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拉扯這我們倆個廢人,塞進了車裡逃命而去。
顧景洋連夜被送進了醫院搶救,醫院的病危通知書下了一遍又一遍,我躺在手術檯上看著刺眼的白光亮在我的頭頂,透明的麻醉藥順著我的血管滑進我的身體。世界慢慢的顛倒這,暈眩這。
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小白紅腫這眼睛坐在我旁邊,我嘶啞這嗓子說,“對不起。”
我已經忘了自己已經有久沒有說過這句話了,我本以爲我不會像其他人一樣被金錢權利地位矇蔽了自己的眼睛,可現實就是這樣,我還是忘記了自己身邊出生入死的人??偸怯X得他們爲我做的所有的事都是應該的,甚至我內心深處都覺得他們的命都是我的。
說真的,我也有什麼用資格去指責晉哥呢,若是讓我在小濤和小白裡面選,我怕還不如晉哥處理的好呢。
“我不想要對不起,我們所有的資金全都被凍結了,醫院也不知道是收了什麼好處,現在急著趕我們走,只給我們一個星期的時間弄不到錢我們就會被趕出去。可是現在顧景洋還在重癥監護室生死不明,我要這個對不起有什麼用?!毙“缀韲邓粏∵@衝著我喊這,句句扎心。
我躺在牀上,看著頭頂雪白天花板,那濃重的屬於醫院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鼻腔裡,怕是這種味道苦澀的讓我真的難以忘記了吧。
“我想辦法弄錢,我會把這些事都處理好的。是我的錯,我自己來承擔。”喉嚨裡乾裂出了口子撕的,說出來的話都像是一片揉爛了的紙一樣,不成樣子。
我看著小白甩手出了病房的門口,我不能怪她,也不敢怪她,如果當初不是我要任性去報仇,恐怕現在他們倆個不知道在哪裡過著自己安穩的小日子,而不是如今這樣,隨時都會生死兩隔。
我看著自己被包的像是糉子一樣的手,我所估計的沒有錯,沒一刀都擦著我的手筋過去的,傷到了神經。別說是殺人了,連動都已經沒法動了。
提不動刀,如
何殺人。
可不行我也要試試,現在除了這條出路,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掙錢的辦法有很多,就看自己想不想幹?;煸谶@條道的,最不缺的就是錢,只要你有本事,就不怕賺不來錢。
我伸手摸到牀邊的手機,左手翻閱這通訊錄??粗娫捬e嘟嘟的忙音,這個電話一旦接通,也就代表著我所有的尊嚴,所有的一切都毀於一旦了。
可是,我沒有別的辦法了,我要救顧景洋啊,我一定要救他的。
電話接通了,裡面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是鬼五嗎?我想問問最近有什麼生意嗎?我這裡急需要一百萬,越快越好?!蔽覊旱土寺曇魧χ娫捬e的男人說道。
這條路上,想要掙錢的辦法有很多很多,只要你有膽子,只要你不怕死。殺人放火搶劫販毒走私,有的是辦法。
“看來你沒死啊,你知道規矩的,事成我要抽百分之二十?!惫砦逅毫寻懵曇粝袷菑牡鬲z走過來的死屍一般,讓人不覺得渾身一顫。
我深吸了一口氣,肺裡像是插著數千根針一般,才說了這麼幾句話就已經疼的渾身都是汗。
“你也應該知道規矩,此後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林晴了,我現在就是個死人,你若透露出一點的消息,別怪我滅了你滿門。”這是我最後能說出來的狠話了。
林晴已死,此後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林晴這個人了。
鬼五那蒼老的聲音發出古怪的笑聲,“好,我這裡正有一旦買賣。很簡單,對方出家很高,一千萬幫他除個人罷了。只是要求很高,要親自見面才放心。明天下午老地方見?!?
還不等我再說些什麼,鬼五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鬼五是這行的老人物了,只是誰也沒有真正的見過他,說是遙遠你卻隨便一個電話就能找到他,說是親近你卻怎麼都見不到他,甚至一點點的資料都查不到。說他是混這條路的也不算是,因爲他從來不摻和任何幫會的糾紛,只是箇中
介人,若是說他不是,他也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凡事那些走投無路,卻急需要錢的人多半都會找上他,什麼殺人放火的勾當多半是他安排的。那些想要殺人滅口除掉異己的人多半也會找到他。說白了,就是個殺手中介所,他做箇中間人罷了。
我看著自己已經廢了的右手,就這樣我怎麼殺人?一千萬的買賣啊,傻子都知道沒那麼容易,若是以前我還有試一試的勇氣,如今。。。我哪有資本再賭一吧啊。
如今,就是拿我這條命來賭這一千萬,若是贏了,便能救了顧景洋,若是輸了,那我這條命就真的交代了。
一夜無眠,我將繃帶一點點的解開,卻怎麼也止不住從傷口流出來的血。只能把手放在水龍頭裡一遍又一遍的衝乾淨,再一遍遍的塗上止血的藥。
我看著鏡子裡如今的樣子,果然是喪家之犬啊,連最基本的氣勢都散的一乾二淨了。
我穿戴好一切,把身上的傷都藏好便按著鬼五發給我的地址一路找了過去。
每次交易的地點都是不定的,鬼五說的老地方見不過就是順嘴一說罷了。
我出門前,偶然間蔽倒小白在監護室的門口哪裡偷偷的哭泣這。
是我對不起他們,可那又怎麼樣,我的命也只有一條啊,如今我要去用我的命去換他的命了,爲什麼全世界還總是覺得我是罪人一樣。
我是罪人,是我自己的罪人。
電梯一層層的往上走著,我藏在袖口裡的手禁不住疼痛微微的顫抖這。
我看著面前淡黃色的木門,沒有猶豫的敲了下去。有些空遠的聲音響在空蕩的走廊上,讓我一陣陣的感到不安。
“進來吧?!币粋€略帶慵懶的男聲從門口的縫隙穿了出來。有一瞬間讓我有些愣神,這個聲音爲什麼讓我有些莫名的安心。
我推開門,鍾敏就如同我第一次見他時的那般,手裡把玩這一個異常精細的被子,擡頭就那麼看著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