品武者,一二十個六品七品武者,再加上國公府一百多護院,若是兩邊聯手,他和紫玉兩個應付起來還真是有些麻煩。
宋言在這個時候做出了最符合自身利益的決定,先將這兩撥人分開,避免他們聯手。
而且,武道修行到這般程度也不容易,就這樣殺了著實太過浪費……五虎斷魂門和鬼洞也不太一樣,鬼洞那簡直是無惡不作,罄竹難書;五虎斷魂門主要則是因爲那卑微的態度,丟了武者的體面,倒不是不能給個機會。
若是可以,宋言想將這些人收編。
“明日,我會到五虎斷魂門拜訪,讓你家掌門好生準備著。”
瞧瞧這話說的,拜訪?
怕不是登門問罪吧?
還讓自家掌門好生準備著?
言語之間根本就沒有將五虎斷魂門放在心上,好歹也是江湖上聲名顯赫的宗門……先不說這名聲是好事壞,總之是很有名的宗門,怎能受此大辱?
便有不少人臉上滿是憤怒,只是看了看宋言手裡那玩意兒,然後就怒了一下。
他們不得不認真思索一個問題,那就是面子和性命究竟哪個更重要。
紀鵬也看出來了,宋言手裡的玩意兒其實應該算不上暗器,廢話,誰家暗器動靜這麼大,跟打雷一樣,好像生怕別人聽不到。
但,威力是真的恐怖。
但缺點也非常明顯,就是每次使用需要填裝一枚特殊的東西,所以應該算是機關術。
若是不顧一切展開廝殺,以他們三個八品武者的實力,想要擊殺那女人不可能,但拖住一刻鐘應該有機會,剩下武者再加上國公府護院,一擁而上,不給宋言填裝機關的機會,應是有極大的可能將宋言拿下。
如此,也算是完成了僱傭任務。
但,有一個問題不得不面對,那就是衝在最前面的人,必死無疑,又有誰願意做這個出頭鳥?
而且,這女人還不是洛天衣,那洛天衣好像也是個實力極高明的武者,也達到了九品境界。他們這邊殺不死紫玉,最終只能眼睜睜看著紫玉逃之夭夭,待到兩個九品武者聯手,直接去五虎斷魂門展開報復,五虎斷魂門是否能扛得住兩個九品武者的進攻?
短短時間,心中便浮現出諸多念頭,下一秒紀鵬原本稍顯僵硬的臉上便堆滿笑容:“九少爺願意到五虎斷魂門做客,簡直讓五虎斷魂門蓬蓽生輝,九少爺放心,五虎斷魂門自門主到弟子,定當掃榻相迎。”
不得不說,這傢伙的道德底線當真是頗爲靈活。
明明是一個八品武者,卻是連半點體面都不顧。
然後衝著旁邊其他人擠了擠眼睛,意思很明顯:跑啊,還愣在這裡做什麼,找死嗎?
孔子曾經曰過: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個宗門。
其餘武者顯然也都是道德準則極爲靈活的傢伙,瞬間便明白了副掌門的意思,當下,幾乎是沒有絲毫遲疑,一窩蜂便朝著外面去了。
什麼任務?
狗屁。
五虎斷魂門宗門第一門規,情況不佔優,腳底抹油。
反正被他們拋下的僱主也不是一個兩個了,沒啥好丟人的。
原本國公府的那些護院便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做。
客堂內,宋鴻濤手足冰冷。看著五虎斷魂門那些花費大價錢僱傭來的武者就這樣留了,氣的渾身發抖。
王八蛋。
你們收了錢的啊。
說好的江湖道義呢?
說好的寧死不退呢?
合著,你們除了服務態度好一點,就當真沒別的優點了?
最大的底牌已經沒了,單單只是國公府的這些護院根本不可能是宋言的對手……等宋言將這些護院收拾乾淨下一個要倒黴的便是自己。
這樣不行。
必須要逃出去。
用力吞了口口水,看了看門口的宋言,想要從客堂房門走出去顯然是不可能,宋鴻濤吸了口氣,視線便看向側面的窗子。現在宋言背對著自己,應是沒注意到自己。
這是個機會。
他可不想留在這裡等死。
心中做出了決定,宋鴻濤便不再猶豫,儘量壓低動靜,躡手躡腳的衝著窗口走去,窗子稍微有點高,但還不到爬不過去的程度,兩隻手在窗臺上用力,一番掙扎終於坐在了窗臺之上,不小心碰到了窗戶。
嘎吱。
木質的窗子立馬發出難聽的聲音。
宋鴻濤略顯肥胖的身子都是忍不住一抖,視線下意識朝著宋言那邊看去,幸好宋言並未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心中便稍稍鬆了口氣。
該死……宋鴻濤忍不住在心中咒罵。
他可是堂堂國公爺啊,怎地淪落到現在這般境地?
早知這宋言如此不好對付,就不應該輕舉妄動,這一下算是滿盤皆輸了。
究竟要怎樣宋鴻濤還沒想好,先從宋言眼皮子底下逃走,至於接下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畢竟宋言是要到平陽擔任刺史的,應該不會一直留在寧平,只要躲一段時間,在宋言離開之後再回來,應該就能避過這一次的災難。
這樣想著,宋鴻濤身子一晃,從窗臺上跳了下去。
地有些滑。
身子一不小心便倒在了地上。
悶疼讓宋鴻濤齜牙咧嘴,卻不敢發出絲毫聲音,掙扎著從地面上爬起來,瞧見沒人注意到自己這邊的動靜,宋鴻濤還有點小小的得意。
只是,宋鴻濤並未注意到,就在一株大樹後面,一雙冰冷,陰沉的眸子,彷彿毒蛇般死死凝視著自己。衝著宋言那邊看了看,宋鴻濤低著頭貓著腰,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便在此時,那躲在樹後的身影也走了出來,一步步衝著宋鴻濤靠近,他的腳有些不聽使喚,有點跛足,行走之間右腿更像是在地上拖行。
嗤啦。
嗤啦。
這樣的動靜,自然鑽進了宋鴻濤的耳朵。
正在逃走的宋鴻濤身子瞬間緊繃,強烈的懼意涌上心頭,渾身上下更是汗毛直豎。他不知身後究竟是誰,但繼續悶著頭逃跑顯然不是正確的決定,一咬牙,宋鴻濤猛地轉身,他根本跑不過宋言這樣的武者。
月光下,一張滿是泥垢的臉忽然便出現在眼前,撲面而來的,更是讓人作嘔的惡臭。宋鴻濤都被嚇了一跳,甚至以爲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隻厲鬼。直至看到那條壞掉的腿,宋鴻濤這才反應過來,是宋律,楊妙清生的雜種。
這小雜種怎地會到這裡來了?
心中剛閃過一絲疑惑,宋律忽然之間加速。
兩條腿同時開始發力,身子就像是一頭狩獵的豺狼,衝著宋鴻濤便撲了過去,劇痛刺激著宋律的神經,哪怕臉孔都已經有些扭曲,可宋律的速度也沒有降低半分。
兩人之間距離本就很近,只是眨眼間的功夫,就已經衝到了宋鴻濤的跟前,右手死死的抓著匕首,照著宋鴻濤的腰上就捅了過去。
噗嗤。
匕首直接沒入了宋鴻濤的腰身。
這一刀下去,那一顆腰子怕不是要廢掉,溫熱的鮮血直接從傷口中噴出。
“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撕裂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