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心中都有不爲人知的密碼。
——————夏侯賢。
今天,江漪說我是有娘生沒娘養的孩子,他說的對,我確實就是一個有娘生沒娘養沒娘教的孩子。母親爭了一輩子的寵,最終還是誰都沒爭過。在母親的眼裡,我只不過是母親用來爭寵的工具,她的使命就是我的使命,就是幫助她的孃家獲得皇上的心。所以,我的使命也是,他們風光我們不一定風光,但是,只要他們一有危險,就一定會犧牲我們。
所以,江漪說我時,我不知道說什麼,就是想哭,想大哭,從小到大,除了出生的那一刻,我就沒大哭過,遇到委屈,我就默默的流淚,我不敢做什麼其他事,我終究還是太窩囊,可是我又有什麼方法嗎?
我沒有朋友,不是不想交,而是因爲,我怕有一天母親倒了,我連累他。
我就是背對著江漪,溼著眼睛,但是,對於攔住江漪打武宣,我不後悔。最起碼,經此一事,我會有個新朋友,他的名字叫武宣,不知道爲什麼,我真心喜歡這個叫武宣的孩子,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喜歡,因爲他想我最想變成的人,純真無邪的人。
都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江漪說:“我。。。。。。”
我知道,他要道歉,我微微一笑,心裡竊喜著。
不過,還真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師父來了,並且要帶走他們,我便求著余文烈,求他以我們師兄的身份帶走他們,我不想找齊潤大師兄,因爲我不知道,是不是他泄露了我的身份。
余文烈也真是厲害,忽悠忽悠就把這事攔在自己手裡,有意思!
我們一起往回走,慢慢的,余文烈用小到只能我和他聽到的聲音問我:“爲什麼要我就他們呢?”
“因爲師父一定會責罰他們的,你不會?!蔽倚χ卮鹚?。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爲什麼要我去求師父?你怎麼確定我會幫你?你拿什麼確定我去和師父說,他就會同意?”他皺皺眉說。
我搖搖頭,然後笑笑:“我相信你。你會幫我,你刀子嘴豆腐心,而且,師父也喜歡你,所以他會成全你的?!?
他笑笑:“你?信我?”
我點頭。
他說:“好吧!謝謝你相信我,我們以後做好朋友吧,我也向師父叫你那樣,叫你阿賢。”
我搖搖頭,嘀咕道:“不好,阿賢太像小姑娘了,不如你叫我賢哥吧!”
他也搖搖頭:“我明明比你大,長幼有別,還得你叫我一聲烈哥呢?!?
我點頭,笑笑:“嗯,好吧。那你就叫我弟弟吧?!?
他向我挑挑眉。
我不解的看著他。
他小聲說:“叫??!”
我恍然:“哥哥?!?
他頓時眉開眼笑:“嗯!乖弟弟。不,賢弟弟?!?
我回頭看看,武宣和江漪都低頭走著,想來沒有聽到吧。
我對烈說:“一會兒,你沉著點氣。”
他說:“哈!我會和他一般見識嗎,沒有多大的事,我不會生氣的,一會兒,我就說你們錯在哪了,誰說放誰走,你別說,我和你多聊聊?!?
我點頭。
過了一會兒,我們一起來到了烈的“甘泉殿”,他問我們:“知道錯了沒?”
後面的是,你們都知道了。
而我和江漪在外面站著,他倒是安穩,沒有一絲動作,而我,沒斷的往“甘泉殿”的方向看。
良久,他開口了:“今天我的話說的有些過分了。你別往心裡去?!?
我點頭:“嗯!沒關係?!?
他伸手摸下衣服上的花,說:“你恨過我嗎?”
我搖頭,發現他並沒有看我,於是便說:“沒有過,從來沒有?!?
他忽然擡頭,好像沒有想我會這樣的回答。問:“爲什麼?”
我笑笑:“因爲你說的對,我是矯情,而且沒見過世面,還有,我的的確確什麼都不是,我母親利用我,我父親看不上我,我母親去世了,父親把我趕出了家。我的確是有娘生沒娘教?!?
他忽然關切的看著我的眼睛,我看著他的眼睛竟然紅紅的,驚奇地問:“怎麼了?”
他拭去了淚,道:“我總是瞧不起別人,其實,我也是,怎麼兩個很想,我母親原是朝廷重臣,因爲好賭,傾家蕩產,爲了維持家中生計,我被賣到了春風樓?!?
我大驚:“男。。。男。。。”我不敢往下說。
他倒是自嘲的笑笑:“很驚訝吧!我也不信,我在春風樓待過?!?
我問:“你爸媽爲什麼會。。。。。。”
他平靜的像是一面鏡子,又可以說,他像一個像鏡子一樣的湖那般平靜。緩緩道:“父親愛我母親,母親沒錢,父親有兩個兒子,爲了省錢,也爲了掙錢,他們選擇了我哥,放棄了我。去年,他們把我贖了出來,我不拖累他們,就來到這,不再和他們聯繫?!?
我點頭,問道:“你恨他們嗎?”
他搖頭,在豔陽的反射下,浮光錦顯得光彩照人,接著緩緩地說:“不,我從不恨他們,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想,恨和不恨的結果一樣,沒有區別,與其恨他們浪費時間,還不如擠出時間去享受生活?!?
覺得他的話好有哲理,便道:“也對,是這個理?!?
他說:“我們現在是朋友嗎?”
我搖頭,笑著說:“不是朋友,是兄弟?!?
他呵呵一笑:“嗯!對了!你是幾月生的?”
“我肯定比你大,我是一月十九。”我胸有成竹地回答。
他點點頭:“還真是,我十月初三,還真不一樣?。。?!”
“那,快叫我哥哥?!蔽摇爸焊邭鈸P”地說。
他微微下蹲,“小漪見過哥哥。”說完他笑了。
見到小漪這麼高興,我也該提醒他:“對了,你去給宣兒道個歉,和烈認個錯吧!”
他點點頭:“嗯,我就看在你的份上,勉爲其難和他道歉認錯吧。”
我和他笑笑,我知道,他和烈一樣,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我望著這晴好晴好的天,心情好的不得了。